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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將婿

  陸展鵬走后,三人聊著了醫(yī)學上的事,蘇敬非要問李木楊的醫(yī)術師出何門,主攻何術,李木楊只好說是跟西方的一名醫(yī)人學的醫(yī)術,以外傷為主,姑且稱為西醫(yī)外科,而對于中原的醫(yī)術稱為中醫(yī)。

  巢元方知道李木楊懂得開刀縫合之術,只是不太了解此術竟然來自西方,忍不住問道:“這西醫(yī)與中醫(yī)到底有何區(qū)別?”

  “中醫(yī)是宏觀,西醫(yī)是微觀?!崩钅緱畲?。

  “何為宏觀,何為微觀?”

  “簡單的說,宏觀就是治得病的人,微觀就是治人得的病,中醫(yī)治病追求本源,適合慢病,而西醫(yī)則快刀斬亂麻,適合保命?!?p>  巢元方點點頭,隨后道:“可惜快刀斬亂麻也會傷元損氣,后患無窮啊?!?p>  李木楊道:“但也不能否認,有些必死病癥,采取非常手段保命才是目的,也可以說西醫(yī)在開刀上更能體現(xiàn)救命為本,養(yǎng)命還得是中醫(yī)?!?p>  巢元方哈哈一笑:“你這小子,說話滴水不漏,是不是怕貶低中醫(yī)惹惱了老夫?”

  “非也非也,我只是在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隨后巢元方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著,蘇敬也不再跟他們討論醫(yī)術了,黃醅酒的魅力大于醫(yī)術的魅力,不用人勸酒,自顧自的喝著。

  片刻巢元方道:“其實,開刀術也不能說是西方醫(yī)術,《內(nèi)經(jīng)》里最早闡述了切除療法,華神醫(yī)也做過修補術,老夫也是很喜歡這類醫(yī)術,所以才大膽的給人續(xù)接斷腸,可惜還是沒能留住性命,老夫斗膽問木楊賢侄,可否想過將你的醫(yī)術教與旁人,或者說是開宗立派?”

  李木楊連連擺手道:“這個暫時沒有打算,畢竟我的醫(yī)術屬于格物,而今中原注重的是佛學與儒家,很難立足的。”

  巢元方點點頭,明白李木楊的意思,想了想道:“兩種醫(yī)術的初心不同,中醫(yī)注重調(diào)理與平衡,西醫(yī)注重修補與對抗,兩種醫(yī)術的確很難融合到一起?!?p>  “是啊,所以醫(yī)人也很難接受學習另外一種醫(yī)術。”

  “老夫倒是受教了,哈哈?!?p>  巢元方端起酒杯與李木楊共飲一杯,隨后不久,天色就黑了下來,巢元方畢竟年齡已高,不像蘇敬那么貪杯,便起身告辭了,臨走時也告訴李木楊去疾患司任職一事還需等太常寺復核,在兩縣縣衙報備,需要等些日子。

  李木楊與陸展鵬送走巢元方,回來時譚五過來說黃醅酒已經(jīng)喝沒了,李木楊看蘇敬沒有走的意思,便讓譚五將家里的清酒拿來。

  李木楊回到花廳繼續(xù)與蘇敬喝酒,陸展鵬則站在院中的樹下無奈的望著花廳,心中埋怨蘇敬是個酒鬼,而且還愛多管閑事。

  他已經(jīng)知道是蘇敬幫著李木楊混進的城,如果蘇敬不幫忙,李木楊沒準早就被嚇得遠走他鄉(xiāng)了。

  “大兄,他若去了疾患司,甄維一定會為難他的?!?p>  夜色微涼,陸元子穿著一身粉色襖裙走了過來,她剛剛洗完澡,此時又抹了些胭脂,月光下有了一番別樣的韻味。

  陸展鵬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也沒多想,隨口道:“那甄維是個小人,終究是為了想要娶你,如今他應該已經(jīng)打消了這個念頭,也就好辦了,無非是給他些好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p>  隨后又看了看陸元子道:“妹妹,不用擔心的。”

  話語里就多了些挖苦的味道。

  陸元子也不在意,目光一直看著燈火通明的花廳,看著那個推杯換盞的人影,片刻道:“大兄,我總覺得他有不太尋常的地方,卻又說不準?!?p>  “哎,我早就覺得他不正常,可是,沒辦法,爹爹定的婚事,這事我也管不了的,爹爹回來定會同意把你嫁給他的,妹妹也就認命吧?!?p>  “不是認不認命的事,而是...”陸元子猶豫著,隨后看到譚五帶著兩個下人又端來了幾壺酒送了進去。

  陸元子又微微蹙眉道:“大兄,為什么最近我總覺得譚管家有些怪異?!?p>  “你怎么看誰都怪,看我怪不怪,為了李木楊我是操碎了心,我。。。”

  “大兄,”陸元子打斷陸展鵬的話,嚴肅道,“那日李木楊回來后,譚管家竟然說出要殺掉李木楊的話,你可記得?”

  “對啊,全城都在抓李唐斥候,他也是擔心李木楊是斥候給陸家惹麻煩啊?!?p>  “大兄,就連你都很在乎這婚書的意義,不敢忤逆爹爹的意思,只想等爹爹回來,而譚管家竟然說出殺了李木楊的話,這種先斬后奏是不是不符合他的性子?你何時見過譚管家對爹爹的話說一個不字?”

  “呃。。。這個。。?!?p>  陸展鵬愣了愣,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么回事,這個譚五竟然敢背著爹爹自作主張了,不是他的性格啊,的確有些奇怪了。

  “大兄,你多久沒有去后院祠堂了?”陸元子又問。

  “。。。”陸展鵬又遲疑了一會,想了想道,“好像半年了吧?”

  “譚管家來咱家多久了?”

  “半年多了,這有什么關系?”

  陸元子沉默片刻道:“就是說,自從爹爹請譚五到咱們家當管家之后,就再沒打開過后院,以前每月的初一都會讓你去后院祠堂祭拜的,爹爹很重視這個的,為什么不讓祭拜了?”

  “呃。。。妹妹,你到底想說什么啊?”陸展鵬越發(fā)的糊涂了。

  “大兄,”

  陸元子咬了咬唇,望向后院的方向,緩緩道,“我懷疑后院里住著一個人。。。”

  陸展鵬腿一軟險些跌倒,連忙扶住樹干,顫聲道:“好妹妹,別嚇唬哥啊,哥膽小。。?!?p>  “不是嚇唬你,有一天夜里我聞到了藥味,就好奇半夜誰在熬藥,結果在主院遇到了譚管家,他說是他給自己熬的藥,可我總覺得那藥味是從后院飄來的...”

  “妹妹,咱別說了好不,要不我回去了,你陪著他們...”

  “不對...不好!”

  陸元子眉頭一緊,提起裙擺朝花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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