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輕柔的風帶起少女耳邊的縷縷黑發(fā)。
“你說,這個世界對待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嗎?”
“怎么可能?”叫做李小河的白發(fā)少女盤起一只腿,舔著手里的冰淇淋,“我從來不信公平這種東西,我只新天道有輪回罷了?!?p> 少女撇過臉,溫柔地笑了。
李小河也歪過頭,看著笑緬如花的少女,卻愣住了。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和著那張青春的臉龐都變得模糊不清。
李小河驚恐地伸出手,卻怎么也抓不住少女的一絲衣擺。一瞬間,她便向著萬丈深淵墜落。
耳邊,是撕心裂肺地咆哮。
“是你,是你們!毀了我,毀了我的幸福!為什么去死的不是你,為什么不是!!”
驚醒,一身虛汗。
柳何惜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三點。
放下手機,柳何惜靠在床頭上,了無睡意。
噩夢,終會有醒的一天,
但愿吧。
這天清晨,和往日一樣的一天,至少對于許多人家而言,這只是普通的一天。
可柳家,卻充滿著壓抑。
異常的壓抑。
柳母根本睡不著,早早就起來,上了三炷香,便做了早飯。
青菜小粥,配了點榨菜,很清淡。
出了廚房,柳母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原來也早早就醒了,正在上香。
柳母站在廚房門口等著丈夫拜完,才上前柔聲問道:“孩子醒了么?!?p> 柳父并未回頭,只是靜靜望著佛像,有些出神。
“不必在意,今天,她不會忘記的?!?p> 果然,在廚房的稀飯做好之時,柳何惜也從房里出了來。
坐下,喝粥,吃菜,全程,這家人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而今天的柳何惜也并不是穿著校服,而是一席黑衣,搭配著高束的馬尾辮。
吃完,柳何惜準備出門。柳母從屋里抱來一束花,遞了過去。
柳何惜抬起頭,深深看了眼母親,最終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現(xiàn)在還是早上六點,外面除了晨練的老人和上學的高中生,幾乎沒有什么行人。
柳何惜上了預訂好的車,核實了位置,便開始了一言不發(fā)。
司機覺得毛骨悚然,不停地透過后視鏡去看身后的女生。
看著很普通,沒什么很特別的地方。
“大早上的,去那種地方干啥啊...”
山間的清風一吹,再加上早晨寒氣還沒有褪去,有些滲骨得冷。
下了車,柳何惜抬起頭。
藍山公墓。
輕車熟路一般,柳何惜上了來,找到了那個墓碑。
墓碑上,是一個笑容溫柔的女人。碑前已經(jīng)落了許多灰塵,前面只剩下兩三個早已經(jīng)快燒完的香。柳何惜放下手中的花,輕掃了掃墓前的灰,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
抬起頭,柳何惜并沒有起身,只是靜靜在墓前跪著。
掏出早準備好的物件,輕輕擦拭著碑上的灰塵。直到看不見一絲灰塵,柳何惜才起身,
深深鞠了一躬。
雖是心煩,可顧南城的確一點頭緒都沒有了。再加上有些想念自己的女朋友。趁著高一最后一天,二話沒說,顧少爺破天荒來了學校。
臨近暑假的學校已然躁動不已,班里面學習的人已經(jīng)沒了幾個。甚至是劉美涵也掏出來課外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顧南城大眼一掃,
沒見柳何惜。
定睛一看,
班里的確沒有。
上廁所了?
過了半個小時,顧大少爺終于明白了,柳何惜今兒就沒來。
心下隱隱有些擔心,顧南城撥了電話,那邊響鈴了一會兒,便接通了。
“喂?”是柳何惜的聲音。
“小何惜,你今兒怎么沒來學校?”
那邊沉默半晌,“我——今天家里有些事兒,完事了給你回電話啊,抱歉。”
沒等顧南城說話,那邊就掛了電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顧南城愣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后,皺緊了眉頭,周圍開始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
“什么啊——直接掛的嗎??”
這邊的柳何惜進了醫(yī)院,上了樓,卻在電梯打開的一瞬間,驚了表情。
“李小河,”
李沅笑了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