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亮的時候,孟信在夢中驚醒。
他做了一個夢,老馬在夢里被一條紅絲帶纏著,像風箏一樣飄在了天空中。
孟信急得到處找能接下來老馬的辦法,后來老馬在空中一直比劃著朝一個方向指去。
還沒等孟信會意過來,老馬就被大風刮得不見了蹤影。
這一著急,孟信就醒了!
孟信呆呆出神良久,這難道有什么暗示不成?
孟信拼命回想在夢里的情形,隱約記得老馬好像是指的北方!
北方——突然,孟信靈光一閃,是不是指北山禪院呢?
禪院?!
難道世上真的有神明?
孟信苦笑著搖搖頭,決定還是去禪院看看,他想救老馬,得知老馬是因為自己遭受牢獄之災后,就一直就在想法子。
他朝聽到響動后過來看望自己的王猛淡淡道:“你去要輛車,我要去一個地方!”
王猛看了看時間,點頭去了外間打電話。
沒多久,章若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滿是揶揄道:“聽說你昨晚很威猛啊,怎么就不翻幾個牌子讓她們侍寢呢?”
孟信一怔,原本想惡毒的回一句說“你這是和妹夫說話的口氣嗎?”忍了忍,轉而淡淡道:“你要有興致,下次我們一起!”
章若笑了笑道:“慶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口味,還好你沒做這樣的事,不然傳出去很掉價的!”
孟信一愣,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提示自己小家子氣了,索性坦然道:“這貧窮一直限制著我的想象,就昨晚這威猛,也是我多年以前的夙愿!”
“也是!是我的錯!”章若原笑道:“我也是該多介紹一些本地名流給你認識認識的!對了——”
他話頭一轉道:“晚上在陸園有一個酒會,我希望你能參加!”
孟信聽了后,心轉數(shù)念,章若原這語氣,表面是客氣,其實就是沒得商量的意思。
但他還是頗有情緒的樣子道:“為什么要在陸園?我在那里真的有陰影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我表姐召起的,我也是一個客人身份!再說了,她可是指名道姓要你參加,應該也能見到你以前夙愿難償?shù)呐??!?p> 孟信一怔,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孟信覺得問起來是誰好像沒意思,想了想后有些疑惑,莫非陸婉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不由道:“陸婉知道我的這事?”
“什么事?”章若原明知故問后轉過話題道:“你要車去哪里?”
孟信很惱火他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不由冷冷道:“我去哪里就算不告訴你,你最后不也還是知道了?”
“呵呵,看來你還是很有情緒嘛!說說吧——”章若原慢慢道:“慶少對我很不滿?。 ?p> 孟信心里一驚,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啊!
想起他的狠辣兇殘,孟信心里咯噔了下,聲音低了下來,開玩笑似的道:“我現(xiàn)在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玩你的!什么都要仰仗你!對你的感恩之心只恨無以為報!怎么會有不滿呢?你要覺得不方便,我還是繼續(xù)去釣魚!”
章若原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很見見馬明成?見了以后呢,撈他出來?你不要搞錯了,他是真的犯法了,已定的事實就算你再有關系也改變不了!你要真有心,倒不如給他老婆孩子來點實惠的,我聽說他為了龍山茶園,在外面借了不少錢??!不少債主現(xiàn)在都堵著他老婆孩子在鬧!”
還有這事?孟信記得自己也問過老馬這錢的來源,老馬說是自己的畢生積蓄啊,沒說是借的??!
老馬這是豪賭啊,萬一要是有什么不測,他,他就沒想到過后果嗎?
老馬和妻子的關系不好,孟信每次見到這位有名分的大嫂,都是去接老馬兒子的時候,老馬之所以不離婚,是為了孩子能有個安心成長的環(huán)境。
現(xiàn)在好了,龍山茶園這事搞成了這樣!眼看到手的富貴,卻因為——孟信在心里嘆氣,章若原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事,看來他早有算計,說不好還是老馬的聰明壞了他的好事!
“我能做什么?”孟信心平氣和問道,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補充,馬上接著道:“兩千多畝的龍山茶園都在孟信的名下。”
“馬明成手里有一張孟信的授權書,聽說當著律師的面給了孟信最好的朋友朱勝文——”章若原說道這里后,居然停住了,像是在等孟信的反應似的,見他半響沒出聲,接著慢慢道:“以你對朱勝文了解,你會怎么做?”
你大爺?shù)?,果然都是他在搞鬼?p>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這樣看來,他也應該和阿文有過接觸,是阿文沒給他答復!
孟信心里思緒如潮,眉頭卻是緊皺,章若原目的果然是龍山茶園,難道單單是像老馬那樣看中了投機的暴利?
應該沒有這么簡單,他的真實目的會是什么呢?
孟信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觸到后面的疤痕后一驚,——他當初為什么不讓自己直接更改授權不就完了?
他,他是在顧忌什么不成?
這事不能再牽連到阿文!
想到這里,孟信馬上道:“我有辦法,可以拿回那份授權書!”
章若原道:“那好!這事你和我表姐去商量!”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陸婉在這里面扮演著什么角色,她難道已經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份?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王猛進來打斷了孟信的發(fā)呆,接著道:“周勇已經下去接車去了!”
“現(xiàn)在就走!”孟信隨口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多備些現(xiàn)金!”
“要多少?”王猛問道。
孟信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道:“你看著辦吧!”
王猛欲言又止,緩緩轉身而去。
自己要怎么做?
要不要讓阿文知道真相?
阿文會相信自己么?
不行,現(xiàn)在真的摸不準章若原到底想做什么,暫時不能讓阿文知道真相。
怎么讓阿文拿出那份授權書呢?
孟信輕輕拍著自己的光頭,想起了四個人以前經常在一起打牌喝酒場景,心里長嘆了一口,望著窗外出神。
突然,他想起了四個人在打牌的時候各自給對方取的外號,牙簽顯瘦是二條,毛毛好色是幺雞,自己手氣常常最臭所以是一坨——就像一坨屎一樣!阿文的牌打得最精,常常是最大贏家,就像開著挖機來搶銀行一樣,所以自己給阿文的外號是七筒。
這些外號有時候成了他們想要打牌的暗語了,比方牙簽想打牌了,就說單吊二條想自摸,要是毛毛手癢了,就說幺雞想開杠,阿文每次自己想打牌就直接說自己要開挖機了,只有自己說打牌的時候,就開玩笑說洗手去。
孟信想到這,微微笑了笑,心里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