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回合的交鋒,張云海已經(jīng)對這家伙有了個清晰的認(rèn)知。論身手和攻擊強(qiáng)度它已經(jīng)超過了普通人類極限,但是比莫無恨這樣的邪修還要差上一些。
以張云?,F(xiàn)在的實(shí)力,倒是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跟它周旋一陣子,只是這家伙皮糙肉厚,不知疲憊,自己也奈何不了它。時間拖久了,自己精力不濟(jì)時難免會再次受傷。要不是‘海客’劍太扎眼放在車上,自己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狼狽。
雙方你來我往,又是肉搏了好一陣子。張云海仗著天罡七星步的奇異身法,屢屢躲開了馬臉僵尸的攻擊。那僵尸干著急卻也是沒轍。
有一陣陰風(fēng)躲過,張云海三陽游身掌終于襲身拍到他的腦門上,又把它打退了好幾步,那條東西胡同里,依然沒有打斗的喊殺聲,拐角處倒是偶爾會探出腦袋,看這邊的情況。
看來不管是托尼還是紋身‘過肩龍’的孟老大,都不是蠢材,如果馬臉被收拾了,自然不需要再聽他指揮。
突然,棚戶區(qū)四周傳來了警笛聲。東西胡同跟著沸騰起來,也不管誰是那一伙了,眾人四處逃竄起來。索性這群人對這邊地形熟悉,想必不會有太多被抓現(xiàn)行。
馬臉跳出戰(zhàn)團(tuán),狠狠說道,“你今天……來壞我好事!一定加倍奉還?!?p> 張云海手指掏向耳朵,對這種不疼不癢的狠話并不感冒。見那馬臉跳上墻頭,幾個閃身消失不見。
張云海并沒有追上去,而是走到了自己的LAND STAR旁邊,拿出手機(jī)給魏長陵打了個電話簡短說了下情況,又取出‘??汀吃诒澈?,想了想又將那塊雷擊木裝到背包里,便跳上墻頭,向西跑去。
那馬臉向南繞了個大彎,這才折向正西,他要去追上關(guān)東孟,給這個墻頭草一點(diǎn)顏色看看。只是他并不知道,張云海剛才的動作并不是掏耳朵,而是暗暗對了張追蹤符。
十幾分鐘后,馬臉僵尸從墻頭躍下,正好將落單的孟老大撞倒在地。那“過肩龍”看到來人,哪還有大哥的架勢,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響頭。
馬臉伸手做爪,黑漆漆的指甲都有三四厘米長,“桀桀”笑著向他走去。
“妖孽!休想傷人!”
漆黑的夜里,昏暗的燈光下,一道璀璨的光華從天而降,那馬臉僵尸故技重施,抬爪去接,只聽“叮叮叮叮”四聲,一手的四根漆黑指甲應(yīng)聲而斷,最后一個小拇指也劃出一道深深的槽痕,只是不見有血跡。
張云海首次用這把神劍對敵,沒想到僅僅只是劍氣,就已經(jīng)能傷到它,不禁喜出望外。果然如趙毅所說,當(dāng)雙方實(shí)力相仿時,一件趁手的兵器會多么重要。
長劍揮出,唰唰唰各種劍花在空中飛舞,好澎湃的劍氣。那馬臉就算身法砌奇快,四處閃躲向后退去,也是中了好幾道劍氣。
看那僵尸有逃走的架勢,張云海暗嘆自己只跟衫奎學(xué)過格斗拳術(shù),跟趙毅學(xué)過七星步、游身掌,卻沒有學(xué)過什么高深的劍法,只會最簡單的劈、砍、刺,不然憑著神劍的威力,一定早已刺中這家伙好多次了。
就在張云海持續(xù)威壓之下,突然感覺看見一道影子出現(xiàn)在自己腳底。連忙回身,就見一根鐵棍砸向自己腦袋。竟然是那“孟老大”!
張云海晃了晃腦袋,有血跡從鬢角流出,登時火冒三丈,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人暗算偷襲,強(qiáng)忍著怒氣揮出一劍將馬臉避開。張云?;厣砭鸵蚰莻€孟老大砍去。
卻看到這個四十來歲男人那祈求的眼神……
他瞬間已經(jīng)明白……
人說四十歲的男人就像一條狗,家庭事業(yè)、妻兒老小都要依靠自己。如果不是背著沉重的包袱,誰會遠(yuǎn)走他鄉(xiāng)出苦力掙錢;如果不是養(yǎng)家糊口,不是為工友討薪,不是想到那么多人需要自己守護(hù),誰愿意背上‘社會不良分子’的罵名。
孟老大應(yīng)該不知道馬臉的身份,但是一定見識過他的心狠手辣。如果他今天幫自己弄死這個‘怪物’,當(dāng)然皆大歡喜。但是如果讓這‘怪物’跑了,對方一定會回來報仇,那時候他必死無疑。這個孟老大正是看到這這一點(diǎn)才會偷襲自己,因?yàn)樗?,賭不起!
張云海額頭的血流滿了半張臉,但他卻笑了,笑的很釋然。內(nèi)心仿佛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這大概就是儒家說的,“君子可欺之以方,難罔以非其道”的意思吧。
在他體內(nèi),那股暖流瞬間從丹田炸出,以前所未有的磅礴之意,向身體的奇經(jīng)八脈每一個角落沖去,仿佛想要找一個宣泄口。
那孟老大看著他恐怖的血紅色臉龐,站在原地愣愣發(fā)呆,以為自己一棍子將這青年敲傻了,滿臉都是愧疚之色,心里說了一萬遍對不起。只是,這個被敲傻的人身上,怎么會突然泛起光來呢?
正是這片刻的愣神,馬臉僵尸那只完好的爪子已經(jīng)襲到了張云海的胸前。那馬臉僵尸露出了猙獰的微笑。
只是就連它都沒看清的事情發(fā)生了,這個青年明明連看都沒看它,但左手手掌居然陡得抬起,擋在了胸前。僵尸指甲瞬間穿入了他的手掌,甚至穿透了手掌,可是卻再不能寸進(jìn)。想要抽出,卻被張云海的手指扣住它的五指。
張云海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對蹲在地上的孟老大說道,“謝謝你,他中計了!”
原來張云海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心境得以突破,短暫的失神后便想到這這個將計就計的法子。突然,全身臌脹的澎湃氣息找到了手掌上的宣泄口,張云海的手掌爆炸出耀眼的白色光華。
“不可能!不可能!這是……”那馬臉僵尸面露痛苦之色,整個軀體噼里啪啦響個不停,竟是被炸得顫抖不止。
卻是這家伙也是經(jīng)驗(yàn)豐富的狠角色,猛地?fù)]出另一手,將自己的右臂斬斷,斷開了雙方的連接,顫顫巍巍的向后到退去。
張云海一揮左臂,將那只斷手甩開,那斷手離開本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只剩下一根白骨。張云海的右手也跟著甩出,那‘??汀缌餍羌ど洌┻^僵尸胸口,釘入一旁的紅磚墻上。
那僵尸仿佛‘死去’一般!已經(jīng)再沒有聲息。
孟老大看到這一幕,已經(jīng)將張云海奉為天神,磕頭如搗蒜一般向他懺悔。后者一眼都沒有看他,而是眼神凝重的盯著那具“尸體”。他不確定那家伙是否真的‘死了’!
突然,那臉上已沒有一塊完整皮膚的馬臉抽搐起來,雙眼猛地睜開,掙扎的向前“走”,竟似要讓劍穿胸而過。
張云海緊皺著眉頭,??蛣﹄m然光華依舊,但沒有了自己的靈力牽引,克制僵尸的能力大打折扣。
他的左手還在緩緩的滴血,他將這只滴血的左手下意識向身后摸去,正考慮背包里的哪一張符篆能給它致命一擊。突然,他摸到了一塊硬物,是那截雷擊木。那就試試他吧!
將端木拿在手里,鮮血浸在木頭上,那體內(nèi)流轉(zhuǎn)的氣息從傷口處傳遞到那節(jié)雷擊木上,它有反映了!有紫氣從焦黑的一端緩緩溢出,另有絲絲雷電一般的電弧纏繞在整個木頭上。
“有門!”張云海把神木抓在手里,粗暴又強(qiáng)大的氣息縈繞左手,向那僵尸的前胸摁去。
卻說那邪物剛頂著劇痛穿到劍柄處,一團(tuán)紫氣包裹的光球便印在了傷口上,“咔嚓!”突然平地響起一聲驚雷,那馬臉僵尸的胸前瞬間炸開一道窟窿。它還沒來得及有其它動作,卻見那‘??汀诶讚裟镜拇邉酉?,電弧爬上了劍刃,越轉(zhuǎn)越快,邪物的軀干、四肢都被絞成了爛泥。
“咔嚓!”一截粗壯的閃電從‘雷擊木’上噴出,借劍為引,劈中那一片‘爛泥’。變成了焦黑一灘,清風(fēng)一吹,化為了飛灰。
孟老大已經(jīng)顧不上磕頭,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死了?!真的死了?!這個叫凱文的年輕人是仙人轉(zhuǎn)世嗎?!”
張云?;瘟嘶紊眢w,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就是雷擊木的真正威力嗎?好像比趙叔說的……厲害不少吧。
他回頭看看還跪在地上的孟老大,嘆了口氣道,“你起來吧,我不怪你,去看看那兩個受傷的孩子,不要再惹事了?!?p>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即使對方做過不少壞事,他終究是對這種人下不去手。拖著因失血過多而有些疲憊的身體,張云?;氐杰嚿?,小云湖不知從哪偷來一瓶酒幫他簡單清理了下傷口。額頭、肩膀上的血跡已經(jīng)凝結(jié),從后備箱拿出一條繃帶把他的手給纏好。
“云海……咱們回去吧。”
“不行啊,今天午夜之前,還有一單呢?!彼戳丝词直恚皼]想到這家伙這么難纏,好在有神劍和這雷擊木,不然今晚上這群人都要交代在這里。小湖,我先睡一會,十點(diǎn)左右叫我?!?p> 小家伙輕輕嘆息一聲,對這個近乎自虐一般的家伙無可奈何。用小爪子重重的在木板上刻下一道,但愿這魔鬼一般的日子快點(diǎn)結(jié)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