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林澤的屋子里,魏長陵下了第二道命令,“所有人輕裝簡行,準(zhǔn)備進山!”
“我們要跟在他們后面嗎?”林澤問道?!翱墒悄銈兓貋淼臅r候,追蹤符已經(jīng)消失蹤跡了!”
魏長陵揮了揮手,“放心吧,我自有辦法,云海把車放在酒店吧,我們開兩個車去,要快!”
……
顛簸過第一個山丘,魏長陵突然喊停,讓眾人停下。
“那邊一個山坳,車都停到那后邊去?!?p> “老大,我覺得咱們還可以再往前開一下的,前面那座山開車也能翻過去。”
“笨!你開過去不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嘛!”眾人只見老魏拿著一個麻袋在前面的土路上一陣潑灑。
張云海一看是鐵蒺枝,恍然大悟。在路上,趙毅跟他提醒過,這種草原上長的鐵蒺樹枝子,長有三四公分的倒刺,到冬天干枯的時候,這種倒刺堅硬無比,非常容易把車胎扎了,如果在路中間橫著這玩意兒,一定要繞著走。
等布置好這些,一行六人鉆入了一旁的樹林中,向前走去。
過不多時,又有三輛車子經(jīng)過,只聽“噗嗤,噗嗤”的聲音響起。繼而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喊鬧聲。
“什么情況,車子怎么會爆胎的!”
“鮑哥,咱們是換備胎,還是打電話給前面的車隊?”
“TMD,換備胎?你帶了四個備胎???你沒見四條車胎都扎了!打電話?你拿出手來看看有沒有信號!”
“鮑桑,我們是等后面車來,還是回剛才那個鎮(zhèn)子修一下車胎?”這個說話的竟然是個外國人。
“小野閣下,是這樣的。因為接您,咱們已經(jīng)是最后一批了,后面已經(jīng)沒有車子了,再說前面翻過山也不能開了,不然咱們就從這里步行吧。車子橫在這里還省得后面有人跟蹤?!?p> 那個叫小野的小個子想了想,不耐煩道,“你們挑的這鬼地方真邪門!去個大城市,或者公海上不好嘛!”
“因為上個事件,現(xiàn)在華夏那邊查的太緊,咱們的人不方便留下痕跡,更出不了境?!?p> “唉!你們真是……記著給我把東西扛好!”
“好嘞!”只見后面兩個車子上又下來幾個人,扛著好幾個行李箱向前走去。
……
成京辦幾人都是暗贊魏長陵機智,這幫人拖著東西,肯定走不快,只需要跟在他們后面,一定能找到邪修們的據(jù)點。
誰知,這一追就是一天多。那群人說來也奇怪,如果僅是世俗里的行業(yè)高管,沒道理身體素質(zhì)這么好,可以一天多不知疲憊的在山林間穿梭。
到了進山第二天的晚些時候,群山之間已經(jīng)找不到可以供人行走的道路,也不知前面那群人是怎么在這大山深處找到他們的接頭地點的。說也奇怪,這群人明明明火執(zhí)仗的,可是等到第二天的夜幕降臨,竟然失去了蹤跡。
這讓魏長陵大為惱火,七八個大活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而自己幾人雖然沒有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但畢竟都是B級以上執(zhí)事,手眼身法步都是遠(yuǎn)超過尋常普通人的,竟然恥辱的跟丟了!
“老大,是不是他們發(fā)現(xiàn)咱們了?”
“不會的,我們相隔了一公里還多,穿的又是黑衣服,一路小心謹(jǐn)慎,除了反追蹤的高手,不可能發(fā)現(xiàn)咱們的?!?p> “那就是他們還有別的路,這里樹林太茂密了,單憑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啊?!?p> “還有可能是某種法陣消除了他們身上的追蹤印記?!?p> “不可能的,我這一路都沒檢測到法陣的靈氣波動,”林澤自信的說道。
魏長陵指著前面一座山峰,果斷安排道,“趁晚上光線差,林子和云海你倆去那個山頭觀察警戒,大奎和小冉向東一公里,我們平行前進,老趙上樹,從上面觀察。有情況發(fā)光照暗號,現(xiàn)在對時間,午夜十二點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到云海他們所在的山頭集合?!?p> 一直到午夜,眾人回到山頭,還是沒找到那群人的蹤影。
“奇了怪了,那幾個穿西裝的保鏢,分明就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在我們眼皮底下飛了的?!绷譂捎魫灥?。
“不能搜了,再搜就要錯過他們的集會了?!蔽洪L陵皺眉道,“林子有沒有聯(lián)系上其它兩路,或者特戰(zhàn)隊那邊。”
林澤搖搖頭,拿著手里小型信號臺說道,“昨天中午還有信號,現(xiàn)在連一格都沒有,特戰(zhàn)隊的信號臺可能撤了,或者被……”
“老魏架上紫薇鏡觀察,看看有沒有線索。”
“別人還有沒有更好的建議?”魏長陵詢問著,卻將眼睛看向張云海。
“我想,我們可以粗略估算一下他們大致的集合地點?!?p> 眾人一聽都是好奇。
趙毅緩緩說道,“雖然衛(wèi)星地圖標(biāo)出來了幾十處地點,但是如果我們挨個搜下去,時間也是來不及的?!?p> 只見張云海招了招手,讓衫奎給他照明,又轉(zhuǎn)頭看向林澤,“咱們進山之前,你還記得他們第一批進山的人是幾點嗎?”
“是在早上九點左右?!?p> “那東西兩邊進山人的時間呢?”
“西邊大約是在昨天早上六點左右,東邊大約是在七點左右?!?p> 張云海拿過那張衛(wèi)星地圖,又問衫奎要了一張大白紙根一支筆。
眾人見他把那張大白紙蒙在地圖上面,用筆畫了幾個點。
“這是我們早上出發(fā)的地方,東西兩邊的人在這里就沒路了,也是跟咱們一樣步行。我們通過今天的走路,包括吃飯和休息,行進速度大約是在3km/h左右。”
眾人都是不明白,這小子又要搞什么名堂。
“大喀山的東西南面地形情況大差不差,咱們可以假設(shè)所有人在這三路的行進速度是差不多的。那么通過時間差,我們可以計算出三方人的距離差?!?p> “我們假設(shè)三個方向的人接到的命令相同,是在同一個時間抵達同一個地點,那么我們可以根據(jù)現(xiàn)在的路線方向、到達的時間、和路程來構(gòu)建數(shù)學(xué)模型,在設(shè)立一個三元二次的方程組。于是……”
只見張云海下筆如飛,快速的在紙上演算著一些大家看不懂的公式。
眾人看到他認(rèn)真的模樣,都是一臉吃驚,這家伙真是個被修行耽誤了的數(shù)學(xué)天才啊。
衫奎輕輕戳了下林澤,“哎,大天才,你能看得懂嗎?”
“能看懂……”林澤剛要吹牛,看著要小冉一臉不信的表情,忙改口道,“一部分吧?!?p> “喲,還能看懂一部分,說說能看懂到哪里?”
“就是……前面他問大奎要直和筆的那部分!”
“切!”幾個人嘲笑道。
“真的就是嘛,要說簡單的三元二次方程組,我還是能懂的,但是你看云海,又加上了什么豁然率,什么常數(shù),還有這個什么什么數(shù)字……這誰看得懂啊!”
“你們?nèi)齻€給我閉嘴,讓云海專心算?!蔽洪L陵小聲斥責(zé)道。
三個年輕人乖乖閉嘴,張云海時而皺眉,時而閉目沉思,到最后居然弄了一根筆直的小樹枝擱到大白紙上做尺子和圓規(guī)。
到最后,只見他眉頭舒展,大喊一聲“有了!”便用筆在大白紙上刷刷刷畫了三個圓弧?!斑@三個圓弧的交集就是他們最可能的目標(biāo)點?!?p> 說著,他將大白紙又蒙在了地圖上,又在上面畫了個三角,“在這個區(qū)域里,衛(wèi)星地圖標(biāo)有兩處可疑點,距離我們直線距離15km,如果我們?nèi)僮?,大約4-5個小時能趕過去。”
眾人看著地圖,只見等高線中間的山谷,有一個小拇指蓋大小的污黑,這里有可能是什么強磁場干擾了衛(wèi)星的計算,拍照出來的污點。
再看旁邊兩個山頭中間的山坳處,有一片沒有植被的裸露平臺,應(yīng)該是一片平地。
魏長陵接過地圖,用手指摸索著下巴。眾人都在看著他,顯然是想等他的指示。
“翻過這座山,再過一個山頭,就是個山坳,再往前走就是那個山谷。咱們就從這里,先去看看這個山坳,如果沒有異常就從這里直接上山!從山上觀察山谷?!?p> 張云海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同。
“現(xiàn)在是十二點一刻,大家吃點東西,休息兩個小時,然后出發(fā)。天亮之前趕到這個山坳?!?p> 眾人一個勁在心里叫苦,卻沒有一個人坑出聲來。
他們都是B級以上執(zhí)事,身體與精神的承受能力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常人。但是這兩天一夜的沒有合眼,也是有些吃不消。
張云海掰下一塊壓縮餅干放到嘴里,就要去擰礦泉水瓶,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瓶水已經(jīng)凍成了冰疙瘩。眼看餅干就要卡住喉嚨了,連忙抓起一把積雪塞到嘴里,順了下去。
伴隨著一股涼意,張云海緊了緊毛呢大衣,就要合眼睡一會。
突然,一只纖細(xì)的小手伸了過來。要小冉把一塊阿爾達尼巧克力塞到他的手里。張云海一臉懵逼,“什么情況,不會有詐吧?!?p> “吃了這塊巧克力,姐姐便不跟你慪氣了?!闭f著俏臉一紅轉(zhuǎn)身走開了。
張云海撕開包裝袋,掰了一塊巧克力悄無聲息的向后拋去。蹲在他肩膀上隱去了行跡的小狐貍伸手抓住,嗅了嗅。
“云海,這巧克力……倒是……沒問題,就是這姑娘……有些搞不懂……”
張云海也是搞不懂,明明兩個人實在冷戰(zhàn)的呀。難道,他偷偷瞥了一眼魏長陵,只見后者沖他也眨了眨眼,“難道是老魏幫了自己?”
老魏可以啊,居然能夠讓墜入愛情無法自拔的癡情少女改變想法,這道行、這本事,可是比高明的法術(shù)還要稀罕。他連忙湊過去。
“老大,你是怎么搞定的,給傳授下經(jīng)驗唄!”
“嘿嘿!就是不告訴你!”魏長陵露出的神秘的微笑,“別忘了老子以前是干什么的了?!?p> 張云海猛然明白過來,這家伙來成京之前可是靈界學(xué)院里思想品德與職業(yè)修養(yǎng)課的老師啊,正牌的心理輔導(dǎo)員!
他以前還覺這種課的老師可有可無,現(xiàn)在看來,真是天底下最有用的一門課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