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你這小妞年紀不大,倒是靈敏巔峰的執(zhí)事了,難得,難得,不過可惜了?!币粋€與年齡嚴重不符的蒼老嗓音響起。聲音是緩慢的從那團黑氣中傳出來的。
“小妞,你剛才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卻是說錯了三件事。”
只見黑衣人舉起手來,在頭頂輕輕一招,被趙毅驅(qū)散了的黑氣竟讓又從四面八方緩緩涌回來。
“首先,你不應該說‘如果’。桀桀,那小子中了我的柳釘毒,現(xiàn)在已經(jīng)陰氣貫體,必死無疑?!?p> 黑一人遺憾的看著不省人事的張云海,“他連陰陽都沒開悟,這世上能救他的方法本來還有幾種的,不過……”
黑一身轉(zhuǎn)頭看向趙毅,桀桀大笑起來,“不過,卻一定不包括你道士的七絕手?!?p> 趙毅深深嘆了口氣,這人倒是好像對自己很了解的樣子。他已經(jīng)將這小伙子的主要血脈都封閉,又將不省人事的張云海放平,希望能夠發(fā)生奇跡吧。
“第二,你說不想讓我活,桀桀~”
黑衣人這次竟有些傷悲,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算是活著了吧?!?p> “歪門邪道,人不人鬼不鬼,也敢出來撒野!”趙毅聲如轟雷,戟指喊話道。
黑衣人沒有理他,繼續(xù)對著要小冉說道:“雖然我對漂亮的女人也很感興趣,但‘霍’并不是我的女人。相比他,我對你更感興趣。桀桀!”
話音剛落,兩團濃濃的黑氣從地上升起,在黑衣人頭頂匯聚成一條粗粗的蟒蛇。跟隨他的手指一戳,猛的撲向了要小冉。
后者原地跳起,一個華麗的轉(zhuǎn)身,甩出一張火紅的符箓。符箓迎風消散,頓時猶如萬馬奔騰,向黑蟒撞去。兩者一觸即潰,如煙花一般在空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衣人嘴角一撇,雙手齊招,又是兩道黑氣糾纏,如下山猛虎,這頭猛虎已經(jīng)黑的發(fā)亮,看的要小冉眉頭緊皺,甩出一籃一黃兩張符貼。符篆飄出,地面不住翻滾,空中水汽聚集。
待到猛虎撲到眼前,只聽她張嘴嬌喊一聲,“合!”地面上升,水波如驚濤拍岸,將猛虎夾死在這海與地的開合之間,又是雙雙消散。
……
“你說完了?該次輪到我了!”只見要小冉摸出三張符紙,用食、中、無名指夾住。輕吐蘭氣,吹到紙符上面,那紙上的符字就如活了過來,流光溢彩。傾瀉出的光輝在面前匯聚成一朵金色的巨大蓮花,并以要小冉為中心,當空旋轉(zhuǎn),那黑氣也像是懼怕了這蓮花,又被逼退回了密林中。
“看我這渡噩金蓮,你是不是能接的下!”話音剛落,要小冉雙臂一推,金蓮如旋轉(zhuǎn)的風車向黑衣人撲去。
周邊已經(jīng)沒了幻化的黑霧,就連他身上的黑氣也有消散的跡象,黑衣人神情凝重,從黑氣中取出一根長柄。這時,金蓮已近在眼前,他將長柄橫在眼前擺了個起手式,向虛空中一撩,靈氣匯聚的金蓮已然片片枯萎,緩緩散去。
金蓮散去的剎那,要小冉也后跟著后退了一步,像是收到了金蓮的反噬。
……
“小冉,你照看云海?!?p> 趙毅將八卦鏡扔到一邊,鏡子沒了氣息牽引,已不再發(fā)光。他倒提雷神鞭,面帶寒光,踱步上前。
“我還在想,會是誰無緣無故的算計我”趙毅冷冷說道,“原來是你這個手下敗將?!?p> 黑衣人身體輕顫,接著平靜說道,“趙道俠就是趙道俠,十七年不見,單憑一件兵器、一個起手,竟然還能認得出我楚無嗪。”
“我更好奇的是,多年前那個被我引雷劈中,又打下深崖的邪魔外道,怎么非但沒死,還修了鬼道!”
“哈哈哈哈哈??!”黑衣人用手在臉上一抹,臉上一陣扭曲,現(xiàn)出一個猙獰的面孔,半張人臉是個五十余歲的中年人,另半張臉……一片焦黑,深可見骨。猙獰的面容看得要小冉一陣作嘔。
“看見了嘛!這都是拜你所賜!”居然連聲音都變了。
“上天沒有收留我,還給我找到了靠山,為的就是這一刻,讓我親手報仇的這一刻!”說完,楚無嗪已是發(fā)泄一般的狂笑起來。
“疤臉,你說的太多了,趕緊動手!”遠處的霍燕催促道。
楚無嗪收斂了笑容,將手中的長柄提起。黑氣已漸漸褪去,露出兵器的本來面目,是一把二尺長的骨杖。
“十七年苦修,就是為了今天,受死吧!”他跨上一步然將骨杖狠狠投擲出去,被趙毅側(cè)身躲過后,竟然折返回來。要小冉看得真切,居然是一把骨質(zhì)的雙節(jié)棍!
閃開棍頭,趙毅的迅猛一鞭已經(jīng)攔腰揮出。兩人鞭棍交加,光影閃動,看來都是以武入道的練家子。
見兩人一時難分高下,要小冉轉(zhuǎn)頭看向由青轉(zhuǎn)墨色的霍燕。后者咯笑了兩聲,“大妹妹,我講的故事好聽嗎?”
要小冉冷冷得說道,“原來你一直都是高階怨靈,只是用了某種邪門的法子,蒙騙過我們。”
霍燕笑聲不止,“這你可冤枉我了,我講的故事可是千真萬確。而且,我一個不到三年的怨靈,怎么可能瞞過你們呢?!”
要小冉略加思考,暗自點點頭,自己從來沒聽說過能有什么方法讓一個短短幾年的怨靈連勝數(shù)階,那現(xiàn)在的黑墨色怨靈,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相到底如何,我們一試便知!”要小冉從口袋里又摸出一顆珠子,捏碎了丟到張云海身上,瞬間一股淡綠色光芒將張云海籠罩在其中。這是下山時師傅傳她的“靖海守護珠”,隔絕世間一切奸邪,自己也僅此兩顆,竟然今晚上一股腦都用了出來。
看到張云海痛苦的眉頭顫抖,要小冉知道時間寶貴,自己要速戰(zhàn)速決。趙毅那邊一時抽不開身,只有自己快速料理了這只怨靈,兩人聯(lián)手消滅黑衣人,才能盡快把張云海帶回去。
找到老魏,就可能救活他。要小冉非常堅信自己所想,印象里,那個神秘的魏長陵好像沒有什么是辦不到的。
心里雖然在盤算著,她的手上卻絲毫沒有閑著,兩張‘攝魂符’已經(jīng)離手而去。只是本應該一處即潰的怨靈,竟然絲毫沒有損傷,反而將兩張神符定在身前。
又兩張驅(qū)鬼符甩出,被地面上激起的兩團黑霧給緩緩吞噬。
“怎么回事!”要小冉心下大驚,自己的靈符怎么大打折扣,而且沒有了八卦鏡的照拂,那黑霧已從樹林中,延伸到整個平臺山崖,此刻已經(jīng)蔓延到腰際。
原來是這黑霧搞的鬼!怨靈一直吸收這黑霧里的能量,竟然氣勢一個勁的攀升?!斑@該死的黑氣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會越來越濃”。
不遠處,兩個武者的打斗已經(jīng)漸漸分出優(yōu)劣。趙毅一只鋼鞭舞動的風雷聲大氣,鋼鞭或挑或刺,竟然將方圓五六米的黑霧都驅(qū)散開來,黑霧絲毫不敢靠近。
幾十招過后,楚無嗪已處于絕對的劣勢。趙毅故意賣了個破綻,等他骨棍打出,錯身讓開,翻身一鞭反手打在楚無嗪的脊背上。打得他吐出一口鮮血,連退了七八步,沉入黑霧中。
“手下敗將就是手下敗將!”趙毅跳出戰(zhàn)團,嘴上雖然還是嘲諷。但心里卻暗暗稱奇,盡管這個楚無嗪與當年相比境界提升了不少,可自己這十幾年又何嘗不是苦心修煉,竟然還不能將他快速拿下。
再看向四周,自己光顧著打架,連這大霧是什么時候起到的半腰都沒發(fā)現(xiàn)。抬頭看天,掐指一算,馬上應該到午夜才對,這月亮怎么還在中天!他再向北天去看那北斗七星,略略推算了下。
不妙!他的冷汗已漸漸濕透了那身中山裝,這天象竟然有大半個小時沒有變換了,怎么會這樣?
看了看綠光瑩瑩的張云海,此刻沒有危險,再看向與怨靈對峙中的要小冉,此時周身又十余道光符周身環(huán)繞,自保有余,稍稍放下心來。不管有什么蹊蹺,先解決了眼前的敵人再說。
他咬破食指,吐出一絲精血,掐訣十二,向自己的額頭一抹,“天眼開!”
一道紅光從額頭激射而出,在迷霧中尋找楚無嗪的影子。
“北派道俠不虧是北派道俠,想不到我十幾年后還是打不過你。嚯嚯~”一道更加漆黑的身影從黑霧中走出,那楚無嗪哪還有負傷的影子。
“只是我實在不甘心,明明當年我沒有招惹你們,卻是為什么都要將我趕緊殺絕!”說到最后,聲音竟是有些撕心裂肺。
“你喪盡天良,一夜之間殺害大澤湖風留村十幾口人命,這還不夠?qū)⒛惝攬稣D殺的嗎?!”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楚無嗪凄厲的笑著,“你要殺我,我要殺他們,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憑什么你就是除魔衛(wèi)道是對的,我就是邪魔外道是錯的!!”
“因為你犯錯在先,殺人償命,種下惡因就要承擔惡果,我替那些無辜的人鏟除你就是這天底下最正確的道理!”趙毅堅定的說道。
“呵呵呵~”又是一陣如哭一般撕心裂肺的笑聲。
“你們道家講究草木有靈,萬物皆是生命,這世上那么多的人吃牛羊雞豬肉,都是在殘害生靈,你為什么不去鏟除他們!”
這話一出,趙毅竟如雷擊一般呆呆的立在當場。
“為什么不去鏟除他們?”趙毅從十七歲學成下山,不管是從軍遠征,還是復原以后游歷南北,自詡仗義行俠,除魔衛(wèi)道,不曾錯殺過一個好人。卻從來沒想過,如果真像他說的,自己的行為和那些邪魔外道有什么本質(zhì)的分別!
張大拿
除夕夜,給親愛的書友們拜年啦--2019,愛你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