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濼安在藥草鋪抓完藥,戴上面紗,站在門口等著初蘭過來。
姐姐今日太過奇怪,有什么事情非要等到兩日之后才能說?算算日子,自己來統(tǒng)萬城已經(jīng)有一月了,再過兩日難道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正在想著,初蘭頂著紅撲撲的小臉跑過來,看見她興奮道:“濼安姑娘,讓你久等了?!?p> 古濼安看她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來,“干嘛跑那么急?看你這汗都出來了。趕緊擦擦,莫要連你也著涼了?!?p> 初蘭嘿嘿一笑,說道:“不會的,初蘭身體結實著呢,不會輕易生病的。”
古濼安將藥遞給她,囑咐她每日煎一副,給上官羽容飯后服下。
初蘭一直看著古濼安,突然道:“濼安姑娘,你為什么戴著面紗???你帶著面紗的樣子和大小姐真的好像??!”
古濼安笑了笑,“許是呆在一起時間久了,模樣有些有些相像。趕緊回去吧,馬上天都要黑了。”
初蘭頗感郁悶,為什么她和大小姐呆那么長時間都沒有和大小姐長得像呢?大小姐的容貌傾國傾城,若是濼安姑娘和大小姐相處久長得像了,一定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說著初蘭又看了一眼古濼安,古濼安沖她笑了笑,催促她趕緊回去。
初蘭走后,古濼安捶捶腦袋,暗自后悔,剛剛怎么忘了問初蘭,過兩日是什么日子了。哎呀!這記性。
古濼安回到玉寶行,天色已黑,古欽藍已經(jīng)派人準備好飯菜在明間等著她。
古濼安興奮的跑過去一看,竟然還備了酒,頗為驚喜,調(diào)笑道:“兄長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將自己的好酒也拿了出來?”
“濼安,陪兄長喝一杯如何,讓兄長看看你這些年的酒量有沒有退步?!?p> 古濼安大笑:“兄長的好酒,濼安肯定奉陪到底?!?p> “好,先干一杯。”
古濼安最不怕與人碰杯,何況是古欽藍的酒。之前在古家莊,古欽藍的兩大愛好,一個是上山挖玉石,另一個便是釀酒。不過古欽藍釀的酒經(jīng)常是自己喝了,因為義父是醫(yī)者,最忌酒,他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為病人治病,不能出絲毫差錯,所以明令古家莊的人禁止買酒喝。偏偏古欽藍喜歡飲酒,不讓買,他就開始自己釀酒,時間久了,古欽藍釀出的酒絲毫不遜色人家最好的酒莊里的酒。醇香有后味,曾經(jīng)連師傅也贊不絕口。
“濼安,你喜歡墨瀛王世子嗎?”
古欽藍的突然一問,讓她停下手中的酒杯,“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終究我不可能嫁給他?!?p> “為什么?”
“兄長何故有此一問?”
“濼安,你大了,也該嫁人了?!?p> 古濼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兄長你平日瀟灑不羈,今日是怎么了,白日說話吞吞吐吐不說,現(xiàn)在又裝作老成,教訓我該嫁人了,不會是今日姐姐沒來,刺激到兄長了吧?”
呵,古欽藍端起酒杯,一聲冷笑,將酒一飲而盡。
“刺激倒是沒有,只是濼安,墨瀛王世子人不錯,是個可托付的人,兄長我?guī)湍愦_認過了?!?p> 古濼安捧腹大笑。
“兄長,你應該知道,濼安的一生從不準備托付給任何一人,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暢游世間,便是我一生的愿望。”
“兄長,我知道,你準備帶著姐姐離開,既然要離開,那么濼安也不會在此地多逗留?!?p> 古欽藍笑:“墨瀛王世子不會讓你離開這里的?!?p> 古濼安再次笑出來:“他不讓我離開,我自己有手有腳,武功又不差。他豈會攔的住我。再說,他何必攔我,我和他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古欽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濼安,若將來你愛上他,一定要寫信告訴我?!?p> “兄長說著一番話越發(fā)古怪了?!苯柚埔?,古濼安說實話“我貪戀他的懷抱,從小到大,師傅很少抱我,義父也是,他們教會我很多,教我醫(yī)術,教我武功,教我做人,要樂觀,教我看清人間百態(tài),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親人,是我最應該感謝的人,可是他們從沒有像歐陽翌晨那樣緊緊的擁抱過我,給我可以觸碰得到的溫暖?!?p> 古濼安再次飲下一杯酒,不在意的笑了笑:“許是我貪圖太多了,比起姐姐,我幸運太多了,沒有被困在四角的天空下。”
“兄長,將來你若是帶著姐姐離開,一定要帶著她行遍萬里,好好看看這人間的大好山河,才不負這人生的一場修行?!?p> 哈哈……古欽藍端起酒杯與她碰杯,“濼安,對不起……”
古濼安微醺,好奇道:“對不起什么?”
“之前兄長只顧自己瀟灑快活,從來沒有照顧好你,父親嚴格我知道,我聽管家趙啟說過你八歲時在古家莊學醫(yī),為了記住各種藥草的名字藥性,把上千種草藥嘗了個遍,有些草藥相克,你還因此中毒,幾個星期都躺在床上瑟瑟發(fā)抖,病好之后,又趕回到青濼峰,完成你師傅給你布置的任務,我記得我那時我剛逃出古家莊去了西晟……”
“濼安,記住未來得到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不要因此而愧疚?!?p> 古欽藍又敬她一杯酒,古濼安醉意沉沉,手托著腦袋,雙眼微瞌,對著古欽藍道:“兄長,你說的話,我愈加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