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還挺滑溜!”其中一名邪修嚷嚷。
張云海攤開手,在他手心里正抓著一枚鋼鏢,上面還隱隱透著黝黑的鬼氣。那名邪修微微一愣,這明明是自己的柳葉鏢,怎么會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向自己的腹部看去,不知什么時候自己的口袋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難道是剛才?
“你這丟暗器的手法不到家啊,我來教你!”張云海譏諷一句,左手一甩快若閃電,那鋼鏢便以剛才更快的速度飛向那名邪修。
“你敢!”另一名矮胖的邪修大手一伸,他那手臂上有一快精鋼如盾牌的護臂,剛好擋住了飛鏢的去路,叮當一聲落到地上。
“這有什么不敢的!”張云海右手撩劍,一記‘順風(fēng)領(lǐng)衣’向矮胖邪修刺去,左手卻不經(jīng)意的摘下釘在背包雷擊木上的那枚鋼鏢。
胖子知道他手中長劍鋒利,不敢硬接,旁邊左右另有兩人用叉子和一把槍刃隔開。另有兩人拳腳已經(jīng)向張云海的身上招呼過來。
小張同志入行時間不久,但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卻比自幼入靈界的老執(zhí)事還多。他這一劍只是虛招,見把對方都調(diào)動了起來,連忙一個撤身,又帶一個后空翻推出三米距離。
只是他后翻的時候,另一枚鋼鏢已經(jīng)甩出,等有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躲閃不及。
“噗!”一聲悶響,一名捂臉的邪修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這種柳葉鏢雖然無毒,但內(nèi)里附著的陰森鬼氣卻比一般的毒素還致命。那名中鏢的邪修顫巍著從懷里摸出個瓶子灌了口不知名的液體,開始調(diào)息。
張云海很像趁熱大鐵,只是面前瞬間被其它人補上,以一敵六就算是靈智高境也是力有不逮,何況他這連靈智門檻都沒有踏過的人。
見六人撲了過來,張云海突然扭頭,大喊道:“老師!威武?!?p> 幾人以為鄭京過來偷襲,一同向一側(cè)看去,等發(fā)現(xiàn)沒人才情知上當。張云海踏上一步一招撩劍,在一名年輕邪修手臂上劃了一道。伴隨一聲大叫,那名年輕邪修手里的兵器折扇調(diào)到了地上。
“好陰險!”那名干瘦老者大喊一聲。
“靠,你們一群人打我一個不算陰險!”
“是你自找的!”干瘦老者提到邊砍。
“老師,威武!”張云海再喊一聲,這次中邪修卻不會上當。當他們刀劍已砍到,只感到一股粗重的喘息從一側(cè)傳來。
“咿呀!”
只聽有人大喝一聲,鄭京已經(jīng)來到了一眾邪修的身側(cè)。雙手平推,那并排的五名邪修被這排山倒海的氣勁推動下,噗通噗通落到了湖里。
“小子,你有一手啊,一打七都沒被揍趴下。”
張云海與鄭京背靠背,嘴角露出微笑?!拔蚁氲驼{(diào)啊,可是實力它不允許?。 彼ゎ^看向那邊,大漢韓無仇從遠處的枯樹叢里大步向這邊跑來,看來剛才鄭京把他打得挺狼狽啊。
另一邊,古慈教授單手撐著氣盾,另一只手做劍指四處亂指,那感覺就像段公子的六脈神劍。
老人所指之處,便有空氣中的水氣凝結(jié)成冰渣。何無眠與關(guān)無破疲于奔波,竟然完全是被這位年過古稀的老教授接著打。原來古慈已經(jīng)是靈真境界的高手,真是深藏不漏啊。
看到這一幕,張云海心感大安,今天就算只有鄭京和古慈兩個人,也能將這這幫家伙揍趴下了。
可是,他總覺得有些太過順利,如果對方只有這點實力,怎么可能輕易來闖有大陣守護的靈界學(xué)院呢?而且,那邊站著的黑衣服老人為什么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也將意識向那邊延伸過去,可是還沒到這位苗伯的周遭,那股刺骨的寒意就傳到了他的識海里。
可是,老人看上去一點氣息都沒有,甚至連一般的靈智高手都及不上,那股危險的感覺是哪里來的?
“轟隆隆……”
遠處傳來一陣馬達聲。眾人停下對峙看向西邊。有三艘快艇跟一架直升機正向這邊趕來。張云海心頭一松,因為那直升機上探著腦袋,帶著墨鏡的不是別人,正是望海角的“大當家”蘇暢河。
快艇靠岸,有七八名望海角的老師從船上下來。蘇暢河一躍從六七米的高空跳下來,那直升機沒有落地便徑直飛走了。
張云海一陣頭大,這家伙什么時候都不忘耍帥,真的心疼他的皮鞋。
“蘇院長這出場的方式,還是這么拉風(fēng)?!币粋€蒼老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正是那位一直沒有出手的苗伯。
蘇暢河摘下墨鏡,待回了他的金邊眼鏡,一身西裝看上去斯斯文文。
“苗先生,想來我們學(xué)院指導(dǎo)工作,打個電話就好了,何必這樣偷偷摸摸呢?”
此話一出,不僅張云海幾人,就連何無眠、韓無仇等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血公子身邊輕易不出門的苗伯,竟然認識靈界學(xué)院的望海角分院長。這里面不知道藏著多少故事。
蘇暢河看了看暈到在船上的蔡恒,淡淡道:“苗先生的人,打傷了我的學(xué)生,這話怎么說?”
“小孩子們打架,難免有個擦槍走火,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老人說話輕描淡寫,好像這是理所應(yīng)當一般。
“說得好!”蘇暢河扭頭看向張云海,“你們剛才打架了?”
張云海一個閃身,長劍遞出,瞬間刺入了關(guān)無破的肩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罷戰(zhàn)的雙方大吃一驚。
說那關(guān)無破雖然有著瞬息移動的異能,這一下卻是挨得結(jié)結(jié)實實。一則沒想到他會暴起傷人,二來完全沒想到這小子的速度竟然這樣快,看來剛才對決的時候一定也沒有用盡全力。
那關(guān)無破的肩頭血流如注,手臂下垂無力,疼的不住大叫。
“你敢!”
何無眠與韓無仇大怒,飛起就沖張云海打來,被一旁的古慈和鄭京格下。
張云??聪蛱K暢河,“厄……剛才您跟我說什么?”
蘇暢河佯怒道,“臭小子,我問你剛才打架了?”
“奧!”張云海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回院尊的話,剛才沒有,現(xiàn)在打了。”
鄭京偷偷朝張云海眨了眨眼,顯然對他的回答極為贊賞。
“你TM裝什么!當著這么多人傷人,你們靈界就是這么……”
苗伯沒等他說完就擺了擺手,韓無仇趕忙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蘇院長,你剛才也看到了,靈界制度里無故傷人該當受什么處罰,不用我教你吧?!?p> 蘇暢河嘴角翹起,“臭小子,這位苗老爺子說你剛才傷了他的人,你可承認?”
“沒有!我只是在像這位關(guān)無破老師請教武學(xué),你知道的,切磋武藝擦槍走火的很正常?!?p> 這句話也正是剛才苗老頭對蘇暢河說的。
“這么多人看著,是你眼睛瞎了?”何無眠調(diào)笑道。
張云海掏了掏耳朵,“我?guī)煾缑菜埔彩莻淖蠹绨?,如果你們想討個說法,好啊,跟我去靈界有司走一趟唄?!?p> 何無眠跟韓無仇氣的牙癢癢,卻終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鄭京古慈以及一種望海角老師一個勁的叫好。
這幾個人都是靈界正在通緝的酋首,怎么可能到靈界總部去自投羅網(wǎng)。
張云海心中清明,雖然他們上岸的時候蔡恒已經(jīng)昏迷,但就剛才抱蔡恒去船上時,他簡單查看了傷口痕跡,跟關(guān)無破的匕首兵刃剛好吻合。
所以,他剛剛暴起發(fā)難,便選擇了受傷的關(guān)無破。如果換成別人,是否能夠重創(chuàng)對手還很難說。
直到現(xiàn)在雙方對峙,恐怕詭門的詭計已經(jīng)失敗。
張云海很奇怪,蘇暢河明明跟這個老頭熟悉,為什么又暗示自己給對方還以顏色?
沒錯,他心里也想給蔡恒這一茬找回場子。這才趁剛才蘇暢河與苗老頭對話之際,暴起傷人。
“苗伯,咱們多年前雖有誤會,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靈界總部雖說跟學(xué)院有些聯(lián)系,但畢竟是兩個組織。冤有頭債有主,詭門跟總部的恩怨不應(yīng)該算在學(xué)院頭上?!?p> 對方不置可否,張云海也很好奇為什么明明現(xiàn)在自己一方占有明顯的優(yōu)勢,蘇暢河卻還是這樣謙卑的態(tài)度。他自認為對蘇暢河這人有了一定的了解,現(xiàn)在看來,“最難揣測的恐怕還是人心?!?p> 順風(fēng)浪逆風(fēng)投,現(xiàn)在站著上風(fēng),正該趁他虛要他命啊。
“剛才雙方各有損傷,算是扯平了。你們之前有襲擊過我們的學(xué)生,我們出于自衛(wèi)跟總部的特戰(zhàn)隊合作,抓了你們的人,也算他咎由自取?,F(xiàn)在雙方各有損傷,就算扯平了不要傷了和氣,你看如何?”
這樣的示弱就連鄭京都有些意外,他與蘇暢河是多年的同事,對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感到意外。不過,蘇暢河以四十多歲的年齡成為分院院長,長老會的成員,處理事情的能力與自身的實力都是遠遠比其它教職老師出色,儼然已經(jīng)成了學(xué)院中生代的中流砥柱。
何無眠名義上是這群人的首腦,詭門眾人都感到奇怪,為什么蘇暢河這話會說給苗伯聽。
只有何無眠并不覺得有異議,從剛才這位老人的鎮(zhèn)定與氣場,她已經(jīng)明白,侯爺派自己來并沒有明說具體任務(wù),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引人耳目。真正的指揮者應(yīng)該是這位血公子身邊的苗伯。
“蘇院長好涵養(yǎng),老頭子今天就帶人回去,但是明天會不會有什么其它情況,老頭子就不能保證了?!崩先搜燮さ痛?,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
“您老放心,我們學(xué)院雖然不大,但師生加起來也有三千子弟,不需要你們費心。”
“那好,今天咱們就此別過!”
之間老人用手中手掌重重的往地上一磕,那地上的紅色巖石竟然像是蒸發(fā)了一樣,變成了粉塵。
那粉塵并不是簌簌的落下,而是從地上慢慢的升起,猶如狂風(fēng)吹起的流沙,四散到半空中蔓延開來。
張云海趕忙回頭跳到了船上。
古慈雙手前伸,氣盾驟然升起,想要抵擋這些粉末。
“閃開,有毒!”蘇暢河向前一步,一手一個把古慈和鄭京拉來了好幾米遠。
只見那一陣旋風(fēng)平地而起,越轉(zhuǎn)越快,卷起紅色的流沙漫天飛舞,范圍越來越大。那幾棵離得岸邊不遠的枯樹竟然在這陣狂沙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得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