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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將婿

  陸元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雖然沒有參與救治,卻如同親身經(jīng)歷過似的,身心疲憊,看到王世辯滿臉的笑容,也放下心來。

  不管怎樣,丫丫救活了,王世辯也沒怪李木楊。

  人們更加驚奇了,哪有這么救人的,親親嘴就能救活人么?

  有的女人連連搖頭,表示換做她寧可死。

  李木楊站起身,看向收尸女道:“不好意思,搶了你的生意。”

  收尸女只是又看了眼丫丫,似乎在確定丫丫真的不會死了,這才收拾草席朝橋下走去,人們又不約而同的讓出一條通道。

  “怎么回事呀?怎么救活丫丫的?”陸元子這才問向李木楊。

  李木楊望著收尸女的背影,笑了笑:“回去再說,哦,你先回去吧?!?p>  李木楊說完,便追向了收尸女,陸元子微微蹙眉,實在搞不懂這個李木楊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邊,丫丫似乎剛回過味來,喊道:“不對呀,他好像親了額的嘴,啊!上次他就親了額,他親了額兩次,額不活了...”

  王世辯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哭笑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p>  “不,額要殺了他!”

  “好,爹爹明天就替你殺了他,咱先回家好不好?”

  “你還要殺了那個女人!”

  “好,都殺,都殺,咱先回家...”

  王世辯抱起女兒,對陸元子道:“替我謝謝木楊賢侄,改日請他吃酒?!?p>  “爹爹,你答應(yīng)額要殺了他的,干嘛還要請他吃酒?”

  “吃完酒再殺了他,哈哈...”

  父女二人的聲音漸漸遠去,陸元子的目光卻一直看向遠方。

  收尸女下了橋便沿著河堤朝東面走去,李木楊追上后便與其并肩同行。

  遠遠看去兩人更像漫步河邊的情侶。

  也有百姓低聲議論著,大家都知道,一般男人是不可能靠近收尸女半步的,很顯然,李木楊與收尸女靠的很近。

  與此同時,楊月娥也在橋頭望著李木楊,臉上也是深深的疑惑。

  。。。。。。

  太陽的光芒漸漸暗淡,變成金黃的圓餅掛在西方的地平線上,蜿蜒的洛水泛著金波流向遠方,一長一短兩道人影在河堤上行走,一邊是冰冷的河水,一邊是即將結(jié)凍的泥土,一人頭戴帷幔,一人面帶淺淺的笑意。

  “我知道你住在悲田庵,既然住在那里本該以慈悲為懷,為何不喜歡救人?或許你覺得別人的生死與你無關(guān),但你又偏偏要為那些陌生人收尸,我不覺得你只是為了能吃到一袋桂花糕,以你的武功想要賺錢開一家糕點鋪都是很容易的事?!?p>  路邊一棵柳樹不知是被哪家的孩子折斷了樹枝,耷拉在路邊,李木楊隨手折下一條柳枝在手中把玩著,一邊走一邊說,偶爾還晃晃手中的柳枝,大有一種說教的意思。

  “別人說你傻,但我覺得你只是在掩飾自己,或者說你是有意封閉自己,在我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有一種說法叫自閉,可我又覺得你與自閉還是有些不同的,所以思來想去,我覺得你只有一種可能...”

  無論李木楊如何自言自語的分析收尸女的狀況,收尸女就如同與他不在一個世界一般,只顧著徑直前行。

  “嗯,我越發(fā)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你想不想聽?”

  李木楊將手中的柳枝用力拋向水中,不管收尸女想不想聽,他都很隨意的說道:

  “你,失憶了?!?p>  李木楊的話音伴隨著柳枝一同落下,收尸女的腳猛然停住,破天荒的將頭轉(zhuǎn)向李木楊,這是她第一次正視李木楊,或者說正視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

  李木楊本能的向旁邊側(cè)了一下身子,雖然知道自己多半是猜對了,但誰知道這個女子會不會因為這句話而給自己一鉤子。

  收尸女手中的鉤子果然動了動,只是往身邊移動了一下,隨后又再次朝前方走去。

  “雖然我是醫(yī)人,但失憶這種病,我也無能為力的,”李木楊跟上女子,繼續(xù)說著,“其實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我叫李木楊,我沒有惡意,如果非說我有什么目的,我也承認,我對你的武功很感興趣,我從小就喜歡看武俠片,對那些飛檐走壁很是仰慕,原以為這個世上不會有人有這種武功,所以我想跟你學(xué)武藝,或許這將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樂趣了?!?p>  說完這句話李木楊長嘆一聲,這的確是他心里所想,漫漫長路總得在這個世界學(xué)點什么,雖說救死扶傷是醫(yī)生的天職,但他的醫(yī)術(shù)在這個世界終究是個異類,如此行醫(yī)必然很累,若說學(xué)習(xí)中醫(yī)也不實際,學(xué)過西醫(yī)的人是不可能學(xué)好中醫(yī)的,若說搞點小發(fā)明去賺錢,也有點舍近求遠了,畢竟憑自己的醫(yī)術(shù)想要賺錢只是分分鐘鐘的事,他就不信那些皇親貴族就不得個闌尾炎什么的。

  至于改變歷史,改變大唐,更不是他所想的,畢竟他的壽命也就是幾十年,于他似乎沒什么意義。

  所以,完成兒時的夢想學(xué)會飛檐走壁或許是真正有意義的事,因為這種違背物理科學(xué)的事情,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眼下這個師父似乎不太好拿下啊。

  二人在堤岸上行走,河面上的柳枝隨波逐流,李木楊指著那柳枝道:

  “我不知道失憶是一種怎樣的痛苦,但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如同那條柳枝,弱水浮萍,激流蕩柳,人生亦如此,你不知道自己該做浮萍還是柳枝,因為你不知道自己來自于哪里,該去往哪里,你分不清哪是弱水哪是激流,你只能逃避?!?p>  “但人終歸是要快樂的活著,有人因知足而常樂,有人在追尋理想的道路上得到快樂,當(dāng)然也有人在苦中尋樂的,不管怎樣每天都會笑幾次,你是不是沒笑過?”

  “為什么活的這么累,難道你不僅僅是失憶,還有別的原因?”

  說話間就到了悲田庵,收尸女依然不為他的話所動,邁過高高的門檻,徑直進入院中,消失在老槐樹下。

  “說了這么多,也不請我進去喝口水么?”

  李木楊站在門口,無奈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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