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手拉手抱在一起,向我靠攏,圍成個環(huán)形?!蔽洪L陵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原來他在這無緒中找到了一個規(guī)律,那就是在他腳下這個位置只會原地旋轉(zhuǎn),所以他覺得這會是旋轉(zhuǎn)的一個圓心。
大家向抓住了救命大草一般,向魏長陵快速靠攏,緊緊抱成了一個團。此時,眾人就像太陽系一般,圍著太陽魏長陵以不同速度開始了旋轉(zhuǎn)。
只是最后靠過來的兩個道士,受到離心力較大,一個踉蹌,碰到了花白的樹枝,悶哼幾聲,顯然是受傷了。
張云海連忙搖晃起鈴鐺示警,希望另一組沒遇到這樣的情況。
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已經(jīng)被晃得精神恍惚了,這種旋轉(zhuǎn)速度才慢了下來,直至停止。
魏長陵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張云海,后者苦笑一聲,“太TM刺激了,比過山車還過癮。”
“大家沒事吧!”逸陽微弱的聲音傳來。
“哇!”
“哇!”幾個道長已經(jīng)吐了出來。
“誰受傷了?感覺你處理下傷口,這樹葉太過詭異,不要有毒才好。”逸陽說著就要從包里拿繃帶。
“李師兄,幫我看看后背,癢癢的!”一名馮姓道士說道。
“你你你……你背上那是什么!”姓李的道士顫抖的指著他的后背!
張云海連忙看去,不禁頭皮一陣發(fā)麻,原來在他的背后已經(jīng)開出了幾朵淡淡的紅花,像鮮血一樣鮮艷。
“你的背上也有!”馮姓道士也大呼起來?!斑€有何師弟的手指上!”
這位何師弟,就是最先碰到白霜的那名道士。眾人看向魏長陵,滿臉都是乞求。魏長陵也是一臉茫然,看看逸陽。后者走上前去,賭氣一般就要去采那花朵。
“啊啊啊??!師叔快住手,太疼了!”馮姓道士疼的冷汗直冒,凄厲的喊聲喊出來,更是增加了恐怖的氣氛。
“我不想死!”張云海的身后傳來一聲絕望的嘆息。他忙回頭看去,只聽“噌”的一聲,是道劍出竅的聲音。
只聽“咔嚓”一聲,伴隨著一聲悶哼,一股熱血濺到了張云海垂著的手背上。
“你!”他輕嘆一聲,原來那位何師弟已經(jīng)用道劍砍下了自己那節(jié)開花的手指!張云海冷汗直冒,十指連心他居然只是悶哼了一聲,果然是個狠人!
逸陽面帶戚容,趕忙扯下一塊繃帶,給何道長包扎上。
馮、李兩人面如死灰,他們背上每人都被劃了好幾道,此時每個人背上有十幾朵花,深深扎到肉里。除非做大型手術(shù),否者根本沒法拔出來。
逸陽輕嘆一聲,上前啪啪啪,封住了兩人背上的幾處大穴。“這里條件有限,等出去再給你們處理傷口!”
魏長陵眉頭緊皺,輕聲說道,“這……好像是……傳說中的白骨花,生在暗無天日的巢穴中,以動物尸體為寄生物……就跟……冬蟲夏草一樣?!?p> 眾人聽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邪惡植物,都是被嚇的說不出話來。魏長陵見到眾人滿臉死灰,寬慰道,“幾位道長不要擔(dān)心,這種植物雖然以人畜的血液為滋養(yǎng),但需要七天的時間才能讓人失去生機。”
“七天……七天之后我們不是一樣會死!”馮道長的聲音顫抖,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魏長陵把他緊抱雙頭的手拿了下來,“這種邪惡的生物懼怕陽光,只要我們出去,在陽光下面曬一段時間,就會枯萎的!你的傷口也會愈合!”
“真的?”
魏長陵重重的點點頭!
張云海卻是滿臉質(zhì)疑,他也分不清老魏是真的知道這種植物,還是故弄玄虛給幾個道長消除恐懼。如果是后者,他的作用已經(jīng)奏效了。
馮、李兩人聽說還有生機,果然情緒平復(fù)了很多。
“咦?何師侄那節(jié)手指呢?”逸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這……”張云海的咽了口唾沫,眾人低頭看去,只見那節(jié)手指仿佛要被這黑色的土地吃掉一般,大半截已經(jīng)埋到了土里,那朵小花卻愈發(fā)顯眼的露在地面上。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嚇出一身冷汗。
“看!這周圍又有路了!”張云海的聲音響起。果然,眾人抬頭看去,那樹林的兩頭果然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
“那是什么!”張云??吹揭活w樹下有一快土黃的……布?
張云海小心的用劍鞘勾住一角,向外勾,竟然勾不出來,這塊布居然是環(huán)形密閉的,包裹住了樹干。他連忙拔出劍來,將布條劃開道口子,才脫出來拿給魏長陵。
“哎!”后者輕輕嘆了口氣。逸陽湊過來看了一眼,瞬間已經(jīng)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一個開衫的小坎肩,看樣式還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死者應(yīng)該是胳膊上長出了‘白骨花’,然后在衣服的袖子里生長,直到長成大樹,這衣服便被裹在了外面。
“難道說……這里的每一棵樹……都是一個死人?!”馮道士剛剛松弛的心又被揪了起來。
“我們出不去了,我們出不去了!不行,我要活著,我要回去!笑笑還在家里等我,我不能死在這里!”
聽見這瀕臨崩潰的瘋話,張云海一陣凄涼,笑笑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小孩?如果自己死在這里,會不會有人心疼呢?我甚至還沒有轟轟烈烈的愛上一場!
眾人臉上都是凄楚,竟然沒看見馮道士什么時候掙脫了繩索,竟然奔著來路跑去,幾人想要拽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大馮!”逸陽的聲音響起,對方卻恍若不聞,片刻就失去了蹤影。
那名姓李的道士與馮道士交好,也好掙脫繩索去追趕他,卻被魏長陵一把拽著??此荒槓琅蝿鸵タ惩宋洪L陵。
張云海已經(jīng)繞到他的身后,看到魏長陵輕輕點了下頭,一記手刀把他打暈了過去。
“你……你干什么!”逸陽的聲音響起。
“陡生變故,他已經(jīng)失去理性,還是冷靜一會的好!”魏長陵輕嘆一聲。
逸陽知道他的底細,明白在人的心理學(xué)方面,他是專家?,F(xiàn)在這種情況,也只有這樣了。他扶著李道士軟塌塌的身體,看向何道士,“小何,你跟小李關(guān)系不錯,一會他醒了開導(dǎo)他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p> “好的!”何道長趕忙接過來,把他背到了身上。
“鈴鈴鈴……”張云海手上的崇明鈴不停的響起來。
魏長陵心有感應(yīng)一般看向他,“他們那邊也出事了!”
“哎!”張云??纯吹厣硝r艷的紅花,有看向馮道士背上盛開的花朵,再看看兩頭再無變化的樹木,仰頭長嘆。
“好一個‘心花路放’??!”
……
他緩緩閉上眼,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猛地睜開眼看著天空,“這穹頂?shù)男切遣粚?!?p> 經(jīng)過他的提示,逸陽和魏長陵同時抬頭看去。
他指著那顆最亮的星星說道,“那顆最靠近北天極的是北極星,由此斷定那是正北。以北極為中樞。有十五星,分為左垣與右垣兩列?!?p> “這個我知道,中元北極紫微宮,北極五星在其中。大帝之坐第二珠,第三之星庶子居。第一號曰為太子,四為后宮五天樞……”何道長背起了步天歌,這是道門基本的星象風(fēng)水術(shù),泰中一脈的何道長是研究這個流派的行家。
“可是……這穹頂?shù)男撬逈]什么錯誤啊!”
“我沒說有錯誤!”張云海輕嘆一聲,“我對古星象只了解皮毛,但是進來這里卻發(fā)現(xiàn)這穹頂上的星星卻不是一成不變的!”
對于古星相學(xué)的研究,張云海也是自上個月研究道家典籍時開始涉獵的。
“什么意思?”逸陽追問道。
“一年有四時,春分日,白晝跟黑夜一樣長,朱雀七宿中的星宿初昏是出現(xiàn)在正南方;夏至日,白晝最長,蒼龍七宿中的心宿,初昏出現(xiàn)在正南方;秋分日,黑夜與白晝一樣長,玄武七宿中的虛宿初昏出現(xiàn)在正南方,據(jù)此來確定仲秋之時,民眾移居平地,鳥獸再生新毛;冬至日,黑夜最長,白虎七宿中的昴宿初昏出現(xiàn)在正南方,據(jù)此來確定仲冬之時,民眾進屋取暖,鳥獸長滿細毛。”
“沒錯,這跟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有什么關(guān)系?”逸陽還是不解,但魏長陵卻一拍腦門,明白了過來。
“冬季結(jié)冰霜,春季開花……云海你是說這里的規(guī)律是按照四季來的?!”
“沒錯!”張云海點頭道,“我最近恰好在學(xué)習(xí)道家的星相學(xué)書籍,所以在進來時便暗暗辨認了穹頂?shù)男切俏恢茫淦咚拗械奶撍蕹趸璩霈F(xiàn)在正南方,說明是仲秋!你們看現(xiàn)在,朱雀過正南,蒼龍漸漸移到正南……說明春天剛過,夏天剛要開始。”
“你是說……”幾個都是聰明人,看向那些樹木,果然花朵都漸漸消失了,樹葉開始增多。
張云海用??蛣η逝隽伺鰳淙~,軟綿綿的,哪里是鋒利劃破人皮膚的樣子。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冬季結(jié)白霜,葉片鋒利如刀,緊跟著一年結(jié)束,大地轉(zhuǎn)動,快速回到最開始的樣子,重新一個輪回。”
“所以說,這個法陣‘一年’變化一次,當(dāng)春天花開的時候……路就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如果不能在冬季結(jié)束之前找到出口,我們又會不知道被傳到哪里去……”
“那……云海賢侄知道出去的辦法了嗎?”
張云海搖搖頭,汗顏道,“我剛才說了,只是懂一點皮毛……”
“我想……我可能幫得上忙?!蹦俏蛔詳嘁恢傅暮蔚篱L輕聲說道。
“對??!何師侄是泰中一脈,對天星風(fēng)水最是了解?!?p> “師叔過譽了,我能分辨出天上星象對應(yīng)的地上的方位,但是不同季節(jié)對應(yīng)不同的卦象,咱們要是想找到出口……就得從八卦中找生門了……”
“這個好說!”魏長陵看了一眼逸陽,“別忘了你逸陽師叔就是出自北派的卦象大師了?!?p> 張云海心想,這太僥幸了,如果不是有人同時精通星象和八卦,怕是真的不好走出去。
這個道家的三仙墟……真的太玄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