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午時分,一路上蘇銘揚開車漫無目的的走著,行走的速度像是一個遲暮老人般。
之所以行走速度這么慢,原因無非是其心中思索眼下的情形,以及眼前這里的局勢正一步步變壞的南城,而最明顯的莫過于日本人的進入,讓本來不堪的南城百姓陷入了更加莫名的恐慌之中。
切換劇情!
就在離南城大約三五里路的地方,一條顯得光禿中間車轍印很深的大路,此刻卻是停留了一大批日本兵。
看上去足足有一百多人,分別坐在幾輛卡車上,而其它的車上拉的像是一些軍用物資和裝備,很明顯是這是一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部隊。
普通百姓看到這陣勢肯定會嚇一大跳,不過讓一些稍懂軍事的人看到就會明白這支部隊是什么樣的一支部隊,因為在這些車輛的后面用帆布包裹的很像是重型大炮,很顯然這些日本人是有備而來。
就在這個時候,幾輛軍用車輛風馳電擎的駛了過來,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很多的士兵旁邊,只見一名士兵速度飛快的走上前去打開了車門,一個看上去肥頭大耳,且眼睛之中帶著些許笑意,很像軍官模樣的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隨后又從其它車上分別走下幾個軍官模樣的人,隨后來到這位胖子的身后。
只見其四下看了看,用手指了指附近唯一的一處山坡,也不知道嘴里稀里嘩啦的說些什么,一名身挎背包的士兵跑過來立身敬了一個禮,口中大聲的喊了什么。
隨后,這名日本軍官再次說了些什么,只見這名士兵揮手間,從不遠處跑過來十幾名士兵氣勢洶洶的分別向不遠處的一個山坡跑去,不一刻便是分散在山坡附近,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片刻,這個胖子模樣的軍官向山坡走去,只見其還沒有走到山坡的頂端便是站在那里大口的喘氣,身旁的人看其情形就像上去攙扶卻是被其一手撥開,這才再次向山坡走去。
其實,這座山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路面來測算的話,差不多也就一百米的樣子,主要困難來自這座小山坡的坡度呈四十五度還要多,所以這些人爬起來有些困難。
來到山坡頂端時,這名胖子軍官雙手拄著膝蓋望著幾里以外的南城,剛剛還一臉疲憊的神情頓時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給沖淡的一干二凈,嘴里不自覺的說了一句帶著濃厚日本腔調(diào)到話道
“呦西?!?p> 而其身邊的那些人也是被眼前一覽無余的肅殺以及遠在幾里之外的隱隱約約的南城感到意外。
切換主線!
一路上,四散的難民之中給人以凄涼悲愴的感覺,不過最讓蘇銘揚氣憤的卻是這一路上看到了幾次日本人,只見他們身穿和服有說有笑肆無忌憚的走著,似乎不顧及周圍人們觀看他們時那種透著異樣的目光。
這個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很突兀,讓蘇銘揚也覺得詫異,其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自己來南城數(shù)月有余,卻是不曾見過一個日本人,怎么這幾天突然間來這么多,難道真如薛林所說!”
懷著詫異的心情,蘇銘揚驅(qū)車回到歌廳把車子停在路邊之后,便是走到歌廳門口。
只見看門的幾人來到其身邊,劉全一看其回來便是先開口問道
“揚哥,你回來了?”
點了點頭,蘇銘揚從口袋里掏出煙抽了一支然后遞給劉全讓他給眼前的兄弟們抽,只見其點燃煙吐了一口煙,指了指剛剛走過的幾個穿和服的日本人才說道
“劉全,這些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怎么以前沒有見過?”
一邊點煙,一邊順著其手指的方向有意無意的看了看,笑了笑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才出現(xiàn)的吧!”
看著他們穿的衣服和走路的姿勢,劉全也是覺得奇怪,轉(zhuǎn)頭朝身邊的幾人問道
“喂,你們幾個知道嗎?”
“不清楚?!?p> “不知道?!?p> 另外幾人似乎也對剛剛路過的幾個人感到好奇,尤其是他們行走的方式,大冬天的腳上穿那么一個木頭做的木屐,著實給人一種另類的感覺。
確實,對于民國時期的人們來說偶然出現(xiàn)的日本人長相上還算看得過去,尤其是他們的著裝和穿木屐走路的方式,真的是讓人覺得新鮮的同時又讓人眼前一亮。
站在那里,望著路過的幾個日本人,而一旁的人們卻是饒有興致的站在身后指指點點,似是在說這人怎么穿這樣的衣服,還有走路的方式。
不過讓他們最為津津樂道的恐怕就是這些人的發(fā)型了,也不知道這島國人為什么整這么一出,好好的頭發(fā)非得弄的像是被狗啃了一樣少了那么一片弄的不倫不類的樣子。
“劉全,這樣你安排幾個人去城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這些人住在那里……”
“好,我這就去辦?!?p> 對于蘇銘揚安排的事情從來沒有絲毫的顧慮和不情愿,當看到其瞥向那幾個不倫不類的日本人的目光時從中透出的嚴謹,似乎從其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回答的時候也變得干脆利落了許多。
隨后,轉(zhuǎn)身把幾個人叫到身邊,一番低聲嘀咕,幾人也是紛紛點頭,臉上看上去帶著一份凝重的樣子。
就在幾人準備離去的同時,蘇銘揚從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沓嶄新的紙幣遞給劉全示意其給大家分一分,并特別囑咐大家小心。
這些人到?jīng)]有過多的推諉,而是在劉全把錢遞到手里的同時表現(xiàn)的很親熱甚至有些曖昧的樣子,紛紛謝了謝之后才各自離開。
望了望幾人離去的背影,蘇銘揚神情凝重的轉(zhuǎn)身對身旁的劉全再次說道
“你在這里多注意一些……?!?p> “好類,我知道了。”
與此同時,位于南城之外幾里之外的一批倭寇正在原地待命,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只是他們一個個人的臉上看上去卻透著疲憊,似乎幾天幾夜沒有睡覺的樣子。
而起初在幾個人前呼后擁中那個肥胖的倭寇軍官不知什么時候早已從山上下來,這時正在道路旁的早已搭建好的帳篷下休息。
說是休息,只見帳篷下的擺著一張簡易的桌子,上面擺放著幾張地圖和一些軍事上所用的東西,幾個軍官模樣的正在哪里嘰里咕嚕的說著什么。
有這么一股大軍橫臥于此,周遭路過這里的百姓自然不敢輕易從這里走過,紛紛擇路而走,像是躲瘟疫般敬而遠之。
漸漸的夕陽西下,一片片云彩在遲暮的夕陽下被渲染成了金黃色,此時大地看上去給人一種金燦燦的感覺。
特別是這個時候的南城,站在山坡上看過去的話會發(fā)現(xiàn)南城猶如一座佇立在萬道霞光之中一樣,在這肅殺寒冷的冬天里仿佛置身于一座金燦燦的宮殿一樣。
而南城之中還如往常一樣,在經(jīng)歷了一天的喧囂之后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唯一給人感覺不同的是那些為了逃避戰(zhàn)火的難民,只見他們一個個拖家?guī)Э谠谂e目無親的南城卻是顯得異常另類和窘迫。
一直在辦公室坐到傍晚時分的蘇銘揚正坐在椅子上抽著煙,而望著窗外的眼神卻是透著一種深邃的目光,似是要這透過迷茫的煙霧看清南城,看清這里的人和事,看清這霓虹燈下迷亂的人們和生活在饑寒交迫的……。
久久的沉默和思索沒有讓蘇銘揚感到一絲的安慰,相反卻是越加的感覺到在這種時局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們顯得那么渺小和無助,而那些擁有上千上萬資產(chǎn)的鄉(xiāng)紳富賈卻熟視無睹,怎一個凄涼輕輕帶過。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過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有些傷感的蘇銘揚。
“請進?!?p> 推門進來的是劉全,只見其剛要張嘴說話卻是被繚繞在屋里的煙霧迎面撲來,下意識的伸手在面前揮了揮手,道
“揚哥,你這里怎么這么大的煙味!”
這種情況一般吸煙者感覺不到,倒是對突然造訪的人造成深刻的感覺。
只見劉全再次伸手把門打開,然后又走到窗戶旁打開窗戶,轉(zhuǎn)身時看了看依然坐在那里蘇銘揚道
“揚哥,你怎么了?”
片刻之后,房間里的煙霧散了不少,但煙味卻依然很濃,好在劉全也是抽煙之人,連忙點起一支煙,來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怎么樣?”
“剛才出去的兄弟都回來了,基本上摸清了你說的那些人的情況。”
“是嗎?你說說。”
這時候蘇銘揚才轉(zhuǎn)動椅子看向劉全,只見其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微笑,不過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好看,或許是因為下午在屋子里抽煙的緣故吧。
而劉全則是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來到其所在的辦公桌旁伸手彈了彈煙灰,一副神秘兮兮的的說道
“首先是小黑子他們跟蹤的兩個人到了前面的四明街……”
一邊聽,一邊陷入了思考中,過了片刻,不待劉全說完另外兩個便是有些焦急的問道
“還有另外的人嗎?”
這個時候,劉全像是故意賣關(guān)子那樣,一副老神在在得意洋洋的神情,再次彈了下煙灰道
“根據(jù)兄弟們說,他們辦完事之后回去的地方竟然都是在一條街上?!?p> “那里?”
聽到這里,蘇銘揚有些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和激動,起身的同時伸手抓住了劉全的手腕處問道
“哎呦!揚哥你抓我手干嘛!”
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失態(tài),蘇銘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
“呵呵,不好意思,有些著急了?!?p> “南湖路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