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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時空尋妻記

第七章 使命

跨越時空尋妻記 緯儷 3944 2019-03-21 17:00:00

  神獸在我的宅邸也住了有一段時日了。

  許是習慣了我這的生活,它不再誤傷我的這些個發(fā)明了,這使我慶幸不少。

  只是它的心事似乎越發(fā)沉重,時常獨自早出晚歸的,也不知作甚。

  許是思念故土吧。

  我如是想著,便也能體諒它的心境,偶爾也會對它心存愧疚,畢竟是我召喚它至此才使得它背井離鄉(xiāng)的。

  這日,神獸又出了門。

  我看今日天氣晴朗,陽光甚好,便決定給小乖洗個澡。

  小乖毛發(fā)多,從打泡清潔到洗吹毛發(fā)都得至少用上我足足近兩個時辰,經(jīng)常是累的我腰酸背疼。

  但我卻也樂此不疲。

  哼著小曲兒,我邊逗著小乖玩,邊給它沖洗泡沫。

  小乖壞心地反擊,一甩身子濺得我也滿臉泡沫。

  “好啊,還敢反擊,看我撓你癢癢?!?p>  被襲擊的我朝著小乖怕癢的地方正準備撓去,卻被神獸進門的聲音打斷了。

  我聞聲回頭,卻見它立于浴室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奇異獸那般。

  我尷尬地笑了笑,抹了把臉上的泡沫,當作什么事都未發(fā)生那般問它道,“怎的今日這么早便回來了?”

  平日里不到晚膳時間,它是不會回來的,今日這天還亮著呢。

  神獸冷然將我一瞥,又將目光移至小乖。

  小乖被他瞧的明顯有些畏縮,抬爪往后退了兩步。

  “你別瞪小乖,會嚇著它的?!?p>  也不知怎的,小乖特別害怕神獸,只要神獸在,它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角落里縮成一團,不敢肆意動彈。

  估摸著是這神獸威壓太強吧,我尋思著,卻也看不得小乖如此委屈,摸了摸小乖的腦袋安撫著它。

  “只是一只低等靈獸罷了?!?p>  神獸收回視線,斜倚門邊,語氣頗有些輕蔑。

  我聞言默默翻了個白眼,萬萬沒想到第一時空也有種族歧視這等陋習。

  “為何不造些自動清潔的機器豈不便利許多?”

  我拿了淋浴頭替小乖沖洗身上的泡沫,漫不經(jīng)心回答,“有些事需得親力親為才更有意義些,尤其是對待身邊之人,雖于我不便,卻多了幾分人情味不是?”

  雖說小乖不能言語,于我來說卻是重要的家人。

  因而我固然愛好那些與人便利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但涉及陪伴我的小乖,我卻不想用那冷冰冰的機器取代我對它的關(guān)愛。

  神獸沉默了會兒,許是覺著我這話聽著不合心意,也不再搭理我,旋身去了客廳。

  我將小乖毛發(fā)吹干之后,這才讓它“容光煥發(fā)”地走出浴室。

  小心尋了個離神獸較遠的位置,它團成一團窩在客廳的地毯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就著這暖融融的午后陽光打起盹來。

  這倨傲的神獸難得沒有上樓回自己房間待著,只坐在沙發(fā)上淡漠地盯著茶幾上的照片,一副若有所思狀。

  “這是何人?”

  我執(zhí)了塊毛巾擦干手上的水漬,瞄了眼茶幾上的照片。

  照片中有我和小乖,在我們身旁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笑容溫暖的中年女子。

  “那是我的友人?!?p>  照片被我保存的很好,雖已過二十余年,相片卻依舊嶄新如初,毫無變化。

  “你的友人?”

  神獸挑眉重復(fù)了一句,我無奈笑了笑,自是知曉它話中之意。

  神獸在我這住了也有些日子了,除了我與小乖,未曾見過他人,如今說這照片中的女子是我的友人,它定然奇怪。

  “愿意聽聽我與她是如何相識的么?”

  我去吧臺取了些點心及兩杯牛奶,端了過來,遞了一杯給它。

  神獸端過牛奶杯,輕啜一口,未開口答應(yīng)也未拒絕。

  我坐于它的對側(cè),也就默認它是愿聞其詳了。

  看著照片中那女子,我心中百感交集,懷念是那段塵封記憶中的主色調(diào)。

  垂眸抿了口牛奶,我開始回憶相片中那女子與我相識的過往。

  千年來,為掩人耳目,我一向獨來獨往,隱居在這山林之中。

  靠著老頭當年離開給我留下的些金銀珠寶,我和小乖省吃儉用,過得也還算湊活。

  我在外界的友人僅有一人,那便是后來替我申請專利,轉(zhuǎn)讓專利的一個女子。

  此女名喚張燕,是專利事務(wù)所的一名職員。

  初遇她時,恰逢她與同事一同出游,卻不慎和同事走散失足滾落了山頭。

  我去山間采收竹筍之時,發(fā)現(xiàn)她已奄奄一息。

  我雖不大愛管閑事,但事關(guān)性命,既是相逢,便是天意。

  幸而我對醫(yī)術(shù)也有些研究,雖不說精通,但治療平日里的一些尋常疾病卻也是綽綽有余了。

  小乖助我將張燕帶回我的宅邸。

  我為她查驗了一番,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多處擦傷,腿部也明顯有骨折的跡象。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于是乎,張燕便在我的宅邸暫時住下了。

  張燕的背包在墜落山下的時候遺失,她又記不得親屬和同事的聯(lián)系方式,心急如焚。

  奈何她不便移動,因此我只得寬慰她先養(yǎng)傷,并幫她找尋她的背包。

  張燕縱使著急,卻也知無可奈何,只得先配合我的治療。

  為使張燕不受驚嚇,我命小乖在她休養(yǎng)期間莫要出現(xiàn)于她面前。

  可時間久了,總會露出些破綻。

  細心的張燕發(fā)現(xiàn)了小乖的存在,果不其然受驚暈了過去。

  無奈在她醒來之后,我只得編了段謊話,告知她小乖乃這世間不為人知之生物,已瀕臨滅絕,為了不讓獵人捕殺,故而由我們家族世代守護。

  而我們家族因自然災(zāi)害,遭到滅族之災(zāi),現(xiàn)下只余我一人幸存。

  內(nèi)容雖篡改了許多,卻也無傷大雅。

  張燕起初有些懵,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且她相信我們不會傷害于她,便接受了我所說的故事,接受了小乖。并答應(yīng)替我保守秘密。

  小乖溫順討喜,張燕又喜歡動物,很快這一人一獸便打成一片。

  小乖的唾液對傷者的恢復(fù)極有幫助,既然無需再遮掩,我便讓小乖給她治療。

  張燕怕癢,經(jīng)常被弄得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雖多了一人要照顧,但是于我來說卻覺得多了些人氣。

  這個宅邸終于不只是僅有我和小乖相伴了。

  張燕已臨近退休之年卻因身體原因一直膝下無子,與我相見,她自覺一見如故。

  尤其她覺著我身世坎坷,小小年紀便沒了親人,更是憐憫不已。

  我瞧著模樣不大,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她便將我當成女兒一般看待。

  我自小便是孤兒,不知父母姓甚名誰,每每見到其他人家父母對兒女照顧有加,我便打從心底向往。

  張燕便是這個讓我在不知不覺中體會到親情溫暖的女子。

  見我擅長發(fā)明,卻生活得捉襟見肘,便允諾我以她的名義替我將那些發(fā)明申請專利,賺取些收入貼補家用。

  我應(yīng)下了,未曾料想此次救人之舉還意外解決了我與小乖生活的燃眉之急。

  這期間,我讓小乖在山中搜尋數(shù)日之久,終是找到了她遺失的背包,與她的丈夫取得了聯(lián)系。

  雖說不舍與她分別,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在她康復(fù)臨走之際,她勸說我與她一同去城市居住,卻被我以小乖之名和家族使命委婉回絕。

  她也知小乖需得有人照顧,卻憂心我一個女孩就這么賠了一生,甚為不忍。

  可她知我心意已決,便不好再強求于我。

  送她去了山外的公路,我借口不便于外人所知,便隱于樹叢中陪她一起等待她的丈夫。

  待她的丈夫抵達之時,我才放心離開。

  本以為那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卻不曾想此后的十年里,張燕總會自行來個幾趟,為我和小乖帶上些吃食衣物,并在我這小住幾日。

  知我不擅烹飪,她手把手耐心教導(dǎo),不厭其煩,練就了之后我這手好廚藝。

  聽她訴說她周邊家長里短的故事以及對我絮絮叨叨卻又關(guān)懷備至的話語,我不覺厭煩,甚至很是喜歡留戀這種感覺,可同時我心中又隱隱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悲傷。

  我明白我已開始逐漸貪戀這種溫暖,卻知曉這份溫暖不應(yīng)屬于我,奈何縱然知曉,我卻仍然希望這份溫暖能夠延長再延長些許。

  終于在第十個年頭的那年秋天,我替張燕梳著發(fā),青絲之中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根白發(fā)。

  看著那些白發(fā),我不自覺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張燕察覺到我的異樣,抬眸看向鏡中自己的白發(fā),無奈笑道,“阿姨老了,這兩年白發(fā)越來越多?!?p>  說罷,她回頭看我,握住我的手,目光和藹,“還是我們零露好,天生娃娃臉,都十年過去了,你還是和我第一次見你一樣,一點都沒變,還是那么漂亮?!?p>  我回過神,微微勾唇回以微笑,沒有說什么。

  嘆了口氣,她甚是惋惜地道,“就是可惜了你只能待在這深山里,否則一定好多男孩子追求我家零露的?!?p>  “沒事,我有小乖陪著就好?!?p>  我寬慰她,可心中卻如同那石子打入湖面那般激蕩起層層水花,再難平靜。

  終于還是到了不得不說再見的時候…

  我清晰記得,那一次將她送至山外時,目送著她的車離開。

  沉默許久,卻還是果決地掏出了我與她常聯(lián)系的手機,取出了SIM卡。

  我從不與人聯(lián)系,自然也用不上手機,這手機還是她贈予我的,以便我需要幫助時可以隨時聯(lián)系上她。

  看著掌心中的手機遲疑許久,將SIM卡損毀后丟棄于這山間的溪水之中,望著那卡片隨著逐流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眼前,我收起手機終是嘆息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自那以后,我將宅邸遷移至了別處,便再也未和張燕見過面。

  直到某一天小乖感應(yīng)到她的氣息消失后,我才知曉她已離世。

  “你很難過?”

  神獸抬眸看我。

  我因它這句不著調(diào)的話而怔住。

  隨后不假思索點頭道,“自然是?!?p>  記得那時的我像個孩子一般,哭了許久,頭一次理解了那些看著親人離世,悲痛欲絕的心傷之情。

  神獸嗤之以鼻,“人類之生命如滄海一粟,朝生暮死,有何可傷痛?”

  我攤了攤手,對它的話不置可否,本就不期許這神獸能說什么好話來。

  “我問你,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還會救下這女子?”

  神獸用它那漆黑的眸子打量著我,不疾不徐地又問了一句。

  再給我一次機會?

  “會?!蔽椅⑽P唇,斬釘截鐵笑了笑,“就如你也救了我和小乖那般?!?p>  “哼,我只是自保而已,莫要將我與你們牽扯在一起。”神獸冷哼一聲,并不待見我的回答。

  “哦?!蔽颐嗣亲樱獣运钠⑿?,也不與它爭辯。

  “無情則剛,莫要輕信任何人?!鄙瘾F睨了我一眼,留下這么一句使我錯愕的話,便一個瞬間移動,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無情則剛?

  我坐在沙發(fā)上喃喃念著這四字,搖了搖頭看向桌上那張相片。

  或許神獸說得也有它的道理吧,無牽無掛才最是了然一身。

  如果不曾遇見,不曾擁有,那么我便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不舍和思念了罷。

  可我卻清晰地知道,我需要這份不舍和思念以時刻提醒我作為人的身份,盡管我已活過漫長的歲月,忍受了漫長的寂寞,可我還需繼續(xù)忍耐。

  因為我仍有未完成的使命在身。

  我抬頭看向落地窗中的自己,額頭處涌起一股熱量。

  隱隱浮現(xiàn)出了蔚藍色的字符標記,如古時候的部落圖騰一般復(fù)雜難懂。

  雖難懂,可我卻知道這標記并不是完整的,它缺失了一半。

  小乖感受到這藍色光芒,起身朝我走來,眨著眼輕舔了舔我的額頭。

  我摸了摸它的腦袋。

  “你也想老頭了吧?”

  小乖嗚嗚叫喚一聲,盤起身子趴在我的腳邊躺下。

  “放心,我們一定能找到他的?!?p>  淡淡嘆息一聲,我拂手掩去了額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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