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事兒,即便性情淡漠如鐘眠,此時也不免有些頭疼。
她是真的不明白父皇是怎么想的。
別人都是母親把女兒扮成兒子以此母貧子貴,怎么到了她這里,就變成了父親把女兒扮成兒子...偏偏他還不是為了父貧子貴...他就只是單純地因為不想把江山交到別的那些“討債的”手中。
鐘眠:“...”
她有點頭疼。
“...阿眠?”
見“兒子”久久不回話,蘇微語心里當即便“咯噔”一聲,頓時緊張了起來:“...你...不會真的有...”
那怎么行?
兒子才十六歲??!
這要擱在她們那時候,這才是個讀高中的小屁孩兒呢!
這么小,怎么能學人家談戀愛呢!
“母后多慮了?!?p> 鐘眠可不知道自家母后在心里腦補了多少,她神色平靜道:“兒臣現(xiàn)下并無心儀的女孩兒?!?p> 沒有心儀的女孩兒...
...那該不會有心儀的男孩兒了吧?!!
蘇微語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了一跳。
完蛋!
兒子都十六了,應該是情竇初開的年齡了,但他卻沒有心儀的女孩子...所以...
蘇微語猛地看向鐘眠!
鐘眠:“?”
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阿眠吶...”
蘇微語怕自己會傷害到兒子幼小的心靈,所以說得極為隱晦:“你若是有什么危險的想法...千萬不要瞞著母后啊...那個...總之...要讓母后有個心里準備好么?”
鐘眠:“...?”
她有點茫然。
但是母后既然說了,那她自然便會答應了:“好的母后。”
竟然沒有反駁...
蘇微語的內(nèi)心甚是不安。
...完蛋,她兒子的性取向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都怪那個狗男人!
怎么教兒子的?!
“...母后?”
親眼見證了蘇微語變化不斷的表情,鐘眠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您怎么了?”
“???哦,沒事?!?p> 蘇微語強裝淡定:“阿眠可要在母后這里用午膳?”
“父皇近幾日劃了許多奏折給兒臣,所以怕是沒有時間在鳳棲殿用午膳了?!辩娒邤苛藬宽?,語氣平靜地拒絕:“母后還有什么事么?”
如若無事,她便走了。
畢竟她并不想面對母后那怪異的眼神。
“沒...沒事了...”
蘇微語還沉浸在自家兒子性取向不正常的悲痛中無法自拔,聽到鐘眠的話也就下意識地回答了:
“...你回去吧...”
終于可以走了。
鐘眠松了一口氣:“既如此,兒臣便先行告退了?!?p> “嗯?!?p> 黃昏時分。
天邊殘陽絢爛,東宮也迎來了一位???。
“大皇子?!?p> 守門的侍衛(wèi)看到來人也是見怪不怪了:“太子殿下此時在書房?!?p> 瞧,他們多么善解人意。
都不需要大皇子再問一遍“眠眠在哪里”了呢。
不過他們顯然忘了,這位主是個什么性子了——“...爺問你們話了么?”長相俊美的青年,一張雌雄莫辨的面龐似笑非笑,他的唇角微微彎起,眸子里卻是森冷一片:
“多嘴!”
守門的侍衛(wèi):“...”
不是!大皇子,您昨天不是還怪我們不識趣,不主動告訴您殿下的下落么?!今天怎么又怪起我們主動告訴您殿下的下落了?!
這年頭,侍衛(wèi)也太難當了!
侍衛(wèi)內(nèi)心的憤懣青年是無從得知的,不過即便他知道,也是不會在意的。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東宮,青年很快便熟輕熟路地找到了書房。
“眠眠。”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來人是誰,不言而喻。
鐘眠從層層奏折中抬起頭來,喚了一聲“大皇兄”之后,又埋下頭去繼續(xù)看奏折。
所以青年一進來,收獲的便是自家眠眠一顆黑漆漆的后腦勺。
“嘖,”
他有點不高興了:“老頭子又給你那么多奏折?他自己不知道批的么?他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不想當就趕緊讓位好了?!?p>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
若是被有心人聽到,還不知道會拿來做什么文章呢。
“大皇兄,”鐘眠抬起頭,眉心微微收緊,語氣里染了幾分難以忽略的嚴肅:“小心隔墻有耳?!?p> “眠眠關心我啊?!?p> 青年自動把鐘眠的話過濾成自己喜歡的意思:“不過你不用擔心皇兄的,畢竟老頭子也不是一次兩次聽到我說這樣的話了,他是不會介意的?!?p> ...重點是父皇會不會介意么?
鐘眠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她總是搞不明白,為什么北陵皇室成員之間的畫風會如此奇怪。
父親稱兒子為“討債的”。
兒子則喚父親為“老頭子”。
...唉...
姜似錦
蘇微語:“阿眠,你有沒有心儀的女孩子???” 兒子才這么一點大,可不能學別人談戀愛??! 鐘眠:“回母后,并無?!? 蘇微語:“...你不會是有心儀的男孩子了吧?” 兒子都這么大了,竟然還沒有心儀的女孩子!完了,我崽不會是個不正常的崽吧! 鐘眠:“...回母后,亦無?!? 蘇微語:“...兒砸,你...不會...不喜歡人吧!” 鐘眠:“...” 所以她到底要怎么回答,母后才能不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