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只覺一股清流靈息輕柔托浮住了自己,騰空將她半旋過身,勾向側方,穩(wěn)穩(wěn)定于天地間。
這番動作不緊不慢,分寸適宜,卻處處勁道十足,沒讓她有半點吃力。
不愧是神仙吶,肆意心想。
“多謝小友。”肆意道。
她這人就是想到什么便會脫口而出,這不,人還掛在空中呢,便先趕著道謝了。
“這破杯子,去撿它做甚?!蹦腥怂坪跻餐瑯硬辉谝猱斚绿幘常f的相當隨便。
定了定神,肆意這才分明看清了男人神色,說不上緩和,微微有些懊惱無奈。
被這么盯著,她竟莫名其妙有些心虛。
“這杯子好端端的何至于扔了,還能用的?!彼烈忸D了頓,認真說道。
事實上,她清楚這杯子定是男人從酒館里偷拿的,不是直接從館里拿的,便是無極偷盜成功后他又從無極身上偷的。先不論他為何偷了又如此正大光明地扔,也不管他要此物的初衷是何,總之先留住了再說。
“……你喜歡?”男人眉頭動了動,道。
“額……喜歡……”肆意回的慢吞吞,似是肯定又像是疑問,更像是不明所以的敷衍應付。
這玉杯怎么被男人說的像是他自個兒的東西似得……
男人聽完肆意回答,眼角輕輕上揚幾分。
“那便送你?!苯┏制?,男人單手牽過肆意手腕飄向水榭臺內(nèi)。
送她?
這可真是聽不懂了……
亭臺內(nèi),擠滿了游人雅士,無非是吟詩作對,賞景賞月。許是正聊的投意入迷,四下竟無人發(fā)覺從天而降,憑空多出來的兩個人。
落地,男人微微斜睨了眼肆意,慢慢松開手自顧自往長廊內(nèi)走。肆意剛穩(wěn)住腳跟,身旁便是冷不丁一空,心中一陣無力,連忙抬頭環(huán)顧。
視線所及之處,皆是零零散散反向擁擠而來的人群,偏是沒有那個漆黑寬闊的身影。
神仙都是這般來去如風,招呼都不打一聲嗎……
“仙家都是這般路癡嗎……”渾厚的嗓音忽然從頭頂傾瀉而下,低沉慵懶。
肆意肩頸一僵,心底莫名泛出一絲詭異的踏實感。
迅速轉身抬頭看,是那個男人沒錯。
仍然是那副天地萬物,沒有什么能入他眼的姿態(tài)。
“我以為你……”肆意有些說不出話,清麗的光芒自雙眸中緩緩暈出,肆無忌憚地落在男人那半邊露出的俊臉上。
男人嘴角動了動,神色忽然有些游離,未等她說完,再次驀然轉身。
走過幾步,男人停下微微偏頭,眉毛顯然皺緊高聳著。
這是……在等她?
她是跟還是不跟?
“……”肆意撇了撇嘴,面色猶豫。
男人雖然臉色很不耐煩,卻頗有耐心立在原地,明擺著等她動作。
半晌,也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其他,鬼使神差的,肆意邁出腳,跟了上去。
……
長廊內(nèi),燈火通明,兩人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并排走著,慢慢悠悠,誰也不說話,卻也不尷尬,氣氛甚是和諧。
可一直這么散步閑走也不是個事……
肆意想了想,莞爾道:“那個,這位小友……哦不,這位仙卿,怎么稱呼?”
男人腳步未停,道:“姓封,名兒?!?p> 肆意眉毛高高挑起,偏頭看他。
無言……
她原以為自己的名號已經(jīng)夠隨意了,沒想到還有比她更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