翌日,中午十分,蘇銘揚才從睡眼惺忪中醒來,望了望窗外那略顯刺眼的陽光,掙扎著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就下樓洗漱去了。
自從長這么大以來,昨夜似乎是蘇銘揚第一次經歷如此驚心動魄的夜晚,此時回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收拾好略顯疲憊的神情,帶上重整的思緒,蘇銘揚走出了家門,信步來到街上。
雖然今天看上去天色不是那么好,但行人依然如織,車水馬龍間顯出一派熱鬧的景象來。
用手緊了緊衣領,蘇銘揚朝著一處賣早飯的攤點走去,只見那位攤主正麻利的翻動著手中的鍋鏟。
“老板,先來個兩個蔥油餅,一碗豆?jié){?!?p> “好類,你稍等。”
坐在那張破舊的馬扎上,望著一旁喝豆?jié){,咀嚼著油餅的旁人,頓時被其有些夸張的吃相給驚住了,心中暗忖
“有這么好吃嗎?”
就在此時,老板端過來一碗豆?jié){和一個油餅,隨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禁不住香味的同時拿起蔥油餅就吃了起來。
雖然看上去有些油膩,但吃到嘴里卻是另一種味道,特別是那蔥花的香味夾雜著面香味,而豆?jié){則是帶著濃厚的醇香綿甜的味道。
吃完以后,蘇銘揚一路悠閑的走向悅華,來到辦公室之后和往常一樣,先是沏了一杯濃茶,這才坐下來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正在喝茶看報的蘇銘揚抬眼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電話,心中閃過一絲陰霾,似乎如今聽到電話鈴聲就有種讓自己變得不安的感覺。
不過在遲疑了片刻,蘇銘揚還是放下茶杯,拿著報紙走了過去,拿起電話時道
“喂,你好!找哪位?”
“是銘揚嗎?我是肖玉,我有點事和你說……”
本來緊蹙的眉頭漸漸放開,神情也變得舒緩了起來,用帶著溫和的語氣說道
“肖玉,怎么了?”
“那好,什么地方?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的蘇銘揚不知道什么事,但從肖玉的口氣中還是覺察出一點。
轉頭看了看墻壁上的掛鐘,離兩人約定的時間還早,便是轉身回到沙發(fā)上坐下來繼續(xù)看報。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到了約定的時間,蘇銘揚放下報紙起身拿起衣服外套走出了辦公室,來到樓下坐上那輛黑色的轎車。
駕駛著轎車緩緩駛進人群中,只見路過的行人神色間流露出對這陰冷的天氣感到厭惡的神色。
不多時,蘇銘揚來到了這個叫做曼莎的咖啡廳門口,停下車的時候,蘇銘揚望了望四周,這才下車徑直向咖啡廳走去。
剛進門時蘇銘揚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肖玉正坐在一扇窗戶前的沙發(fā)上沖自己招手,便欣然一笑走了過去。
蘇銘揚脫去外套,剛坐下便是略帶關切的問道
“什么時候到的?”
“剛到?!?p> 此時的肖玉看上去神情似乎有些緊張,望著走過來的蘇銘揚的問話時,略微淺笑道
“肖玉,出了什么事?”
似乎來南城以后發(fā)生的改變,蘇銘揚現(xiàn)在無論對什么事情都很敏感,望著坐在那里的肖玉迫切的問道
肖玉似乎也意識到了其語氣中的迫切,但還是思忖了片刻才娓娓道來
“銘揚,婉瑩讓我告訴你……”
一邊聽,一邊端起服務生剛剛送過來的咖啡,只見其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望著肖玉的眼神中透射出一種給人些許冰冷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肖玉的面容之上。
猶豫中,蘇銘揚轉頭望向窗外,望著在凜冽寒風中行走的人們,心里有種對世事多變而帶來的問題感到無奈及心力上的交瘁。
蘇銘揚思索了片刻,回頭看向坐在對面的肖玉道
“肖玉,婉瑩現(xiàn)在還好嗎?我能幫她什么?”
望著蘇銘揚那雙急切中帶著關懷的眼神,肖玉這才說道
“銘揚,如果你真想幫婉瑩那就給她打過電話……”
“嗯!我知道了?!?p> 窗外的天氣漸漸變得暗淡起來,寒風蕭瑟中行人不時的裹緊衣服,緊掖衣領。
接下來兩人似乎再沒有談什么,只是安靜的喝完咖啡,而肖玉便是告別,面對蘇銘揚欲說送其的時候,卻被肖玉婉言拒絕。
透過玻璃窗,望著肖玉在咖啡廳門口上了一輛人力黃包車,消失在陰暗,突起的寒風中遠去。
畫面切換!
這一刻,林正陽坐在辦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透過洞開的辦公室門看到很多員工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一個個表情之中多是神情沮喪。
嘆了一口氣的林正陽起身來到窗前,向樓下望去,只見樓下站著幾個看上去很像地痞流氓的人站在那里,不時的去和從樓里走出來的人說著什么。
而走出大樓的人看到他們的時候,從言談舉止中透著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林正陽明白這是這些人在故意找茬。
“住手!”
幾個地痞模樣的人,聽見身后有人說話便是停下騷擾他人的手勢,轉過身來望向說話的人。
“怎么!老東西是不是活膩味了?”
路過的員工很想走上前去勸解林正陽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因懼怕這些地痞流氓的惡劣行徑,故不敢走上前去。
隨著幾個地痞譏笑著朝林正陽走了過來,隨意的揮舞著手中帶的棍棒之類的,來到其身旁時不屑的說道
“老家伙,是不是皮癢癢了?”
其他幾人看到這人如此戲謔林正陽,不由得哄堂大笑起來,只見此時其中一人來到其身后附耳言道
“大哥,這人怎么看像是林正陽啊?”
“什么!”
其一聽林正陽三個字,頓時抬手示意其他人,頓時幾人止住笑聲同時望向其,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問道
“大哥怎么了?”
看著林正陽那張帶著不怒自威且只有富人才有的神態(tài),其從哪短暫的失神中恢復過來道
“原來是林老板,失敬失敬。”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幾個兄弟,其又回過頭來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說道
“都聽好了,這位就是林老板,從今天起誰也不要打擾了,不然……”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才面帶譏諷中略微點頭附和著,不過還是一副不屑的表情看著林正陽。
而林正陽不管其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用帶著江湖人的禮節(jié)抱拳道
“謝謝這位小兄弟,只要各位不為難我的這些員工,我林某自然會謝謝大家?!?p> 話已至此,按理說幾個地痞流氓應該就此謝過林正陽,轉身離開這里。
幾乎是所有人都這么認為,可就在此時剛剛還說不要打擾林正陽的人,走上前去伸手摑了林正陽一掌,瞬間打沒了林正陽對幾人殘存的謝意。
只見林正陽踉蹌著差點被其打到,拭去嘴角的血漬,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怒意剛要上去說些什么。
“父親……”
身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就在其跑的林正陽身旁時,口中喊著
其上來扶著林正陽的時候,目露兇光的怒視著幾人,無奈中,不愧為久歷商界的林正陽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只有忍耐才能保全自己和家人,開口道
“俊龍,不要說話!”
幾人一看急忙跑來的林俊龍,以為是幫著林正陽來的,噌的一下,幾人的火氣就上來了,揮手間就要舉著手中的棍棒向兩人襲來。
就在這時,站在不遠處身為林正陽的老員工都明白林正陽此時的處境是因為維護自己才這樣的,一時間紛紛群起激憤起來。
而幾個地痞一看這架勢,心中頓生怯意,一個個舉著棍棒站在那里四下環(huán)視周圍,其中一人道
“大哥,怎么辦?”
切回主線!
望著玻璃窗上那越來越朦朧的畫面,蘇銘揚心中一凜,決意先給林婉瑩打個電話問問,如果有什么地方自己能幫上忙,那自己定然會義不容辭。
起身離座,來到停在咖啡廳的門口的黑色轎車旁,只見天空中飄飄灑灑下起了雪,蘇銘揚不禁有些恍然大悟道
“想不到自己來南城竟然也有三月有余了。”
回到悅華歌廳門口,便是看到歌廳已經開門營業(yè),門前站的幾人看到蘇銘揚從車上下來紛紛齊聲喊道
“揚哥……”
和幾人打了個招呼,便獨自走向二樓的辦公室,走到辦公桌前的時候,剛要伸手去拿電話打給林婉瑩,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的走到窗戶前站定,神情凝重的望著越來越大的雪。
思忖片刻,蘇銘揚還是從窗戶前轉身來到電話旁,伸手拿起了電話播起了電話。
“喂,請問找誰?”
接電話的正是林婉瑩,因為其剛來到樓下的客廳坐下便是電話鈴聲響起。
“婉瑩,是我銘揚,聽說……是真的嗎?”
“是真的,你怎么聽說的?”
林婉瑩聽到電話里蘇銘揚說的話很是驚訝,
眉頭微皺想了想一定是肖玉說的,于是,林婉瑩再次對著電話另一頭的蘇銘揚道
“銘揚,謝謝你能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問候!”
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了,不然電話里林婉瑩說話的語氣不會帶著那么哀傷之意。
放下電話之后,蘇銘揚嘴里嘮叨著杜懷生這個名字,心中仔細的搜索有關杜懷生的一切信息,竟然沒有一絲其信息。
轉身來到桌子后面坐下,摁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鈴聲,不一刻劉全走了上來,開口道
“揚哥,有事嗎?”
“劉全,你知道這杜懷生是什么人嗎?”
“杜懷生?”
劉全若有所思的在屋里來回踱著步子,緊鎖眉宇間給人一種深思的感覺,稍后開口道
“揚哥,我想起來了,杜懷生也是南城的富賈,且實力可以說是在前三名,早年的杜懷生因為倒騰布匹生意發(fā)大財,這些年來……”
聽聞劉全如此一說,算是明白了八九分,蘇銘揚伸手從抽屜里拿出用紙包裹的大洋遞給
劉全道
“這樣,劉全你帶兩個兄弟一起去摸摸這杜懷生的情況……”
“好!”
就在劉全轉身要走的時候,蘇銘揚言道
“這個拿去!”
劉全笑了笑勉為其難的伸手拿起蘇銘揚遞過來的大洋,開口道
“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