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再一路無話。柳何惜到站了,郝正清陪著她下了去,在車站,柳何惜便招呼郝正清回去。
“都到這兒了,你就趕緊回去吧?,F(xiàn)在還有末班車可以坐,再晚點就不行了?!?p> 郝正清倒是開始有些嬉皮笑臉,“怎么,不歡迎我去么?”
柳何惜翻了個白眼,“行了,你也別皮了。今天我夠累的了,剩下的,真沒心思再整了?!?p> 郝正清也理解,同樣也很是心疼。他點點頭,掏出手機,“那你把你手機號告訴我,你總得讓我能再找到你吧。”
柳何惜真的是筋疲力盡,沒心思再繞彎子。她就報了一遍號碼,轉(zhuǎn)身便走。
郝正清記性還好,連忙記下了手機號。跟了兩步,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窈窕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郝正清看著手機里的號碼,終究嘆了口氣。
也是,以后多的是機會。
柳何惜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態(tài),慢慢走在回家路上。風(fēng)吹著,卻還好不是很冷。柳何惜抱著臂,眼淚漸漸不受控制地從眼睛里涌出來。
她不想回家,可又無處可去。
家里面,有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有著令她痛不欲生的人?p> 柳何惜就這樣,迎著冷風(fēng),緩緩到了自家樓下的花壇邊上?;▔械木G植郁郁蔥蔥,柳何惜找了處角落,靠著花壇坐了下來。
閉上雙眼,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靠著坐下來休息休息,掏出手機,她看了一眼,19條未接電話,全是顧南城的。微信上,許多人也紛紛發(fā)了消息給柳何惜。柳何惜根本不想多看,煩躁的情緒越來越堆積。她關(guān)掉了微信QQ,拔掉了電話卡,再次靠在花壇上閉上眼睛。
盡管如此,她還是留意到,顧南城從半個小時前,就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是,生氣了嗎?
柳何惜煩躁地揉揉腦袋,一閉眼還是靠在了身后的花壇上,太過疲憊,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此時此刻她內(nèi)心的感受。蟬聲交錯不息,演奏著夏日的交響曲。
就這樣,和著蟬聲和清涼分風(fēng),柳何惜竟緩緩入眠了。也正是如此,她才沒有碰見,來到她家樓下,望著樓上無光的房間,出神許久的顧南城。
顧南城就那樣站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季節(jié),直到野狗的叫聲打擾了思緒,才嘆息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柳何惜悠悠醒來,身上卻是又蟄又癢。抬起手臂,胳膊上臉上儼然都是蚊子包。起身,柳何惜覺得一陣僵硬,忍不住一個踉蹌,差點倒進了花壇里。
搖搖有些暈闕的頭,看了眼,已經(jīng)大亮的天,終究還是回去上了樓。
開門,柳何惜卻看見自己的母親坐在沙發(fā)上??粗蜗Щ貋?,柳母蹭一下站起來,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怒火。
“柳何惜,你怎么又夜不歸宿!你知道我跟你爸有多擔(dān)心你嗎?”
柳母一副心痛的模樣,“我以為,你已經(jīng)在跟媽媽一樣,努力改變,努力變得更好了,可是你——”
“可是什么?”柳何惜抬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母親一眼,心中卻是絞痛一般。她
“跟你一樣?是,跟你一樣,我永遠也洗不清我身上的罪孽和身為你女兒的恥辱!”柳何惜頓時淚流滿面,大聲咆哮著。
“你知道我發(fā)生了什么嗎?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嗎?”柳何惜痛苦地指著自己的胸口,放聲大哭著,
“因為你,因為你的不要臉,因為你犯下的錯誤,我要承擔(dān)著一切一切!悔改?悔改有用嗎?你的悔改帶來了什么,給我?guī)砹耸裁??你還有什么理由在這里說些什么?。 ?p> 仿佛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柳何惜一邊哭著,一邊連連后退。柳母被如此狀態(tài)的柳何惜徹底嚇住了,柳父也聽見了爭吵,從房間里出來。他攙住柳母,轉(zhuǎn)頭面向柳何惜,厲聲道:
“李小河!她不論如何,都是你媽媽!”
一聲李小河,卻使得整個局面都變得安靜了下來。柳母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里全是驚恐與害怕,
“難,難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跟——”
柳何惜冷笑一聲,
“對,”
“跟我李小河,跟我東區(qū)的李小河有關(guān)。不是柳何惜,而是跟李小河,”
“跟小三的女兒李小河,有關(guān)!”
如同悶雷轟炸,柳母的臉上瞬間變得蒼白,嘴唇不住地顫抖。柳父也突然變得僵硬起來,柳何惜不管臉上的淚水,再一次冷笑了一聲,朝向自己的臥室走去,反鎖了門。
柳母恍惚中坐下,一旁的柳父沉默不語。柳母顫抖著雙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皥髴?yīng),”
“報應(yīng)還是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