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單漂亮完成，這無疑給小張同學(xué)樹立起了極大的信心。
拎著兩提啤酒和各色美食回到辦事處，發(fā)現(xiàn)幾位‘師傅’早已經(jīng)在餐廳擺好了一應(yīng)餐具，原來正等著給自己接風(fēng)。
不知是因為張云海的加入，還是那晚的推心置腹，零捷華北辦事處的六個人喜歡上了聚餐。
陰天了需要聚一下，云海學(xué)會了第一道符需要祝賀一下，趙叔又完成一個案子需要慶賀一下，林澤陽歷生日需要祝賀一下……
直到某一天，實在是天氣晴朗，大家又無事可慶祝，要小冉居然神奇的查到，那天是某位大仙的誕辰，于是一呼百應(yīng)，又是吃喝的杯盤狼藉。
一段時間下來，愣是讓衫奎抱怨伙食太好體重漲了太多，揚言不能再吃了?？墒堑诙炜偸怯秩滩蛔≌T惑，準(zhǔn)時到場……
自從張云海第一次成功接單以后，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出勤率高了起來。大家的聚餐理由也發(fā)生了改變：預(yù)祝明天云海同志再接一單，慶祝云海同學(xué)凱旋歸來，恭祝海子此次出勤馬到成功……
起初還以為，大家把手里的案子都讓給自己，是對自己的歷練。后來小張同學(xué)發(fā)現(xiàn)，這里面好像另有蹊蹺！
這幾個月下來，除了自己一個勁的外出送“單”，大家居然都只在家里喊666。不會自己斷了別人財路吧，小張同學(xué)有些過意不去。
終于在一次酒過三巡，他才旁敲側(cè)擊的問明白，原來自己的執(zhí)事等級太低，幾乎接不到委托個人的單子。所以自己處理的大部分案子都是辦事處等級的案件。
‘辦事處案件’指的是，這個案件發(fā)送到辦事處，由辦事處領(lǐng)導(dǎo)自行分配人員去搞定。而獎勵除了‘貨主’給的安裝費、車馬費、送貨人紅包外。大部分的總部分成會給到辦事處，并按照執(zhí)事等級分配。
也就是說大差不差的案件，大家只要在后面搖旗吶喊，然后讓云海出去跑腿，自己就可以在家里領(lǐng)到不菲的福利。這樣還不耽誤大家修煉，何樂而不為呢？
起初，聽到這個機(jī)制的張云海，在內(nèi)心里把幾個人罵了無數(shù)次。甚至罷工了一天。
但是，閑著的一天，他卻發(fā)現(xiàn)，大家都去接個人案件了，只有自己在家，反而只能拿保底工資，這讓斂財小狂魔怎么甘心。
“多干多拿，不干沒得拿”的公司分配機(jī)制雖然有些無語，但何嘗不是對新人的鍛煉。
認(rèn)識到思想錯誤的張云海，在當(dāng)天的晚間聚餐中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并承諾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負(fù)各位‘師傅’們的教導(dǎo)。
看到小張同學(xué)的認(rèn)錯態(tài)度如此誠懇，大家也是大為欣喜。老魏當(dāng)天拍板，“排好值日，由云海負(fù)責(zé)全權(quán)處理日常案件，由剩下5人輪流承擔(dān)起家里的日常勞動。并且，大家的交通工具隨便征用。”
就此，張云海就如勤勞的小蜜蜂，每天開著不同的車子穿梭在成京的大街小巷‘送快遞’。
晚上回來后，大家圍在一起分析案情，并傳授給張云海越來越多的法決。
不知不覺間，零捷華北辦乘警所眾人甚至偷偷把許多不傳的法決也開始教授張云海。只是，小張同學(xué)受靈敏初境的制約，許多高深的法決不能施展。
……
天氣越來越冷，張云海的業(yè)務(wù)也越來約熟練，處理問題的方式也越來越直接。更不會再用“七星璀璨陣”這樣華而不實的陣法來裝X。
……
1.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張云海站在一間出租房門口，急促的敲著房門。
“誰啊？！”
“送外賣得！”他手拎里著一包外賣，嘴里不耐煩的回答著。
“你……你敲錯門了……我沒點外賣……”里面含糊的回答。
“12號樓1105，帥哥18cm，不會錯的，就是你了！”張云海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小聲嘀咕道，“我去，還用網(wǎng)名?！?p> 過了好一會，房門打開，一個衣衫不整的矮胖子站在門口，嘴里叼著一根煙，滿臉不善。“你是哪家外賣公司的，服務(wù)態(tài)度太差了，我要給你差評！”
張云海斜瞥了一眼，這就是網(wǎng)名“帥哥18cm”的猥瑣男？印堂烏青，眼圈一個比一個大，已經(jīng)嚴(yán)重的陽氣不足了。
“親愛的，你去哪了……誰在外面……”里屋里傳來咯咯的嬌笑。
“沒事，一個臭送外賣的?！迸肿哟饝?yīng)一聲，惡狠狠的看著張云海，“哎，宵夜我拿了，你怎么還不走啊！你還想干嘛！要小費嗎？”。說著就向張云海推來。
“砰”，一記手刀，胖子軟軟的倒在地上。
張云?；瘟嘶巫约旱挠沂郑澳阏f我想干嘛？救你性命！”
他向內(nèi)屋走去。
里屋的一張藍(lán)色蠶絲被子里，探出一個花枝招展的女性腦袋，睜著無辜的大眼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你是誰，你想干嘛？”
“明知故問！”張云海金蓮指、神虎指、雷指三指齊出，打向床上的美麗胴體。美女慘叫一聲，身上居然冒出了一股青煙，向窗外飄去。
“今天，看在你沒有傷人性命的份上，饒你一命！以后再敢來本大將軍的地盤上惹事，看我不揍到你滿地找牙！”
走到門口時，張云海看著網(wǎng)名‘帥哥18cm’的小伙，罵罵咧咧道，“救你一命，還讓你罵上一頓，這種沒錢賺的差事真是不該接?！弊叱龀鲎鈽?，小張同學(xué)沖著房檐上的攝像頭露出了雪白的后牙槽，還比了個人畜無害的剪刀手。
……
一公里外的城市督查監(jiān)控室。
“隊長，有人報警……是一起……入室行兇事件?！?p> 王波怒道，“哪個孫子不長眼在咱們的底盤鬧事？！給我調(diào)監(jiān)控！”
然后，他便看到了那張人畜無害的燦爛笑臉，王波尷尬的擺擺手，“一場誤會，小吳，把這段掐了吧?！?p> ……
2.
某賓館電梯。
“等我一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張云海一個閃身鉆了進(jìn)去。
長舒了一口氣，他抬頭看著電梯里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膲褲h。心里嘀咕“今天怎么這么多大老爺們來開房啊?！?p> “呦，這不是云海嘛！來送快遞??？”人群里擠出個腦袋。兩邊人自動讓開一溜縫隙。
張云海回頭看去，“啊哈，是王哥啊，這么巧啊！”
小張同時看見是王波，又看了看四周，果然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便衣？有行動啊，該不是跟自己‘撞車’了吧！
……
“聽說王哥最近升副局了，小弟得恭喜您啊~”
“這不是有紀(jì)律嘛，不然一早就請老弟你喝酒啦?！?p> “那改天我請你！”張云海答應(yīng)一聲，又轉(zhuǎn)頭調(diào)侃道，“王哥……都升副局了……還親自帶隊?。俊?p> “是啊，這不年底了么……小心點總是好的?！蓖醪]有詳細(xì)解釋，轉(zhuǎn)開話題也調(diào)侃道，“云海兄弟最近上鏡率挺高的啊?！?p> 張云海略帶尷尬的笑了笑，“嘿嘿，這不也是年底了么，生活所迫呀，倒是給王哥添麻煩了?！?p>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又是一陣沉默。
電梯門打開，張云海冷不丁問了句，“1509？”
“啊??？”王波眉頭一皺，“難道……云海也是……”
走出電梯，王波有些猶豫，心想“沒接到上面指令啊，有零捷的人參與……自己還要不要趟這趟渾水了”。
好在張云海搶先一步說道，“王哥稍等我1分鐘，一定不讓弟兄們白跑這趟?！闭f完徑自走向最里面的房間。
王波滿意的點上根煙，伸手?jǐn)r住了身邊眾人，自言自語道“真看事！”
“對方人多，咱們不幫一下這位……快遞員……兄弟嗎？”旁邊的小隊長詢問道。
“呃，不急，等我抽完這根煙。”
“砰”！是撞門的聲音。
“你是誰？”“找死嗎！”“揍他丫！”
……
一陣打斗聲傳來，伴隨著幾道精光。
“別別別……好漢留命……?。 ?p> ……
“該不會出人命吧……”小隊長愣愣的問。
王波吐了個煙圈，“放心吧，那家伙有分寸，咱們善后就好?！?p> 一根煙沒抽完，張云海毫發(fā)無傷的回到電梯間，“久等了，各位！我這就先回去了，轉(zhuǎn)頭請各位吃飯！”
“好說，好說！”王波目送張云海進(jìn)了電梯。
其余城市督查隊員們怕匪徒跑了，一起涌入1509室門口。
最先沖進(jìn)去的隊員，就看見里面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人，大部分正“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
在桌子旁，只有一個沒有反映。大家向那邊看去，是一具尸體，胸口上正有一個大窟窿，甚至有了腐爛的跡象。桌子上賭具齊全，兩個大皮箱子里滿滿都是現(xiàn)金。
“道哥……道哥……死了！那家伙殺人了！”終于有一個人清醒了喊出聲來。
王波“啪！”的給他一耳光，“看清楚這腐爛的傷口，死了起碼得半月了！”
“不可能……不可能……”見他一臉呆滯，督察隊員過來給帶上手銬，押著出去了。
“聚眾賭博，情結(jié)嚴(yán)重，每人罰款3000，讓你們老大來贖吧。”
另一邊，出了賓館的張云海摸著兜里的一沓嶄新票子，“嘿嘿，按規(guī)定C級案件只拿一萬。不過話說回來了，最近惡靈附體的事件有好幾起了吧，看來不管是人界靈界，一到年底這治安事件就是多發(fā)啊。”
時間流逝，猴年的指針滑到了末尾，這天已是臘月二十三。
踩著吱吱呀呀的雪跡，張云海思緒飄回了淄城的那座小山村。
“阿爺該喊人殺豬了吧……阿媽的寒腿也不知又犯了么……也不知今年家里的煤球打了多少。最近事件那么多，就是不知道老魏給不給放年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