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和她的老公處成哥們兒,感情純潔到就算同床共枕都沒有一點雜念。
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丈夫,可她好歹是個女的吧?對方這么平淡冷靜,還真的讓她有一點點的郁悶,十分有挫敗感。大概傳說中的一見鐘情,自己可能永遠(yuǎn)也遇不到了。這也許就要歸功于顏值和身材了。
女人啊就是別扭,要是有人動手動腳呢,還要哭著喊著拒絕,要是別人理都不理,又要擔(dān)憂是不是自己沒有魅力。
她對著鏡子仔細(xì)端詳著眼前這個有些平凡普通的臉龐。沒有明顯的短板硬傷,也沒有非常立體的五官,皮膚還算光潔,打遠(yuǎn)處一看,就是一個親切的路人甲。最近可能伙食太好,臉頰還有一些肉肉的感覺。
再看看身材,不到十六歲的年紀(jì),一切才剛剛開始。尤其是穿了幾層衣服后,胸前簡直就是五A級景區(qū)。
她捏捏自己的臉蛋,沮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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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嬤嬤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到洗衣房時,小環(huán)正打簾出來,見她飛馳而來,一臉詫異的問道:“嬤嬤怎么到這種地方來了?”
徐嬤嬤探頭探腦,著急上火:“床單呢?”
“???”
徐嬤嬤急切中帶著一點隱秘:“公主剛剛換下來的床單呢?”
“已經(jīng)洗上了?。俊毙…h(huán)一臉茫然:“公主最喜歡那一套床單,奴婢還特意吩咐她們立馬就洗……”
“哎呀!蠢才!平時干活也沒見你們這么利落!”徐嬤嬤氣極,她還沒過目,怎么就洗上了呢?她氣鼓鼓地一甩袖子:“黃毛丫頭,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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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同流水一般度過。季節(jié)交替,秋去冬來,轉(zhuǎn)眼間天地已經(jīng)附上一層薄薄的白雪,梅花綻放花蕊,整個京城都進(jìn)入了冬藏的時候。
此時的煮豆和豆萁正試圖阻攔沈之璋出門參加聚會——冬獵。初寒料峭,這位小祖宗身子骨又不好,前幾日小病不斷,如今還下著小雪,要是再染風(fēng)寒,沈老夫人定要打斷他們兄弟的腿!
“公子,公子,今天還下著雪,您就別去了行嗎?”煮豆勸道:“騎馬頂風(fēng),吃了風(fēng)容易著涼,咱不差這一天的。”
“胡說,入冬第一次吃酒打獵,大家伙熱熱鬧鬧的,怎么能少了我?少廢話,快去備馬!”沈之璋一邊系著盤扣,一邊吩咐道。
“那去也行,公子吃酒賞梅,就不要騎馬了,這可行?”豆萁退而求其次,做出妥協(xié)。
“嘿呦?去冬獵不騎馬?我用腳跑啊?”沈之璋翻一個白眼:“把我的那件銀白色披風(fēng)拿來,爺今天還是貌比潘安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度翩翩的沈二!”
“那件是開春穿的,如今穿有些薄,公子不如穿那件大紅猩猩氈,一樣不損您的氣度……”
“廢話真多啊!聒噪!”
沈之璋有些不耐煩了,固執(zhí)的拽走自己心愛的披風(fēng),扭頭沖出房門,直奔馬廄。
煮豆和豆萁無奈對視一眼,豆萁靈光一動:“煮豆,你先隨公子去,我去去就來!”
“你搞什么啊?”煮豆不明所以。豆萁拋下“搬救兵”三個字,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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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爺去冬獵了?”春絹詫異,這位出門從來不到這邊來報備,怎么今天突然過來報行程了?
“是啊,煩勞春絹姐姐替我向公主傳達(dá)一下,看看公主有什么吩咐?公子今日怕是要晚回來一會呢?!倍馆劫r著笑,一臉乖巧。
“行,你且等等?!贝航伈幻魉?,還是進(jìn)里屋轉(zhuǎn)告錦書一聲。
錦書正給小環(huán)傳遞新思想呢,一聽春絹說這話,挑眉問道:“他愛去就去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啊,我又沒攔過他?”
“奴婢也奇怪啊,怎么今兒冷不丁就過來匯報行蹤呢?”
錦書擺擺手敷衍道:“你讓服侍的人多注意他,別再像上次打馬球一樣暈過去就行,給我添麻煩?!?p> 于是春絹出去委婉的傳達(dá)指令:“公主說了,要你們當(dāng)心服侍駙馬爺,萬不可出岔子?!?p> 豆萁露出了一點點得逞的微笑:“多謝姐姐。奴才告退?!币牟痪褪沁@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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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獵場。
“哎?沈西施難得出門呀,怎么,今日病好了?”高勛上來就調(diào)侃他,惹得沈之璋連連翻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候展飛補(bǔ)刀:“呦!那沈兄給我們兄弟吐一個看看!”
胡大為大笑:“哈哈,沈兄,快吐一個嚇?biāo)浪?!哈哈哈?p> 范增跟風(fēng):“快快快,兄弟我還沒見過呢!”
胡有為笑著搖搖頭,目光里全是戲謔。
瞅瞅這群損友!沈之璋翻白眼:“笑笑笑!牙笑掉了晚上你們都喝粥???”
“之璋!”鄭文科從帳子里打簾出來,持一杯溫酒,眉目俊朗,豪爽自在:“好久不見吶!”
“呦!這不是我們改邪歸正的模范丈夫嘛?”沈之璋抓住幾會連忙轉(zhuǎn)移目標(biāo):“今日怎么得空重回江湖???”
“哎?這還不知道嘛,咱們大公主有孕在身,又沒有什么小妾,大駙馬自然是閑著沒事干,一肚子火氣沒處發(fā)!”胡大為擠擠眼睛,笑的一臉猥瑣。
鄭文科佯怒抬手給他一掌:“還沒吃酒呢你就瘋了?你看我一會不灌醉你!”
“諸位,我看人都來齊了,咱們話不多說,上馬打獵!”和事佬候展天出來笑道:“今日我可是叫人放了十五野鴨,二十只野兔,二十只野雞,都活蹦亂跳的。可有的比了!”
一聽哥哥放話,候展飛一拍手:“廣安,把爺?shù)墨C狗拉過來!”
“這家伙,還帶著裝備!欺負(fù)我們赤手空拳呢?”高勛不服氣,故意氣哼哼道:“上馬!看我不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他這一聲吼,幾個人紛紛上馬,揚鞭高呼:“駕!”幾匹馬撒腿就跑,絕塵而去。
沈之璋這邊才抬起手來,豆萁便蹭到馬下義正言辭道:“公子,咱們公主吩咐了,叫奴才盯著您別騎馬嗆風(fēng)了。”
“啥?”沈之璋沒聽清。
“公主說的,要奴才們照顧好您?!倍馆教岣呱ひ糁貜?fù)一遍:“今兒天太冷了,公子您下來吧,別打獵了,當(dāng)心回去又要病了!”
此刻,沈之璋正目送著一群好友騎馬絕塵而去,而自己卻十分窩囊的留在原地。每到冬天,總是這樣,體弱多病。明明正是男兒的好年紀(jì),本應(yīng)該熱血方剛,年輕有為,天地不怕??伤麉s只能抱著藥罐子吃藥養(yǎng)生。
這該死的人生??!從前是母親管著,哭天抹淚的不讓他參加各種活動,如今怎么六公主也開始插手了?
他一咬牙,拍馬前行,頂著寒風(fēng)吹面,撒蹄而去。
今日我就是要在冬日里騎馬奔馳如何?她高錦書能奈我何?別人能奈我何?我就不信,難不成我沈之璋當(dāng)真是個病西施不成?
寒風(fēng)冽冽,直吹入骨,沈之璋越騎越快,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熱烈的血液涌上心頭,洶涌澎湃,這種自由放縱的感覺,真好。
營地里唯留煮豆和豆萁兩人著急上火,豆萁直跺腳:“這下子,肯定又要病了!”
煮豆撇撇嘴,感慨:“公子從來不射殺獵物,怎么還非要騎馬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