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憤恨的原因
那劉監(jiān)吏繼續(xù)說:“鎮(zhèn)國元帥說了,他女兒在你家中過的好猶可,過的不好定問罪你們?nèi)??!?p> 呂廣成全身抖了抖,額上沁出了微微細汗。
其他人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就連琉璃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劉監(jiān)吏看到眾人如此驚慌,走近呂廣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倏地笑了起來:“看你們將薰小姐照顧的這么好,元帥大人也許會重賞你們的?!?p> “??!是……是……”呂廣成連連點頭道,額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滑了下去。
“口訊老子傳完了,明天你可記著給我們帶酒肉到駐營。”劉臨吏笑著又拍了拍呂廣成的肩膀,大步跨出了院子。
當劉監(jiān)吏的身影完全消失時,呂大嬸又急得抹眼淚:“這可怎么辦???我們哪有薰小姐給元帥大人看望?。?p> 呂廣成臉咬了咬毫無血液色的嘴唇,低聲道:“進屋再說?!?p> 眾人往屋中走去,琉璃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跟著他們進屋不太好,正在猶豫。
呂廣成驀地轉(zhuǎn)頭啞著嗓子對她說:“請琉璃姑娘進屋?!?p> 語氣中竟有些哀求。
琉璃只好跟著他們進屋。
剛一進屋,突看見呂廣成那粗壯的身軀“咚”地跪了下去。
還是朝琉璃直挺挺地跪下。
琉璃驚呆了。
“琉璃姑娘,請你救救我們?nèi)?,救救我們?nèi)灏??”呂廣成聲音唭啞地哀求道。
琉璃自他求自己進屋時,已知他在想些什么?慌忙搖手道:“你要我冒充薰小姐去見她父親嗎?這可不行,那元帥是薰小姐生父,定對女兒了如指掌,我與薰小姐雖然相貌相似,但言行舉止不同,若那元帥發(fā)現(xiàn)蹊蹺之處,查證出來,定重罰你們?!?p> 一旁的衛(wèi)陽點頭道:“琉璃姑娘說的也對?!?p> “我們還是再從長計義吧!”呂大嬸嘆著氣說。
呂廣成喪氣地搖了搖頭,眼中紅了起來,顫顫巍巍地道:“你們不知,那鎮(zhèn)國元帥范進雄是出了名的陰狠,傳聞有一次他行軍帶兵路過一小村莊,要村民交納糧食,村民將糧食藏起不交,鎮(zhèn)國元帥為此大肆搜查,將拒不交糧的村民都殺了,稍有出言不遜者也殺了,當天,他便將那村子的無辜村民殺了一大半,其中不少還是老人和孩子,手段殘忍之極。”
大家聽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琉璃憤憤地問:“他如此囂張,難道朝庭不管嗎?”
呂廣松搖著頭道:“朝庭里大多都是他的人,哪個敢管?便是皇帝那邊,也被他幾句話搪塞了過去,此事不了了之??!”
琉璃怔了怔,她只知人間朝庭管理著人間秩序,卻不知道這些管理者們竟如此荒唐。
正想著,突聽“撲通!”幾聲響,只見呂大嬸拉著呂安寧,和衛(wèi)陽一起朝她跪了下去。
“請琉璃姑娘幫幫我們吧!”眾人一起朝她哀求著。
琉璃聽得心酸,連忙上前扶著呂大嬸道:“你們都起來吧!我不喜歡別人動不動朝我下跪的。你們要我?guī)兔δ堑脤ξ艺f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眾人這才站了起來,客氣地讓琉璃落坐。
眾人落坐之后,呂廣成這才地為琉璃道出前因后果:“薰小姐是靖國元帥之女,自幼體弱多病,七歲那年母親病死,元帥扶側(cè)為正,那扶正的繼母對她不好,嫌棄她帶病之身,于三年前將她送于我家中寄養(yǎng),每月只派人送來一兩銀子?!?p> “什么寄養(yǎng)?那一兩銀子還不夠每月請大夫的錢,你們這么窮,卻將最好的給了薰小姐,從不餓著她,說到底是你們家在養(yǎng)著她?!毙l(wèi)陽忍不住插嘴進來。
呂廣成搖了搖頭:“那薰小姐是位可憐人,她送來之時身體帶著許多新傷舊痕,應(yīng)是常受虐待所致。她性子冷淡,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極少說話,又在病中,我們憐惜她,將她當自家的女兒般照顧?!?p> 呂大嬸眼睛又濕了:“我們是真將她當閨女,可憐她紅顏薄命??!”
這是一家敦厚樸實的農(nóng)村人?。?p> 琉璃心中一酸,同情心油然而升。
她輕聲說:“我可以幫你們見一見那元帥大人,不過我不能長期幫你們隱瞞,你們須尋個由頭,讓那元帥接受女兒已死之事?!?p> 呂廣松見琉璃答允幫忙,喜道:“我們一定設(shè)法讓元帥相信薰小姐自然死亡之事,如今事出突然,只好請琉璃姑娘暫時冒名頂替”
琉璃想了想,很直率地說:“我?guī)土四銈?,也請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呂廣成點頭道:“不知琉璃姑娘所問何事?”
琉璃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為何你們月德村之人那么痛恨南宮弈?”
這是她一直疑惑之事,她知道南宮弈雖然清冷,但絕對不是事非不分之人。
呂廣成蒼白的臉突然帶了一些怒意,而其他人聽到她提南宮弈這三個字,也一臉憤憤之色。
“既然琉璃姑娘相問,我也便不再隱瞞。”呂廣成將怒色壓下,長嘆了一口氣,雙目之中淚花閃現(xiàn)。
“十年前,朝庭找我們村民修建擋土墻,不料那監(jiān)督官吏竟然偷工減料,我們干活的那里知道?只想著賺點銀子回家,辛辛苦苦地將那擋土墻修完?!?p> “一年后,皇后省親路過,當時電閃雷鳴傾盆大雨,那擋土墻傾泄而下,將皇后一干人等全部活埋其中,皇上異常震怒,將那官吏殺頭示眾,責令我們?nèi)迦藷o償重修擋土墻?!?p> “可那皇后之子,當年只有十一歲的太子南宮弈,心中憤恨我們,向皇帝進言降月德村人為罪民,自此,我們每天要在監(jiān)吏們的監(jiān)管之下,無償為官家干活五個時辰,若有逃跑或干活不力者,便重罰加身,十年來,村民們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原本五千多人的大村落,如今只剩下八百多人。”
呂廣成流著淚說完,對琉璃鼻音濃重地說:“你說,叫我們村民如何不恨南宮弈?”
原來如此,琉璃張口結(jié)舌,這還真不怪他們恨極了南宮弈,可南宮弈是她最愛的人,她總不能說你們應(yīng)該恨南宮弈這樣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