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追蹤到入室者的氣味嗎?”
亓辰搖搖頭,咱們跳下去的時候窗戶是開著的,風早已經把氣味吹沒了!
“那你的房間呢?”
亓辰尷尬的一笑,從兜里摸出一盒香煙,最近開始抽這個,我的房間都是煙味,已經辨別不到其它味道了。
張云??垂治镆话憧粗?,“以前沒見過你抽煙??!”
“這不最近剛學的嘛!”說完抽出一根塞到嘴里,又遞過一根給張云海,被婉言謝絕。
“有火嗎?”
小張同學打了個響指,一團靈氣化成的短促火苗憑空升起。這正是要小冉曾經教過他的要是照明術,訣竅是手指沾有磷粉。而時長摸符的人,并不缺少這一項制符的重要材料。
“這并不是個好習慣,你怎么半路出家想著抽煙呢?”
只見亓辰雙指捏煙,吐了個煙圈,“怎么樣,有沒有感覺更帥了!”
“切!”張云??窗装V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這還不都是因為半冬妹子嘛!”
“怎么又扯上她了?”張云海越聽越迷糊。
“上個月,我去上滬所送件,順便去找半冬……”他努力回憶著與姑娘的對話?!芭R分開的時候半冬妹子跟我說,‘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然后我就回來問了幾個同事,他們說吸煙的人自帶一股憂郁的氣質,還給我推薦了幾個成熟男人的標準,讓我從電影里面找,小馬哥、周暮云、何寶榮……還別說,真的挺帥的!”
張云海聽到這里那個汗啊,那都是公認的港星帥哥,人家就算不抽煙一樣很帥。當然,他不會跟他費這口舌的,杠精最怕的就是腦回路異常的,因為這種人不會按照正常邏輯跟你去繞。
如果你跟這種人較真會發(fā)現(xiàn),往往你費盡心機挖了個坑讓他往里面跳,他會學著你的樣子用鐵鍬把這個坑挖成一個魚塘,然后問你,我們要不要再挖大一點好操練航母。
看著裊裊的青煙,張云海覺得自己扯遠了,便拉著亓辰向外走去。
“咱們干嘛去?”
“換房間!”
他沒有退掉房間,而是另開了個標準間。就在同一個樓層不遠,可以觀察一舉一動。
他看過門鎖上的痕跡,是用硬手段撬開的。對方應該不是酒店的服務人員,那很有可能是昨晚沒有跳出去的其它考生,或者……這個酒店就有邪修,以普通住客的身份暗中觀察自己的行蹤。
可惜,自己昨天渾渾噩噩的,沒有留意可以的人物。
進到房間里,亓辰仰面躺在床上,不久便哼哼唧唧睡著了。
張云海走到盥洗間里,跟小狐貍囑咐了幾句,也躺下沉沉睡去。
“叮~”
“叮~”
兩聲輕微的短信聲響起,兩個人同時睜開眼睛。
“10:00,七樓三號會議室集合!”
亓辰提著背包就要往外走,卻被張云海一把拉住。后者輕輕拉開一道門縫,確認走廊沒有人,然后又向走廊里丟了一張噤聲符,才跟亓辰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等到進了三號會議室,張云海卻被面前的一幕震住了,這是咋回事?自己進了高考考場嗎?只見七十多張桌子,單人單桌,每人桌子上有一張試卷,旁邊放著一支筆。
“啪!”亓辰狠狠拍了自己的額頭一巴掌,“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做卷子,當了靈界執(zhí)事本來以為可以擺脫痛苦,怎么又搞應試教育這一套,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云海還好,雖然只是二類大學的普通本科畢業(yè)生,但他畢竟是應試教育的勝出者,對各種考試并沒有太多的抵觸。他偷偷瞄著那幾個大齡和弱齡的執(zhí)事,又看看只皺眉的兩個外國執(zhí)事,看他們一籌莫展的樣子就開心。
“考試時間一小時,早答完可以早交卷,作弊取消資格!”一名身穿西裝,帶黑框眼鏡的中年老師走到中間的“課桌?”前坐定,那神態(tài)氣度,與高中班主任的氣場已經非常相近了。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他向試卷看去,一張試卷不大,卻是天文、地理、星象、陣法、穴位……什么都有。還好他在魏長陵屋里看過足夠多的書,自信成績不會差太多。
認認真真做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抬頭看看大家都還在埋頭思考,他也不著急交卷,堅持到最后一刻鐘,是他多年應試考試的訣竅。他將每一個題目的問題又拿出來分解,確認不會有暗藏的陷阱,才放心。
這時候,已經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出門了,張云海默默留意著早交卷考生的編號與出場時間。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跟抓耳撓腮的亓辰同學一起交卷出來。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張云海已經跟蘇依一通過電話,讓她約蘇暢河一起吃個便飯,算是自己回請。
他讓亓辰去定座位,自己則大步跑去了自己原來的單間。
進了房間鎖上門,小狐貍的身影從桌子上顯現(xiàn)出來。
“云海,你走后不久,有人又來過這個房間,穿著黑衣服中等身材,蒙著面,不知道長什么樣子?!?p> 張云海揉了揉下巴,那是他思考的樣子,“有意思!”
他已經基本排除了考生中有奸細的可能。那就還有可能是對方混在了普通的客人中。
“我一路跟著他到了14樓的中段,看到他走過去要開門,但是沒打開就轉身下樓了。
“干的漂亮!”張云海沒想到小云湖發(fā)現(xiàn)了其他信息?!斑€記得是哪個房間嗎?”
“1409!”
“漂亮!”
拎了拎身后的背包,張云海向餐廳走去。
……
“云海同學,好大的架子啊!請人吃飯都是最后都到!”
張云海咧嘴憨憨一笑,變魔術一般從背后摸出一片法文的葡萄酒,手掌運起靈氣,猛得一拍瓶底,那瓶塞便冒出了瓶口一寸。
蘇暢河挑了挑眉毛,到家綿掌被你用來開瓶蓋,趙毅就沒揍你?
“嘿嘿!”張云海笑了笑給蘇暢河杯子倒酒,“只要像這樣先給他倒酒,他就不會有意見的!”
這句話一語雙關,看似是在說趙毅,其實更像是再說,只要我給你先倒上酒,你就不會怪我遲到了,除非你覺得自己比趙毅那個古板的老道士講究還多。
果然,蘇暢河沒有再盯著他遲到的問題不放??粗票?/3滿的紅酒,笑道,“原本以為你們天東人都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算懂些禮節(jié)?!?p> “都是之前跟我們主管學的!”
蘇暢河沒有問是哪個主管,以他的智商,自然知道懂喝紅酒禮節(jié)的一定不會是趙毅老道士。
這也是張云海最后一次確認,確定蘇暢河和魏長陵果然是互相熟識的。于是他咳嗽一聲,手臂不經意碰掉了桌上的刀叉。
“二丫,能幫我在要一份餐具嗎?”說完他讓開了道路。
于是,他就看到了蘇依一那張烏云密布的俏臉。
幾天不見,蘇依一看到張云海就像見到了出征歸來的情郎,原本一肚子話要說,沒想到對方跟自己說得第一句話就是讓自己干活!他蘇大小姐那一肚子委屈就要發(fā)作,可是礙于多年的禮法教育,沒有開口拒絕。
她剛想招手呼喚服務員,卻發(fā)現(xiàn)二叔正朝自己努嘴。冷靜下來的蘇依一瞬間明白了意思,乖乖的起身向吧臺走去。
“怎么,你把我侄女支開,是想賄賂我?”蘇暢河開玩笑道,“可惜了,后面基本基本沒我什么事!”
張云海的視線從離開的蘇依一身上收回來,莫名其妙的說道,“我跟亓辰的房間被人搜了!”
蘇暢河眉頭一皺,“什么時候?”
“今天早晨,第四場考試的時候!”
“丟什么東西沒有?”
張云海指了指吃飯都掛在亓辰后背上的兩把神劍,“沒有!”
“那就好!”
張云海很奇怪,對方明明露出好奇的表情,卻又為什么不追問。他把自己的海客劍也放到了桌子上,“這三把……”
蘇暢河把手一抬,示意他不要說下去。而是盯著張云海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眼仿佛洞穿了他的靈魂,然后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個詞,“淄城?”
張云海坦蕩的盯著他的目光,認真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
蘇暢河獨自端起酒杯,用手掌在杯口扇了扇,又晃了晃杯子,品了一小口?!澳氵@酒……別拿來現(xiàn)眼了,改天讓你嘗我的?!?p> 張云海眉頭一皺,然后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他知道跟蘇暢河說話就像打機鋒,一定不能光聽話的表面意思。蘇暢河這句真正的意思是,“你修為不夠,不要摻和這件事了,我會安排去做的!”
可是,自己已經坦誠相待了,為什么他蘇暢河還要用這種一語雙關的話呢?他抬頭看向蘇暢河,對方的眼珠突然轉了一圈。
張云海借轉頭看蘇依一的機會,偷偷向四周瞥了一眼,意識瞬間延伸出去,竟然有好幾道目光在自己回頭的瞬間收斂了起來。
“原來如此!”竟然有人在偷窺這這邊!
張云海嘿嘿笑笑,“改天孝敬您好酒,只是蘇老師能不能悄悄透露一下下一門的考試題啊?!?p> 嘴上雖然嬉皮笑臉,他的手指卻借端酒的機會沾了下紅酒,然后看似不經意的在桌子上寫了個“1409?!彼_認對方看到后,又快速的抹去了酒漬。
“哼!想考進學院就要靠自己的本事!如果你想借這瓶破酒來收買我,就等著明年再來吧!”
“我才剛離開一會,你們怎么又吵上了!”蘇依一把刀叉向桌子上一丟,氣鼓鼓的坐了進去。
“哎呦,別生氣小祖宗,我跟這小子鬧著外呢!”
然后,一頓午餐又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吃完的。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張云海和蘇暢河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已經交換了彼此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