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里的靈界頭目?”莫無恨抿了抿嘴唇,“很好,總算有個差不多的對手了。”他晃了晃身體,全身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
“你是邪修!”張文獻(xiàn)眉頭緊皺,“已經(jīng)很久沒聽說有邪修在人間走動了。”
“哼哼,那是你以為?!蹦獰o恨從腰間拔出長刀,雙手握住刀柄,黑氣緩緩纏繞到刀身上,竟然濃密到完全遮擋了刀鋒上的寒光??磥?,這把刀也不是普通的材質(zhì)。
張文獻(xiàn)面色凝重,從寬松的大袍子里拿出一桿手臂粗細(xì)的大毛筆,筆尖有些突兀,也不知用了多久。
既然這事有這些歪門邪道的人出現(xiàn),會不會有人故意所為?張文獻(xiàn)心中打了個疑問。
他是經(jīng)歷過十幾年前那場大戰(zhàn)的人,甚至更早時候三十年前的滅魔之戰(zhàn),他也參與了外圍的戰(zhàn)事,對這些人的行事風(fēng)格多少有些了解。如果這次淄城的S事件有邪修參與,那雙方實力就要重新評估了。
心里雖然犯嘀咕,他的手上卻并沒有閑著。只見他左手持筆,在空中需畫著什么圖案,時而平緩,時而動作急促。
莫無恨也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人物,知道不能讓老頭畫完,舞了個刀花,向張文獻(xiàn)砍去。那刀光由黑氣加持,氣勢驚人,只是在張文獻(xiàn)的面前三寸卻怎么都砍不進去了。
就是這一剎那,老人已經(jīng)畫完最后一筆。
隱隱流光在空中浮現(xiàn),是一幅濤濤大河圖,在老人畫下最后一筆的時候,整個畫面便真如濤濤大河之意,傾瀉而出,鋪天蓋地橫無際涯。莫無恨雙手拄刀,被傾盆而泄的“河水”推出十幾米遠(yuǎn)才穩(wěn)住身形。
“滾開!”
只聽莫無恨大喝一聲,提起鋼刀,如封魔一般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圓圈。越轉(zhuǎn)越快,越轉(zhuǎn)越快,那鋼刀不一會兒就在他面前舞成密不透風(fēng)的刀陣旋風(fēng)。
雙方僵持了有一分多鐘,老人大筆一挑,那澎湃的浪濤瞬間褪去。死魚眼莫無恨的刀陣也停止轉(zhuǎn)動。張文獻(xiàn)心中驚駭,這大漢的修為已到了靈智境界的巔峰,跟自己已經(jīng)不相上下了。
“你畫完了?那該我了,嘿嘿!”大漢撤開一步,將鋼刀橫在面前,口中念念有詞,手上刀鋒頃刻揮下,伴隨著刀鋒揮舞,一道橫豎交錯的黑色刀氣向張文獻(xiàn)撞去。刀勢之猛,去勢之疾,讓老人大吃一驚,連忙大筆狂揮,在面前形成一道道氣息凝滯的無形之墻。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一直響了十七聲,張文獻(xiàn)面前的氣墻也碎了十七層,驚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對方再堅持劈出幾刀,自己怕是只能用驢打滾這樣狼狽的招式了。他盯著莫無恨,還好這大漢也是大口喘息,力氣不接。
老人家總算稍稍定了心來,這漢子總算還是在靈智境界,如果讓他再進一步,自己只有逃跑的份了。
“起!”張文獻(xiàn)執(zhí)筆當(dāng)空畫了三筆,圖形像是一個電源的開關(guān)。他右手一拍,正好摁在按鈕上。
莫無恨不明白他要干嘛,左手護在身前,右手持刀就要砍去。
那刀還沒落下,老人虛空一扭,那開關(guān)跟著轉(zhuǎn)動,而抵住開關(guān)的莫無恨如同地心引力朝向了一側(cè),竟橫著飛了出去,剛好摔在橋邊護欄上。
他一個轉(zhuǎn)身,跳了起來,知道是那開關(guān)在作怪,連忙轉(zhuǎn)刀劈向開關(guān)。只是那一刀還沒揮出去,張文獻(xiàn)手里的筆又在自己腳下一抹,匪夷所思的是,莫無恨腳下薄薄的雪層立馬變成了冰層。
“呲溜”一聲,跨出一步的莫無恨摔了個狗吃屎。
惱羞成怒的大漢把刀釘在地面上,一腳踏向地面,冰層已化作粉碎,裂縫一直向老人方向延伸而去。
老人向一側(cè)挪開,畫筆虛空不停的點著什么。
莫無恨抬頭望去,周身幾平米內(nèi)的雪花全部懸停在了半空中。待那老人大手緩緩摁下,雪片便如冰錐狠狠砸下,大漢只能東多西竄,疼得他齜牙咧嘴。
……
“轟!轟!轟!”三聲爆炸聲從遠(yuǎn)處傳來,是另一邊那些陰鬼自爆的聲音。
另一邊,一連串的馬達(dá)聲響起,莫無恨直到是這老頭的援軍到了,虛晃一刀,跳出了戰(zhàn)團。張文獻(xiàn)回頭看看已覆蓋了一層雪花的張云海,沒有追上去。
“老頭兒,你記著,這個場子我會找回來的?!?p> 說完,莫無恨把剛刀扣到腰間,大步離去。
此時,幾輛SUV停在老人身后的橋頭,是另外幾個區(qū)趕來增援的執(zhí)事。
“張老,您沒事吧!”一個身穿皮褲的美貌婦人從一輛車上走下來。
張文獻(xiàn)面若冰霜,把張云海抱上她的車,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
……
“張云海!”一個遠(yuǎn)古又悠長的呼喚,如炸雷般在張云海的識海響起。
“是誰在叫我!”又是在這片混沌中,他仿佛置身虛無的世界,沒有直覺,沒有身影,面前依舊是那團包裹在灰霧中的火紅色光球。
這種感覺……我熟悉……這……是在我的識海里?可是,剛才明明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的識海中怎么會有別人的聲音?
“有人叫我嗎?”他‘打量’著四周,一片靜謐的空間,除了緩緩旋轉(zhuǎn)的紅色光球,再沒有其它,這片識海的空間好像……大了一些,是因為自己境界提升了嗎?
“張……云……海……”那聲遠(yuǎn)古悠長的呼喚再次響起。
“在!”
他下意識的答應(yīng)一聲,可是這個空間明明并無它物,聲音是從哪里來的呢?最后,他把意識看向那團火球。在那深紅的球心處,竟然好像有個虛無的影子。
“是你在叫我嗎?”
那光球幽幽‘傳’出聲響,“日月星辰、風(fēng)雨雷電、山川河岳,萬物即是自然,自然之中萬靈皆如螻蟻,何來善惡之分?”
什么意思?是在問我問題嗎?張云海滿滿的好奇,難道自己的識海里還住著另一個靈魂?這……是個哲學(xué)問題吧,我可從來沒考慮過??!
不過,身為K大知名杠精,拼嘴炮的時候,張大將軍的字典里可從來沒認(rèn)慫過!
“沒錯,老子說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伤€說過‘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俏覀?nèi)祟惖闹腔郏x予了我們“參贊天地之化育”的能力。既然天地賦予了我們參贊的能力,那有這管天管地的能力,當(dāng)然這天地間的事情就該管上一管了!”
周圍又恢復(fù)一片安靜,良久良久……
“答非所問,一派胡言!就憑你這微末道行,也想管天管地!”
聽到那聲音里的惱怒,張云海也不甘示弱。
“我雖修為低微,卻依然心懷正氣!哼,誰要我頭頂高天,腳踩黃土!誰要我心中有愛,嫉惡如仇,若我身死也就罷了,只要我活著,便看不得這世間弱小受人欺凌,受不了那些被我鄙視的人橫行無忌!”
那聲音久久不語,周邊又是一片絕對的靜謐。
“若有一天……你真的能統(tǒng)御四方……便當(dāng)如何?!?p> “如若真有那一天”張云海不假思索道,“自然掃蕩世間邪魔,旌旗十萬斬閻羅!”
又是良久,那個聲音平靜下來。“這可不是道家教你的……狂妄的小子,且先記下你今天的話,真等到了那樣的境界,再來回答我吧?!?p> 張云海固然嘴硬,但到了現(xiàn)在,他怎么還能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連忙服軟回答道,“小子之前實在沒考慮過您的高深問題,一時嘴快,想到哪說到的哪,還請高人指點迷津?!?p> ‘高人’好像還在考慮,張云海追問道,“還請……您……不吝賜教?!?p> “你現(xiàn)在僅僅學(xué)了皮毛,就已經(jīng)似是而非。知識也僅是囫圇吞棗,不求甚解,我的道統(tǒng),你扛不起!”
張云海一陣心灰意冷,難道自己真的一無是處……
良久,那聲音再次響起。
“這里有殘破的《太平大道經(jīng)》四卷,你先把道家的典籍弄明白再說吧!”
那紅色的光球中,猛然撩起一片淡黃色的火焰,沖破灰霧,化成點點星光,散落到他的識海里。
“高人要傳我天書?在哪呢?!”張云海四周打量著,卻哪里有這本書的影子。
“你自會知道的,去吧!”
只見那團火焰瞬間紅光大盛,充斥到他的整個識海,甚至流淌到四肢百骸,把他的意識從是海里‘?dāng)D’了出來。
……
“在哪呢?!在哪呢?!”
張云海猛然睜開眼睛,耀眼的日光刺得雙眼一陣眩暈。
“在你嬸嬸的腦海里呢!”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是亓辰的聲音?!翱爝^來看看,圣斗士又滿血復(fù)活了?!?p> “什么嬸嬸的腦海里?還叔叔的呢!”張云海揉了揉眼睛,真的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腦海里?”他心念一動,拼命在腦子里回想那本書的名字,有了!《太平大道經(jīng)》真的像一本書一般,那飄蕩的文字如同掛在腦海里的明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第一卷小字標(biāo)注著《太》,第二卷小字標(biāo)注著《平》,第三卷標(biāo)注小字為《大》,第四卷標(biāo)注為《道》,高人說是殘卷,看來這本典籍應(yīng)該是五本了,第五本沒有的那卷應(yīng)該就是《經(jīng)》字卷了。
他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直接向第四卷《道》字卷看去。只看到“世之……”兩字便有一股眩暈感襲上心頭,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涌上。
“哇!”一口血水吐了出來,正好噴在美女半冬的皮袍上。
“張!云!海!你要死?。 币宦暺鄥柕穆曇艋厥幵贏roma咖啡廳。
張云海見事不妙,趕緊擺出一副病入膏肓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