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情深(3)
時間飛過無痕,高鑼鐘鼓悶的一聲響起,有人奪峰了——
我與阿錦迅速收拾了心情,往看臺走去。
也許,皇家的人個個厲害,奪峰的竟是年幼的卿宥皇孫,那么大的學(xué)子里,脫穎而出。
我看著他深沉的走向高臺,心噠的一跳。
“那是卿宥?”
我詫異,“阿錦,你記得?”
“當初嫣如身為鈡側(cè)妃,我曾去過東宮幾次?!币活D,“眾人都說容云為了奪嫡殺了卿宥和碩陽,阿臻,你信嗎?”
信,經(jīng)過了那么多事,我信了,可看著淡漠如菊的側(cè)顏,我壓下了心頭的疑惑,“阿錦信嗎?”
“不信?!?p> “為什么?”
“你還記得,當初先帝一死,各藩地諸侯回京,唯獨少了誰嗎?”
我一怔,當時情況慘烈,太子妃出家,我驚詫與太子的身死,根本沒來及關(guān)注地方諸侯回京。
阿錦看我,片刻,笑了,“夏侯王,東南夏侯?!?p> 我回了舍齋的時候,阿涼正在翻土,我一進去,阿涼似乎頓了一下,隨即將手里的鐵楸扔下,朝我跑了過來。
“姑娘?!?p> “我沒死?!?p> 卿宥也跟著后面回來了,兩人大喜過望的樣子讓我一笑,“好了,卿宥,你快去備課吧?!?p> “姑娘,你是怎么回來的?”
我坐在樹下,接過了阿涼遞來的茶,“故人救了我?!?p> “那他真厲害了。”一頓,“我認識嗎?”
我想了想,“九州皆知吧?!?p> 阿涼看了看頭頂?shù)臈棙?,“姑娘怎么沒把救命恩人請回來?”
小黃花一撮一撮的落了下來,繽紛美麗,我彈去手上的花,淡淡回了句,“她有事,去東南了。”
樹上的花落得更厲害了。
阿涼感慨了句,“真遠?!?p> 這時,躺在樹上的安卿又扔下了一撮花來,不屑道“快馬半月便到了,遠什么?”
“你在摘花,都不結(jié)果了,紅棗又大又脆,十分甜,你這個孤墳野鬼的,肯定沒吃過?!?p> 一來二往的,兩人又打起來了,我搖搖頭,回了屋子。
第二日,我這個小佛堂,迎來了一尊大神。
林逸敲門,敲過三響,門沒開,兩人就在外面候著。
我起的向來晚,兩人在外面等了許久,日頭也高高的升了起來,阿涼說,外面又來了一個小童,是南齋院里的。
我走了出去。
“姑娘,于老請您過去一趟?!?p> 我沒看容云主仆兩,一板一眼的往南齋院去,二人身后跟著,等我去了,看到院子門口的林狐時,一度想罵娘。
不論前世今生,容云真他媽的腹黑。
我們進去的時候,于老正在打坐,他身旁陪著打坐的,還有尉犁子,心里又想罵娘了。
“于老?!蔽夜Ь吹男卸Y。
大家都落座了,只有我還站著,“于老有何事,學(xué)生下午還要陪卿宥皇孫上醫(yī)經(jīng)課?!?p> 我的意思顯而易見,屋子里的氣氛一度沉重。
“阿臻,定安世子有話問你?!敝挥杏诶系?,心平氣和。
可我卻硬繃繃的咬出了幾個字,“不知道。”
“你回來了,她也回來了?!?p> 我一怔,容云猜出來了,轉(zhuǎn)念一想,回來了又如何?
“她在哪兒?”
我笑,“堂堂定安世子,一手遮天,西北臥虎藏龍的多年,最后欺瞞了整個天下,這樣的人,還管我要什么人呢?”
容云眼里明晃晃的痛一閃而過,我扭過了頭。
“她在哪兒?”
語氣更加沉重了,他站起了身子。
我還是不說話。
整個屋子里突然殺氣四溢,容云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朱羅門前,他嘔心吐血的一面突然在我腦海里閃了一下。
“阿臻,因果定數(shù),他們是注定了的,你就說了吧?!?p> 于老想當和事老,可我不領(lǐng),容云敢殺了我嗎?他不敢,殺了我,這輩子別想見到阿錦,我想,那滋味,在沒遇見阿錦之前,他已經(jīng)受夠了。
我走到門前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奉勸了一句,“容云,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先把你的身體治好吧,否則,命沒了,也別想見到她。”
說完,我便決絕的走了,身后,于老輕微可見的嘆息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