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瑜的小嘴兒幾乎貼到陸德福的耳朵上了。陸德福聽到安子瑜喚他爺爺,感受著安子瑜小嘴里呼出的熱乎乎的氣息,在耳邊濕濕的癢癢的舒服極了,他享受著這一切,眼角再次留下一行老淚,安子瑜伸出嫩嫩的小手替陸德福擦拭。
“爺爺,疼的厲害么?再忍忍,一會兒就會好的,爺爺不要怕我們都在你身邊?!?p> 安子瑜一邊說著一邊用胖乎乎的小手輕輕的將陸德福的頭發(fā)向后捋順,因為心絞痛發(fā)作陸德福出了一頭汗。安諾夕看著安子瑜和爺爺這樣親近,暗自慶幸沒有等安子瑜長大后再回來和爺爺奶奶相認(rèn)。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爺爺奶奶的愛同樣非常重要,而爺爺奶奶也需要孫子的愛,這就是血濃于水的天倫之樂。
劉桂云和陸靜的眼睛也都潮濕了。陸薄修被眼前的這一慕撼震了,他此時的心情無比激動,他沒想到他的兒子這么懂事,竟然能對爺爺說出我們都在這里,這分明就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苏f的話么。
此刻,他有擔(dān)心,有憤怒,有從沒有過的那種柔情。
他擔(dān)心老父親的病情,憤怒加害安諾夕母子的人,他更加貪戀有安諾夕母子的生活。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淚流滿面,他慌張的迅速擦去臉上的淚水。他發(fā)現(xiàn)自從找到這兩小只自己好像不像是自己了。
陸薄修小時候非常淘氣,陸德福專門準(zhǔn)備了一個小木板用來教訓(xùn)他,在陸德福的板子下他也沒有掉過眼淚??墒墙裉觳坏珳I流滿面剛剛還嚎啕大哭了,自從見到這母子,自己的情緒屢屢失控,難道是自己老了貪戀兒女之情了。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蹲在安子瑜身后用手摟著安子瑜軟軟的小身體,他把自己的臉埋在安子瑜軟軟的小后背,此時的陸薄修失去了往日的堅硬、冷酷和威嚴(yán)。
安子瑜感受到陸薄修的情緒變化,他轉(zhuǎn)過小身體看著陸薄修,神情老城的伸出小手在陸薄修的臉上拍了拍像大人安撫孩子一般。
“老陸,爺爺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你看,爺爺已經(jīng)能說話了你就不要太難過了哈?!?p> 安子瑜說著轉(zhuǎn)向陸德福,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轉(zhuǎn)向陸薄修道:
“哎!我說老陸,你都這么大的人了,你以后要學(xué)著著調(diào)點,給爺爺奶奶省點心吧哈?!?p> 安子瑜扔給陸薄修一個憐惜而嫌棄的小眼神,大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這小表情看得陸靜和劉桂云都噗吃的笑了,陸薄修的腦門升起一團黑霧,同時抑制不住的扯起嘴角露出愉快的笑容。緊張的氣氛瞬間得到緩和。
“臭小子,我怎么就不著調(diào)了?”
“還狡辯,叫我說你什么好呢?書上說男子漢要頂天立地有擔(dān)當(dāng)。你說你,心血來潮娶我家諾夕,沒幾天又丟掉了,還是帶仔兒丟的。你說諾夕該有多傷心,諾夕把我養(yǎng)這么大有多難,諾夕身邊沒有外公,沒有外婆,一個親人都沒有,還要受到你招來的女人的欺負(fù),你說你著調(diào)嗎?”
陸薄修被安子瑜給堵的死死的,他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一連咽了好幾口口水??吹疥懕⌒薇话沧予そo懟的無語了,劉桂云和陸靜笑的好不愜意。
陸德福抬了抬手說道:
“我大孫子說的對,陸薄修你小子要好好反省反省。”
老、中、小爺仨的互懟從此拉開帷幕,在以后的日子里頻頻上演,當(dāng)然是老的和小的懟那個中的了。
“諾夕,早餐我都準(zhǔn)備好了,咱們回家去吃餐好吧?”
劉桂云拉著安諾夕的手說道。
“好的,媽?!?p> “老陸,哦,陸德福,你怎么樣了,如果沒什么問題我們回四合院吃飯吧,孩子們都餓了。”
陸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調(diào)皮的看向劉桂云。其實平時劉桂云對陸德福都習(xí)慣了叫老陸,但是剛才大孫子叫陸薄修老陸了,所以劉桂云又半路改成直呼陸德福的名字,劉桂云也在心中暗笑。
一家人終于團聚了,回到四合院,陸薄修在院子里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的,剛才被兒子嗆白,他有點抹不開面子,聽著一家人在屋子里熱熱鬧鬧的其樂融融,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沒人搭理,就連最寵他的保姆張姨都沒出來喊他吃飯??磥碇Z夕和兒子回來自己就更沒地位了,就連最護著他的張姨都把他給忘了。
說起保姆張姨跟陸家是很有緣的。最開始張姨的母親在陸家做保姆,因為那時候陸德福在公安局做刑偵科的科長,工作忙起來多少天抓不著人影。而劉桂云是大學(xué)教授工作也非常的忙,所以就請了保姆張姨的母親幫著劉桂云照顧陸薄修的爺爺奶奶。
張姨的丈夫工傷在家只能做一點輕巧的家務(wù),全家只靠他那點補貼很難維持生計,而且還有兩個女兒都在讀書,所以張姨就到處找零活干。張姨的母親和劉桂云相處的非常好,她年齡大了要去兒子家了,她于是就和劉桂云推薦了自己的女兒,劉桂云欣然同意,所以張姨就來到陸薄修家做了保姆。
劉桂云為人處世非常和善,所以張姨在陸薄修家做的非常舒心。巧的是,張姨的大女兒和陸靜是同班同學(xué),陸靜經(jīng)常把張姨的大女兒帶回家一起寫作業(yè),劉桂云知道兩個孩子是同學(xué)后就叫張姨的大女兒放學(xué)后把妹妹也帶來,要照顧好妹妹。自此以后,張姨家的兩個孩子經(jīng)常會來到陸薄修的家。
陸薄修對這兩姐妹說不上熱心也說不上冷淡,因為他正一門心思的淘氣頑皮呢。但陸薄修一直像護著陸靜一樣的護著這兩姐妹,一次張姨的小女兒被小男生給惹哭了,陸薄修知道后便去把那個小男孩給修理了。
陸薄修修理了小男孩后,行俠仗義之感爆棚,他洋洋得意回到家,沒想到一進家門就接收到自家老子的巴掌撇子,因為陸薄修打的是比自己小兩個年級的孩子,所以被自家老子修理的很慘,屁股都不敢坐著,當(dāng)天晚上都是趴著睡的,可把張姨心疼壞了。
張姨沒有兒子,所以她很喜歡陸薄修,陸薄修惹事她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幫著陸薄修隱瞞,因此陸薄修躲過好多次陸德福的專政。一次陸德福暴怒之下說張姨就是個包庇犯。
后來張姨的丈夫去世了,小女兒考上衛(wèi)校護理班,畢業(yè)后分到外地。大女兒大學(xué)畢業(yè)后讀研,大女兒的研究生導(dǎo)師就是劉桂云。所以張姨就住到陸薄修的家來,劉桂云把她當(dāng)自家人一樣的對待,她幾乎成了陸薄修家的一份子。
陸薄修昨晚沒睡多大一會兒覺,今天一大早就被老爸蒿起來接諾夕和兒子。到了育才苑兒便開始跑著找人,他的身心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間經(jīng)歷了嚴(yán)酷的焦慮和疲累的洗禮。此刻,他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這胃腸也開始嘰里咕嚕叫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