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都督,只不過是一個二品官的位子...但姜稚不過只是當了三年的官而已...
而且這都督之位,可不是簡單的二品官而已。
他還是執(zhí)掌南嶼近三成大軍的的總將——怕便是秦夜這個南嶼太子,明面上執(zhí)掌的軍馬都不及姜稚來的多。
一個步入朝堂不過三年的小少年...還是一個身份背景神秘的人...
而在這位姜都督進入南嶼朝堂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原本在南嶼名聲如日中天,勢力也是堪稱南嶼一絕的錦王府,卻直接在一場大火中灰飛煙滅。
姜稚同錦王府有關系。
一想到這里,鐘清絕便抑制不住地會多想了。
那錦王府的覆滅...
會不會通姜稚有關呢?而在錦王府灰飛煙滅之后,歷代錦王精心培養(yǎng)的勢力...又去了哪里?
會不會是在姜稚手中?
若是不在他手中的話?又在誰那里?姜稚這樣一個身份背景來歷成謎的羸弱少年,又是如何在南嶼那個狐貍滿地的朝堂上脫穎而出,然后成功得到了南嶼帝絕對的信任呢?
沒有人知道。
對這件事最清楚的,恐怕就只有當事人了...但是...
“姜稚...為何會知道眠眠兄妹二人的事情?”鐘清絕的神色依舊是漠然的,但他的語氣里卻帶著很明顯的關心:“陛下,這件事情...你是否該和本王解釋一下?”
“朕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北陵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平常和鐘清絕很難得有話說,即便是有話說,兩人的語氣也難得能好:“這小子邪門得很...不過...”
抬眸瞥了鐘清絕一眼,北陵帝眸光閃了閃,沉聲開口:
“那小子的眼睛...”
他瞇起了眼:“簡直是...像極了乖寶...甚至可以說是...”
“一模一樣?!?p> 這世上怎么就會有那么像的一雙眼?
不過這兩人的眼睛雖然像,但絕對不會有人會認錯...因為他們二人的眼神完全不同...
乖寶的眼神一向很清澈...雖然偶爾會露出某種別人看不懂的色彩吧...但那畢竟是占少數(shù)...但是姜稚的呢...北陵帝竟一時找不到言語可以來形容。
他的眸底明明是帶笑的。
可是偏偏似乎又夾雜著涼薄...明明是那么流光溢彩的一雙眼...但偏偏落到敏銳之人的眼中...卻感覺那所有的色彩,都是陰暗的...明明眸子里的光看上去那么的溫柔,樂觀,充滿生機...但...
又偏偏似乎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死氣。
很矛盾。
簡直...矛盾極了。
北陵帝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復雜的一雙眼眸...
而且這樣的眸光...
還是屬于一個同乖寶一樣大的少年人。
似乎沒有人能看的懂他。
能懂他的...
恐怕也只有姜稚自己。
不過...
“那小子那么難查...你怎么知道他同錦王府有關系?”扭頭看向鐘清絕,北陵帝沉聲開口:“...你哪來的消息?”
鐘清絕的本事,作為他的親生皇兄,北陵帝自然是很清楚的。
但姜稚這個人...
“本王在邊疆時,曾收留過一個人。”眸光凝了凝,鐘清絕口吻淡然地開口:“本不過是個人而已...本王也沒有興趣去查...左右別人也算計不到本王頭上來...但是...”
他的嗓音似乎沉了沉:
“本王此次因為姜稚的事情特地派人回邊疆調(diào)動勢力查探...那人在聽到‘姜都督姜稚’五字后,竟主動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北陵帝懂了:“那人是...南嶼錦王府的人?”
“沒錯?!?p> 鐘清絕點了點頭:“也是從他的口中...本王知道了姜稚其實同錦王府有聯(lián)系...但是本王再問他多的...他卻是什么也不肯再說了?!?p> 主動透露...
卻又不肯在多說?
北陵帝若有所思:“...這人...是什么意思?你有派人去查過么?他說的是真的么?”
“...陛下似乎誤會了什么?!?p> 鐘清絕瞥了北陵帝一眼:“本王不是傻子,所以沒有傻福...運氣也不是很好,但是其他的本事,還是比陛下好的?!?p> 北陵帝:“...”
這是在攻擊他對吧?
鐘清絕是在說他傻對吧?是在說他絕對是靠運氣吃飯的沒錯吧?
好生氣。
但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北陵帝笑得很虛偽:“那還真是不巧,朕就是因為運氣好,才一不小心略勝皇弟一籌?!?p> 鐘清絕:“...”
“陛下也就只能靠著那點運氣了?!泵嫔弦琅f是冷淡的神色,鐘清絕冷聲開口:“不過...陛下你的運氣,似乎也不怎么樣?!?p> 不然,又怎么會這么多年來都不能去見微語?
北陵帝:“...”
他噎住了。
他估計自己這輩子和鐘清絕都不會有什么好話說了。
繼續(xù)互懟好了。
不過...
“繼續(xù)查吧?!睕]忍住翻了個白眼,北陵帝沒好氣地開口:“畢竟也算是你的侄子...而且,他還是微語的心結?!?p> 鐘清絕面色冷然,卻沒有拒絕北陵帝:“嗯?!?p> 她想找的人...
他會幫她找到。
根本就無需鐘清煜開口。
與此同時,姜稚這邊。
“查我?”漂亮狹長的鳳眸里流光瀲滟,姜稚漫不經(jīng)心地勾了勾唇角,語氣有點玩味道:“你是說...那個榮親王,在查本都督?”
紗簾那頭,暗衛(wèi)一板一眼:
“是的?!?p> 說著他又道:“墨統(tǒng)領此時在北陵邊疆,那是榮親王的地盤內(nèi)...他知道主上的很多事情,可需屬下派人去...”
暗衛(wèi)的話還沒有說完。
姜稚卻是一臉玩味地抬手,示意他住嘴:“不用?!?p> 暗衛(wèi)當即沉默。
但沒過多久,那暗衛(wèi)卻是再次開了口,語氣依舊是不卑不亢的:
“可是...墨統(tǒng)領當初是錦王身邊的人...主上當初...若是墨統(tǒng)領透露出了主上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姜稚嗤笑:“他不會。”
暗衛(wèi)又沉默了一下,旋即他面無表情地思索了一下,才開口:“主上為何如此說?”
他不明白。
錦王之死,可是主上一手促成的...而墨統(tǒng)領當初是錦王身邊最親近的人...但凡他要是透露出了主上的一點事情...
主上曾努力想要抹殺的過往,可就瞞不住了。
“正因為他的錦王的人,才更不會透露什么...頂多,不過是會說本都督與錦王府又換而已。”姜稚眸中劃過一道復雜之色,但很快又被涼薄所取代,他勾著唇,語氣含笑:
“他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