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日下,人群散盡。
這一天終于在流言蜚語中艱難地熬過了。
管心悄悄地離開,帶著今天向岑帶來的巨大謎團(tuán)來到公交站,就算避開晚高峰,一起等車的人還是不少,這時候一輛比較低調(diào)的豪車依舊抵擋不了貴氣,明晃晃地在管心面前穩(wěn)穩(wěn)地停住,玻璃窗緩緩落下,管心不看也知道。
是顧莫。
“快上車,我送你回家。”
管心還在想是否拒絕,因?yàn)檫@個公交站離公司不是很遠(yuǎn),很容易被同事撞見,進(jìn)而又會產(chǎn)生各種流言。
她小心張望,附近沒有眼熟的人,公交車也還沒有要來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她無意間瞥見一同在旁邊等待的人,都是一副“有帥哥用豪車接你你不上車還要跟我們擠公交裝矯情一定會被雷劈”的表情。
太惹眼了。
管心忙不迭地上車,催促顧莫趕緊開走。倒是顧莫一只手把著放向盤,一只手握拳捂嘴笑。
“你笑什么???”
“笑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p> “我哪有心虛啊,不對,我哪有做賊啊?”
想起今天在辦公室里邊的場景,那種讓人悸動的眼神交錯,管心現(xiàn)在還覺得雙頰發(fā)燙,她悄悄地偷瞄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顧莫,看見他嘴角彎彎。
“你今天為什么要幫向岑求情?”顧莫問管心。
她不知道這樣會壞了他原本的計(jì)劃,對于管心,只是覺得一切突如其來莫名其妙,那樣的放低姿態(tài)求人的向岑更是讓她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是你們約定好的事情卻沒辦法按時守約,那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讓向岑不得不延長約定時間的事情,或許很嚴(yán)重。”
顧莫很欣慰管心的善解人意,但是他又心疼她受委屈。
“你們真的要解除婚約嗎?”管心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即使看見顧莫重重點(diǎn)頭她依舊將信將疑,“你們的婚約一開始就是約定假裝的?”
“你好像很高興?!鳖櫮室夥磫枴?p> 管心驚訝之余那形于色的喜悅是沒經(jīng)歷過社會歷練包裝下的純粹,他看著她羞紅了臉矢口否認(rèn),心情愉悅。
因?yàn)檩p車熟路,車子很快就到了管心住的地方,管心和顧莫一前一后上了樓梯,只是管心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跟在身后的顧莫也是一愣。
“怎么了?”
“好像有點(diǎn)不對勁?!?p> ……
“我的門是開的?!?p> 管心講這話的時候有些怕,她記得早上自己出門的時候反復(fù)檢查過門窗。
“會不會是陸有息來看你了?”
雖然很不愉快地說出了這個想法,但按照陸有息的個性,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啊,陸有息沒有我家鑰匙,他要是擅自進(jìn)我家我會生氣的,這他也是知道的?!惫苄膿u搖頭思忖道。
倒是顧莫心里暗爽,幸虧!陸有息和管心的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讓管心把自己住所的鑰匙給他,真是太好了。
“不會是有小偷吧?”
沉浸在喜悅中的顧莫被管心的另一個猜測拉回了神,終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顧莫環(huán)顧四周,老舊的小區(qū),樓下沒有門禁,門口沒有保安,完全自由地出入,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想到可能在某個角落有一個不明身份的男子,在盯著管心的一舉一動,心里就非常不安,這個劉特助,不是讓她派人好好保護(hù)管心的嘛。
此時正在家里吃著泡面,幫顧莫盯著終極計(jì)劃的劉特助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嘴里的泡面噴了屏幕一臉,都看不清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女人和資料。
劉特助一邊擦屏幕一邊想,下次一定要跟總裁提一下加薪的事情,一個人干四五個人的活,他顧莫是不是太會賺錢了。
**我是劉特助哀怨的小眼神線**
“管心,你下來,到我身后去?!鳖櫮獕旱土寺曇簦苄穆犜挼卣兆?。
顧莫思索著小偷是否有可能還在屋子里,是否手持刀具之類。
“等會要是里邊有人,你就趕緊跑出去打電話報警?!?p> “那你呢?”
“不相信我?”
“我只是擔(dān)心你?!?p> “我知道,乖,聽話?!?p> ……
兩人一前一后,放輕腳步和聲音,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貼著門邊聽里面的動靜。
但——沒有動靜。
“怎么樣了?”管心緊張地詢問。
顧莫推開門,打開燈,小偷果然已經(jīng)走了。管心跟著進(jìn)門,看見自己的房間安被翻箱倒柜,弄得一塌糊涂。
“我之前一直都在家,從沒遇上這樣的事情,可能是前段時間出差才讓小偷鉆了空吧?!?p> 只是這還沒到下半夜呢就來上梁,現(xiàn)在的小偷真是比“怪盜基德”還猖狂。
“你快看看,有沒有丟什么東西?”
管心點(diǎn)點(diǎn)頭跑進(jìn)了房間,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而且是詭異地紅著臉。
“怎么了?”
“屋子里本來就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錢財(cái)什么地倒是沒有丟,但是我的相冊,還有~”管心支支吾吾的,“還有,我的貼身衣物,倒是,好像,丟了一些?!?p> 震驚之余的顧莫細(xì)思極恐,敢情來翻箱倒柜的不是一般的小賊,而是個變態(tài),很可能還是個采花大盜。
果然,管心一個人住實(shí)在是太危險了。
“今晚我就住下來了,東西什么的過幾天搬過來吧?!?p> 顧莫不給關(guān)心任何拒絕的時間,便自顧自幫忙收拾起了東西。倒是管心站在原地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之前幾年都住得好好的,但有了第一次說不定還有下一次,想想還是有些后怕,但如果顧莫在的話~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顧莫看管心還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樣子詢問道,倒是讓她回了個神,立馬加入收拾家當(dāng)?shù)拇筌姟?p> **良久**
兩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管心給顧莫遞了套衣服讓他去洗澡。顧莫接過衣服看了看,是套男裝,眉眼不自覺地局促起來,但是又覺得這衣服似乎在哪里見過,有些眼熟。
“那個,我想,女生一個人住,多少有些不安全,所以就從家里拿了些你以前的舊衣服,曬到窗外,假裝屋子里有男人?!?p> 管心紅著臉解釋完,感覺沒有臉見顧莫了,真想一頭栽倒沙發(fā)里。畢竟真實(shí)的原因她打死都說不出口。
她怕自己太思念顧莫才偷偷帶出來幾件衣服。當(dāng)時她告訴自己,這種行為很正常,她不是變態(tài),她跟顧莫本就是比較親密的關(guān)系,不算是偷,而且,這種事情在古代就時有發(fā)生,后來還流傳下來一個成語,叫“睹物思人”。
但因?yàn)楹髞砺犝f小區(qū)里邊有些人家被偷了,她想了這個法子,把顧莫的衣服曬出去,假裝家里有男的或許能安全些。
雖然此時此刻,她說了個小小的慌。并且將自己癡漢的行為,詮釋得清新脫俗。
誰還不要點(diǎn)面子。
只是顧莫完全相信的樣子,摸摸著她的頭還夸她做得好,進(jìn)浴室前還不忘留下招牌治愈的微笑,管心覺得,幸虧最近沒有上火,不然此刻一定會流鼻血的。趁著顧莫進(jìn)去洗澡的時間,幫他把沙發(fā)鋪好,順便把顧莫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
怎么有種小夫妻過生活的感覺呢。
管心拍了拍自己正在癡漢笑卻怎么都停不下來的臉,幸福來得時候,真是藏都藏不住。
洗衣機(jī)旁,管心抱著顧莫的臟衣服一臉腦補(bǔ)地幸福微笑,幸福快要沖昏之前,管心還算有一絲理智尚存,在把顧莫的衣服扔進(jìn)去之前,掏了掏顧莫衣服的口袋,免得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比如錢之類的,忘記掏出來被扔進(jìn)去,會洗壞的。
嘿嘿,果然有紙,難道顧莫真放了錢在口袋,什么年代了還帶現(xiàn)鈔,不對,也有可能是支票,管心滿心歡喜地掏出來。
卻發(fā)現(xiàn)兩者都不是——像是,一份文件上扯下來的一張紙,右上角訂書機(jī)的兩個孔,像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
雖然偷看別人東西不太好,但是管心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地打開被折好的紙張,讓驚訝到瞳孔急劇放大的是:這東西,明明是她的好嘛!
這是她很久以前偷偷做的DNA鑒定,當(dāng)時一共做了兩,她跟顧氏夫婦的,百分之一百沒有血緣關(guān)系,她跟顧莫的,百分之一百排出兄妹關(guān)系。
雖然早就料到了,但是看到連科學(xué)都給了她明確答案的時候,她還是高興地在她和顧莫的這張紙上,用紅筆著重下劃了“沒有血緣關(guān)系”。而且還特別少女地在紙上畫了各種小愛心和卡通版的自己以及顧莫,分別一身新娘新郎的裝扮。
所以這份DNA,純手工定制,全球就她顧管心獨(dú)一份,是絕對不會認(rèn)錯的。
顧莫怎么找到的?管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重點(diǎn)。所以說,顧莫現(xiàn)在知道了“她已經(jīng)知道他們倆不是兄妹關(guān)系,甚至也知道了她顧管心和顧家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管心!浴巾是哪一條?”
還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平復(fù)的管心被顧莫呼喚回來。
“哦,你就用浴室里邊那一條吧。”
浴室里邊的那一條?空氣氤氳的浴室里邊,顧莫拿到了那條米白色的浴巾,這條?是管心的吧。顧莫突然像是驚醒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剛才,難不成他在癡漢笑。
里邊還在小鹿亂撞的顧莫,完全不知道外面被大鹿撞得快暈過去的管心,正胡亂地把那張紙塞回到原來的口袋里邊,然后把衣服往洗衣機(jī)里一塞,盒上蓋子。像是犯罪過后,緊忙地毀尸滅跡。
等會兒怎么面對顧莫啊。
木易牙佳
這兩小只,也太清純了吧,嘿嘿嘿嘿,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