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jīng)帶走,女仙官卻未動。理所當(dāng)然仰著腦袋環(huán)顧四周,末了眉梢微動,定住了視線。
“你怎么還在這?”蒼吾本就不耐煩,肆意與莫玄綿言細(xì)語談了多久,他便與封奕干瞪眼了多久。原本還嫌棄人家不好好協(xié)助,如今卻是一副趕人的架勢。
“帝后派本仙下凡,自然不止一件事。”莫玄也不正眼瞧他,揮袖騰飛上半空,待飛至穴頂凹陷處,旋身抬手輕輕在鐵劍劍柄處一點。鐵劍瞬時被密集琉璃的金光覆蓋,層層疊疊滲透進(jìn)周圍盤繞的樹根中,一寸寸將兩者分離。“卡擦”數(shù)聲后,劍身從其中脫出,懸浮在空中隨著莫玄緩緩落下。
距離相近,肆意心中一陣陣發(fā)懵。
帝后怎么會知道這把鐵劍?當(dāng)年魔教對離宮是鬧的震天動地,但最終不過兩敗俱傷。從另一個角度想也算得上是悲劇中的相安無事,沒對凡界造成什么危害影響。她以半神之驅(qū)祭劍,劍滅靈消,便是剩下些什么也都盡數(shù)印在了她的元魂中,化為業(yè)障同她輪回周轉(zhuǎn)幾世,一一洗盡了。如今世事變遷,滄海桑田,如何也犯不著再提起這把廢透了的劍。
況且魔器自古不歸天廷管轄,難道……
莫玄落地,兩指指劍引到幾人中心,道:“上古神器已尋回,請上仙速回神都回旨?!?p> 聞言,肆意瞬間怔住。蒼吾則是半張臉黑得不能再黑,幽幽切齒道:“你不是不幫忙嗎?嗯?!”
莫玄眉目清麗,義正言辭道:“帝后派遣,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何來襄助之說?!?p> “嘿!你這仙什么毛病,說話非得這么犟嗎!”蒼吾辯不過她,一腔惱火直沖天靈無處發(fā)泄,轉(zhuǎn)而用身體宣示,幾句話間又不知不覺擠到了莫玄跟前,恨不得貼到人臉上。
雖說莫玄從始至終都端著一副溫文爾雅,犯而不校的姿態(tài),但面對如此糾纏不休的狀況也忍不住眉頭緊皺,微微抿了抿唇,避開幾步,極力控制住表情儀態(tài)。
待重新平復(fù)情緒,才對肆意伸手道:“上仙,請吧?!?p> 肆意“額”了一聲,道:“恐怕還不行,且看這洞穴……一不做二不休,總該將這些無辜者的尸首處理了。”
“神器”既已經(jīng)找到,也不差這一時半會。莫玄雖是在幫忙,但畢竟是帝后那邊的,一來便是一頓猛操作,真是叫人不疑心都不行。她實在不放心將這里的后事交給她辦。
這時,蒼吾終于反應(yīng)過來,想起了最初進(jìn)入洞穴時的疑問:“說起來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血鬼的地穴?!蹦馈?p> “血鬼?!”蒼吾一驚。
肆意臉色微僵,解釋道:“說血鬼也不全然對……額,那個……總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血鬼乃鬼中特例。而逐言不過是個半鬼,卻染上了這一身血氣,想來八百年間定是發(fā)生了不少事。
“天廷如今人心惶惶,上仙還是趕緊上去吧,余下瑣事天廷自會派遣神將下界來處理。”莫玄不改初衷,繼續(xù)風(fēng)勸道。
肆意額間一抽,心想:人心惶惶這詞用的好啊……她這要是還不上去,反倒像是和魔族暗中勾結(jié),不肯回天了……
這時,蒼吾忽然吼道:“封奕!你為什么把人劫來這里?你怎么會這么清楚天廷的事?!”
肆意真是要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反應(yīng)嚇?biāo)?,又不得不佩服蒼吾這腦筋思路轉(zhuǎn)的實在是快。從帝后莫玄到鐵劍,又從鐵劍引到血鬼,再轉(zhuǎn)而倒向封奕。重重推進(jìn)下,如同一個死循環(huán),總有一個起頭人,而所有的矛頭明顯指向了封奕。
“不關(guān)他的事,是我自己要來的。”肆意反駁道。
“你?”蒼吾明顯不相信。
“實不相瞞,你們口中的血鬼其實是我前前世的一位故人……”肆意垂眸道。
“什么!”
話音剛落,對面兩人俱是一怔。望著兩人臉色,肆意忽然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滋味反復(fù)燒在心頭,燙得她都不知道下一句該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