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七星不踏出,一個撩劍訣,劍尖上提直至與眉心齊平,想莫無恨的手腕挑去。
“來得好?!蹦獰o恨手腕只向后撤回一寸,便堪堪躲開了這一劍。
張云海心頭驚詫,知道對方這分對兵刃的掌控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自己。硬拼招式,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鐺!”
莫無恨提起剛刀猛地向他撩起的橫劍砍去,兵刃相交,發(fā)出振耳的脆響。張云?;⒖谝徽?,險些那不穩(wěn)兵器。
“咦?”
莫無恨輕咦一聲,他這招是用體內氣機將鋼刀調整出特殊的震動頻率,意在與對方兵刃接觸時,將這股震動傳遞到對方手心,使其兵刃脫手。
他自信,就算尋常的靈智初境的修行者,在這招之下也會拿不住兵刃,卻沒想到這小子只徘徊在靈敏巔峰境界,就能接下自己這招,看來果然有些門道。
其實,他不知道,趙毅只教了張云海的劍術皮毛,而這皮毛中最基礎的就是臥劍,不管是正手還是反手,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只要劍客還在,劍客的劍便永遠不能脫離自己的掌控,就算飛劍亦如此。
張云海挽了個劍花,后退一步。僅僅這一招,他便知道自己與這家伙的武器造詣差距之大,不能再跟他近距離交戰(zhàn)了!
張云海很慶幸,經(jīng)過自己這三四個月來的突破和努力,自己已經(jīng)堪堪跟上莫無恨的速度了,這還要多虧自己修煉“太平大道”有所小成。體內那股氣機的流轉要比靈氣快上許多。
身體無數(shù)的脈輪都積攢著少許的氣機能量,各成小循環(huán),不管身體哪個部位發(fā)力,都能就近調動,不用再從丹田、氣海兩處涌出,提高了氣息調動的效率。
莫無恨也察覺了這小子速度和力量的變換,心中大為稱奇。要知道,小半年之前,他還只是被自己隨意揉捏的小菜鳥,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就能夠跟自己平等對戰(zhàn)了。
要是放任他發(fā)展下去,只怕用不了一年,自己也許就要不是他的對手了。說實話,他心里有些嫉妒,這樣的根骨和悟性,實在是所有武人羨慕,甚至自己都動了惜才的念頭。
可是雙方陣營不同,自己今天一定要把他弄死,不然養(yǎng)虎為患,往后會成為自己的強大敵人。
莫無恨的這些想法,張云海并不會知道,而且此刻的他也不想知道。他正擺著防守的架勢,一步步向后倒退。眼神卻四處打量,尋找四周可疑的動靜。
“跟我對戰(zhàn),還敢走神,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莫無恨知道這家伙在擔心什么,這也正是他看到那三個黑衣人沒有建功卻并不著急的原因。
他只想放手一搏,教訓教訓這個狂妄自大的小子。
“嘗嘗這招!”
大漢猛然跨上一步,他的步子本來就大,一個弓箭步已經(jīng)棲身到張云海一米左右。只見他手腕一抖,那鋼刀猶如裂成三瓣一般,化為虛影向他砍來。這其中的運氣的玄妙,大概只有出刀人自己知道了。
張云海知道自己不能贏擋,腳踏七星急忙向后閃去,手上‘格’、‘攪’、‘壓’三式用出,以期望將刀式引開。只是他這劍法的基本功雖然扎實,卻比不上大漢這一招的玄妙。
那死魚眼大漢僵硬的臉頰微微扯動,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手中原本一化為三的倒影,瞬間閃耀出一抹黑芒,光舌吐出一尺,那鋼刀便仿佛長長了一尺,向張云海的胸前空擋掃來。
張云海大呼失策,怎么忘了他這招。再要躲閃卻有些來不及,只能講手臂下扯,帶動劍身下移,同時體內氣息如爆炸般涌入手中劍身,期望能趕得上擋下這招。
“鏘、鏘、鏘!”
刀劍相交,冒出刺眼的火星,確實莫無恨的刀身被砍出一小塊豁口。只是這三刀力道太猛,張云海雖然堪堪接住,人已經(jīng)向一側飛了出去。
張云海換左手持劍,右手晃了晃胳膊,那股酸麻的感覺才剛剛消失。
莫無恨沒有趁勢追擊,而是將眼光看向了張云海的腳上。后者有些遺憾,他將寶劍右手換左手,就是想要勾引對手來攻擊。他的腳上已經(jīng)挑起了一塊板磚大小的巖石塊,只要莫無恨追擊,他便有信心將石塊踢到對方臉上,然后趁他躲閃之際,劍刺中宮!
他還是低谷了對方的實力,對方已經(jīng)看穿了自己的計策。
“你這家伙,本事不大,花招不少?!彼@次吸取了上次在忠義廟前教訓,當時就是這小子以磚當暗器,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
“嘿嘿,與敵交手,天時、地利、人和無所不用其極,談不上花招?!?p> 張云海再次將見橫在眼前,僅能看到對方的腳步。趙毅告訴過他,用刀劍的宗師,招式的強弱還在其次,步伐的節(jié)奏是克敵的關鍵。
然而……對方并沒有動。
張云海等了片刻,對方還是沒有動,他將劍身向上移了兩寸,想看看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怎么還沒攻上來。
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有在看自己。他的目光盯著遠處,張云海尋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到在另一側的樹林里,一個身纏千條絲線的白衣人走了出來。
那人白發(fā)、白絲、白衣,卻并不顯老。
小狐貍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這人就是操控那些傀儡的人?!?p> 張云海微微點頭,跟著瞥向另一側的亓辰,后者正大喘著粗氣。他的身邊,兩具傀儡尸體身上的‘絲線’已被挑斷,身上的陽火也跟著飄散到了天地間,這次是真的不能動了。
張云海回頭看向莫無恨,嘴角扯動,“你還有別的幫手沒有?一起喊出來吧!”
“桀桀,今晚上我們兩個難道還伺候不了你?”
“那可未必!”
張云海退后兩步,跟亓辰背對背,后者看到國柱和哲子還在摁這那個昏迷的黑衣人,一臉詫異。
“你倆在干嘛?”
“殺了他……又不敢,只能摁著他了,免得一會醒過來偷襲咱們啊!”
亓辰頓時語塞,他一把將兩人推開,右腿猛然發(fā)力,一腳將地上那個倒霉家伙踢向了緩緩走過來的白衣人。
“不要!”張云海出聲提醒,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見那飛向白衣人的黑衣人竟然懸在了半空中,他身上的銀絲無征兆的冒了出來,像是蜘蛛網(wǎng)一樣纏在了黑衣人身上,沒過多久,絲線慢慢‘滲’到了他的體內。他竟然……站了起來。
把活人變成絲線傀儡,這一幕,就算是處理過很多棘手事件的張云海和亓辰,也有些hold不住。
“云海,咱們……怎么辦?”悅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張云海靈機一動,附在她的耳朵上說了幾句。然后,又貼在國柱和哲子耳邊說了幾句。
現(xiàn)在的局面很奇怪,對方雖然只有兩人,但氣勢卻猶如一整支部隊,壓迫感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把這幾個年輕人包圍在了中間,五人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圓圈。亓辰肋部已經(jīng)負傷,張云海知道自己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是,張云海拼盡全力也打不過一個莫無恨,更何況身邊還有那個虎視眈眈的白衣人,他要怎么應付?
一步,兩步……兩個邪修一左一右,步步逼近。
莫無恨將鋼刀提起來,心疼的看著上面被磕掉的一個豁口,“太白劍的威力果然不凡?!?p> 張云海沒有搭理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那個白衣服的人,“本大將軍不殺無名之人,你是哪個阿貓阿狗?!?p> 莫無恨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桀桀笑了起來,那白衣人也跟著嘴角揚起,卻避而不答。
張云海跟陌生人交手,總是嘴炮在先。先用言語激怒對方,再后發(fā)制人。如果對手是個火爆脾氣,被自己激怒之后也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而遇到謹慎冷靜的人,他又會裝慫拌傻,麻痹對方。
可是,像白衣人這樣不接話的人,反而讓他有些無從下手。
“伙計,你是男是女啊……怎么穿著吊帶就出來啦?”
但凡有三分火氣的人,聽到這話一定也坐不住了,可是……對方竟然還是沒有回答,嘴角還是掛著那一絲招牌的微笑。
莫無恨扯動嘴角,“別費力氣了,他不會回答你的!”
“靠,說句話怎么了,又不會懷孕!本大爺對男人沒有興趣?”亓辰用袖子擦拭掉劍上的血珠,言辭粗俗。
“話糙理不糙,我覺得國柱對他可能感興趣?!闭茏雍俸傩Φ馈?p> 悅兒聽著幾人的粗話,心如明鏡,知道這是在用言語試探對方的底細,臉上俏紅,“你們倆太粗鄙了!不過……我喜歡?!?p> “你們別白費口舌了,他是聾啞人,聽不見你們說話,也不會回答你!”
張云海一陣錯愕,想不到人雖然殘忍,卻也有可悲的一面。他看向莫無恨,正色道,“你讓他走吧,我不欺負殘疾人?!?p> “桀桀……你手上本事如果有你嘴上的一半,說不定今天會不會輸?!?p> “你以為你們兩個能打的過我們五個?”
莫無恨面癱的腮幫微微扯動,看著張云海,“他叫穆無奇,在詭門排名還在我至上,你以為你能走得出去?”
“莫無奇?跟你一個姓嗎?你倆……是父子嗎?他是你爸爸?還是,你是他爸爸?”
“是穆!不是莫!”大漢惱羞成怒,知道說不過這小子,便提起鋼刀大步向他們走來。另一邊,穆無奇也大步迎上來,有無形絲線向周圍的空間延伸開來。
“三、二、一,走你!”
張云海默默記著兩人的步數(shù),待到離自己不足五米的時候,大喝一聲。輕輕拍下了背后的一根鐵杖。
鐵杖緩緩升到半空,有流光溢出,只聽張云海喊道。
“嘗嘗本大將軍的困仙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