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木拉了拉乾清的手臂,制止了他想上前查探的想法,目光忌憚地望向下方的河流,道:“小心,會死人的?!?p> 河流的流速很慢,水面冒著大量氣泡,每當有氣泡爆開,空氣中的臭味就會濃烈一分。
在心中感應一番,乾清已經(jīng)被踢出語神和蛇靈的公共頻道,無法與它們交流。
再這樣下去,大家很可能會被熏死。
看了眼無盡的天空,也不知道上面會是什么。
“禮花!”
乾清心中默念。
“咻!”
禮花高高升起,照亮周圍的景象。
有棵巨大的樹橫在洞穴的不遠處,是語神的舊身,它一半浸在河流中,另一半浮在水面,無數(shù)條五彩斑斕的小蛇棲息在上面。
而此時,它們被乾清扔出的禮花所吸引,紛紛抬起蛇頭,舉目望去。
洞穴中的不少神語族人聽到動靜走出來,借著禮花發(fā)出的光芒,了解到自身的處境。
他們在一座浮島上,河流中還有其它許許多多的浮島。
浮島在河流中緩緩漂流,看似平靜的表面上,實則浸在水中的部分正被不斷的侵蝕。
這意味著乾清他們所在的浮島也遭遇著同樣的問題,用不了多久整個浮島都會沉沒,而島上的它們最終連骸骨都不會剩下。
與此同時,禮花終于上升到它所能抵達的極限,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它會在空中呆個幾秒鐘,然后徹底爆開。
可這一次,并沒有等到禮花爆開,一道黑影躥出,在空中化為一條黑線,掠過禮花,禮花泯滅了。
“什么東西?”眾人一驚。
乾清盯著禮花消失的位置,沉默幾秒后,再次發(fā)射禮花。
第一枚禮花剛發(fā)射出去,第二枚便緊隨其后,第三枚、第四枚……
一口氣射出十幾枚,整片天空亮的如同白晝,乾清終于能夠一睹這個世界的全貌。
在看到語神舊身時,他就知道這里是在蛇靈的肚子里,但沒想到蛇靈的肚子里不僅有胃酸和浮島,還有成片的建筑群。
就在蛇靈粉色的腸壁上,在浮島的上空,不像是蛇窟,而是居住著人類的樣子。
在禮花即將碰到建筑群時,黑影再次出現(xiàn),一次十幾道,它們吞噬了禮花,并且沒有消失,而是朝著乾清所在的位置飛來。
“退后?!鼻迨疽庹Z木后退。
語木掙扎了一下,但沒有堅持,領著族人后退到洞穴中,離了乾清有幾十米遠的距離。
就在語木前腳剛后撤完,天上的黑影就到了。
它們直接出現(xiàn)在乾清的身邊,與乾清保持不到兩米的距離,把他緊緊圍住。
乾清也是一睹到他們的全貌。
是人類。
但好像又不是人類。
他們的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息,和普通的人類格格不入,給人一種非常強烈的危機感。
“剛才的火光是你的手段?”站在乾清正前方,長相俊美的男子開口用漢語問道。
乾清點了點頭,并沒有隱瞞。
“帶走?!笨∶滥凶邮忠粨],已經(jīng)離開原地。
不等乾清說話,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兩人就已經(jīng)抓住他的肩膀,帶著他騰空飛翔。
他們的飛行手段遠比乾軼高明的多,一股無形的力從他們的手上一路延伸到乾清的身上,在他腳下形成了一個像是筋斗云一樣的小平臺,托著他往天上飛。
乾清問道:“你們是誰?”
無人回應。
很快,他們就進入到腸壁建筑群的一處宮殿樣式的建筑中。
久違的新鮮空氣。
背后的人推了推站著不動的乾清,語氣冷淡道:“走?!?p> 宮殿內(nèi)部的裝飾很單調(diào)。
除了乾清走的主路有微弱的光線外,兩邊只能看見黑色的梁柱,而地板也不是硬的,是一種柔軟的材質。
“海綿?”
走了幾步后,乾清就覺得地板類似地球上的海綿,但沒那么軟,或許正是宮殿里空氣清新的原因。
走了五分鐘左右,前方的路面變得隆起,形成一條長長的樓梯,直通上方黑暗的盡頭。
此時,跟在乾清身后的人停下,只剩下俊美男子在樓梯上走。
他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乾清尚未跟上,催促道:“跟上,王不喜歡等人?!?p> 王?
這里難道是被蛇靈吞進腹中的某個國家?
揣著心中的疑惑,乾清跟上。
身后的大殿漸漸消失,只留下這條孤獨的樓梯,俊美男子仍在往前走,絲毫沒有提醒乾清是否要注意禮節(jié)的意圖。
終于,俊美男子踏上平臺,他背對著乾清跪下,遠遠的傳來男人雄渾的嗓音:“人呢?”
俊美男子的頭又低了點,恭敬道:“在臣的身后?!?p> 乾清剛好走上去,猝不及防地迎上一道凌厲的目光。
這一刻,他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置身冰窖之中,被人看光的同時,還冷的直哆嗦。
“王?!?p> 俊美男子的手觸碰到乾清的身體,一股暖流傳到他的身上,讓他好受了點。
“跪下?!彼p聲提醒。
乾清下跪,這時候硬氣就是在找死,他可不想為了那點可有可無的尊嚴,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他一跪下,身上的冰寒和窺探感消失,俊美男子抽回手,一絲不茍地叩首道:“王,災難已經(jīng)開始了?!?p> “我知道?!焙诎抵械耐跗降?。
“我們,是不是應該……”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王給打斷,冷聲道:“這件事在我做出決定后,會通知你們的,退下吧。”
還真是個專斷獨行的王。
“為臣告退。”俊美男子再次叩首,然后弓著腰緩緩后撤,最后消失在平臺上。
一分鐘后。
王道:“你過來?!?p> 乾清左右瞄了瞄,嗯,喊他的。
他起身,正要往前走,卻是渾身一顫,那道冰寒刺骨的視線再次襲來,乾清明白了,跪下。
一路跪著向前,地面的地板不再柔軟,而是越來越硬,甚至有的地板還帶針刺,雖不能刺破皮膚,但帶來的痛感遠比被針刺破皮膚要來的強烈。
到最后,乾清只覺得自己的腿已經(jīng)快爛掉,連意識都變得模糊,一張巨大的如同行宮的王座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在王座的中間,坐著一名氣質非凡、身材魁梧的男子。
他看了眼乾清,不以為意道:“起來吧?!?p> 乾清跪著,不動。
起來個屁啊,兩條腿感覺都爛了,哪可能還站的起來。
王看出乾清的情況,輕蔑一笑,道:“你們五洲的人果然還是那么弱小?!?p> 你們五洲……
看來他們是來自五洲之外的國家。
然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把乾清嚇了一跳:“沒想到它們還真把鑰匙給找到了?!?p> 他也知道鑰匙的事情?!
乾清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