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名,同死結(jié)?!?p> “這只是代價的一種?!?p> “好運者,重生異界,記憶尚存;運氣次者,記憶喪失,偶有片段于夢中;運氣再次,記憶全無,先天不足,無復(fù)原可能;最次…便是初到異界,便暴斃而亡?!?p> 這些話已經(jīng)很明了。
楚云玦是聰明人,也無需千絕殤解釋什么…只是…
微微抿了抿唇,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旋即輕聲開口:“那…可還有別的代價?”
別的?
千絕殤微微頓了頓。
“表兄既問了,那我自然也不會隱瞞什么?!?p> 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千絕殤語氣淡淡:“…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逆天改命的方法…便是我也從未做過這件事…我不知其他更多的具體代價…但是…”
“千家古法籍上記載…嘗試此法者,因為是以壽命為代價改命的緣故…即便能在另一個世界重生一次…也絕對活不過…”
“二十五歲?!?p> “這,是施法者…至于此代價對于被救者來說…卻是沒有絲毫影響的?!?p> 施法者需付出代價。
對于被救者,卻是沒有絲毫影響的。
沒有影響…
二十五歲…
鐘眠的額上剎那間便溢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鐘眠在睡夢中的反常,秦夜瞬間便發(fā)現(xiàn)了——他雖然現(xiàn)在情緒不怎么好,但是也一直都分出了幾分視線在鐘眠那邊。
小朋友很不對。
秦夜立刻便站了起來。
…她的身體…好像在發(fā)抖?
眉心頓時擰緊,秦夜當即便快步走到了鐘眠的身邊。
他想把鐘眠叫醒。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
原本雙眸還緊閉著的鐘眠卻在剎那間睜開了眼眸。
秦夜一怔。
“阿眠?”
秦夜鮮少有這般正經(jīng)的時候,他的眉心擰了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給她把額頭上的冷汗都擦干凈了:“你怎么了?又做噩夢了么?”
阿眠…為何總會做噩夢?
做的…又是什么噩夢?
會是…那些曾經(jīng)的過往么?阿眠還是沒有忘掉么?
鐘眠沒有說話。
她的表情很不對勁。
眸中的色澤都有一點恍惚,似乎還帶著一點不可置信和難過…以及,震驚。
…怎么了?
秦夜直覺告訴自己不對。
但是他又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笨拙地哄她:“阿眠…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夢里的事情都是假的…你也知道的啊…而且夢和事實都是相反的…你別怕,有我在呢,我一直在這里的…”
話到這里,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因為…
猝不及防的,鐘眠整個人突然就撲進了他的懷里!
秦夜:“…?。 ?p> 他整個人都震驚到了。
…他他他他…小朋友她…她抱他了?!
主動的?
不是他先動的手的!
秦夜突然有點受寵若驚,還有一點忐忑不安。
“阿眠?”
深吸了一口氣,秦夜這才勉強把自己悲喜交加的情緒盡數(shù)給壓了下去,他放低了聲音,輕聲細語的開口:“怎么了?還是很害怕么?沒關(guān)系的,我會在這里陪你,一直都會陪著你,別怕?嗯?”
鐘眠沒有說話。
她沉默了很久。
她不說話,秦夜也不敢再貿(mào)然說些什么,但是他注意到那些守夜侍衛(wèi)們的目光都已經(jīng)看了過來,為了避免自家小朋友神志清醒了之后會十分尷尬,秦夜垂眸看了看將整張臉都埋進自己胸口的人,然后抬起手,輕輕巧巧地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抬步向一旁走去。
這期間,鐘眠沒有反抗。
秦夜愈發(fā)感到事態(tài)嚴重。
他加快了步伐。
待到確定旁人看不見他們二人之后,秦夜才停住了腳步,然后又把人放了下來:“…到底怎么了?阿眠,你同我說,好不好?”
鐘眠終于抬起了臉。
但是她仍然沒有說話。
只是定定地盯著秦夜。
秦夜:“…?”
到底怎么了?
“…楚,夜?!?p> 她的口吻很篤定。
秦夜整個人都懵逼了一瞬。
但他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眉心微微擰緊,語氣也有點委屈:“小朋友,哥哥是秦夜好不好?你又提楚夜…是不是…存心就是不讓哥哥開心啊?”
語氣很鎮(zhèn)定。
反應(yīng)很迅速。
看不出絲毫破綻和慌亂,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驚訝都沒有。
但是…
鐘眠從來都沒有這么篤定的時候。
她定定地盯著面前的人,一字一頓地開口:“…別騙我,秦夜,你到底,是什么時候記起來的?”
…
岑洲很忐忑。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身著雪白里衣的少年懶洋洋地躺在稻草上,他身上蓋著的幾層衣服自然是岑洲的。件件衣料華貴,設(shè)計精致,若是拿出去,那也必然是衣袍中最頂尖的那一批。
不過岑洲半點不心疼就是了。
只是…
“阿稚。”頓了許久,岑洲才放柔了嗓音,輕聲開口:“…我們真的是仇敵…你…你現(xiàn)在不要太相信我了,不然,以后你記起來了…定然會后悔的?!?p> 他如是說。
態(tài)度平和,卻又小心。
姜稚懶洋洋地抬眸,不咸不淡地瞥了岑洲一眼。
然后他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語氣很散漫地丟出一句:“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喜歡我,那我為什么不相信你?”
岑洲:“…”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而且…我只是失憶了,卻也還沒有蠢成那個樣子?!苯刹痪o不慢地補上一句:“我沒有完全相信你…但是,你說的,據(jù)我來看,大抵是對的。”
岑洲:“…”
氣氛一時陷入沉默。
姜稚沒再去看岑洲,而是垂下眸,擰著眉心開始打量起自己雪白纖細的手腕。
…不對勁。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很不對勁。
腕骨處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姜稚愣是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只是再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這里…應(yīng)該有個東西啊…
姜稚的眉心微緊。
然后他抬眸看向了岑洲。
“阿稚,怎么了?”岑洲被姜稚的目光弄得一怔。
“…我身上…”
沉默了好一會兒,姜稚才點了點自己的手腕道:
“是不是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