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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正和連副陳橋餓著肚子,帶著炊事班的幾個戰(zhàn)士,去探望病倒了的戰(zhàn)士。
作為干部,在這種時候更要以身作則。全連的戰(zhàn)士們還沒有吃上熱騰騰的早飯,他們兩個軍事主官又豈能吃得下呢!
走進病房,溫度明顯不一樣,這里大概是全連除了廚房燒的最暖和的地方了。
“連長,連副?!?p> 躺在炕上的戰(zhàn)士掙扎著身體想要坐起來。袁鵬飛和陳橋連忙上去,將戰(zhàn)士們一一扶起。
“炊事班今天特地給你們做的加糖的窩窩頭,特別甜。喝上一碗姜湯,再喝一碗小米粥,捂著被子發(fā)發(fā)汗,一兩天就會好起來的?!?p> 袁鵬飛耐心的安慰著病倒的戰(zhàn)士,希望能給他們一個康復的希望。人的求生欲,會增加他們戰(zhàn)勝病魔的幾率。
每年的冬天,病倒的戰(zhàn)士中,再也沒有起來的,數(shù)不勝數(shù)。可是他也不是神,只能做一些心理安慰,鼓勵戰(zhàn)士們了。
看著戰(zhàn)士們心滿意足的吃完躺下了,袁鵬飛和陳橋才放心的離開了。
走出房門,他又叫住了照顧傷員們的小陳。
他叮囑道:“小陳,病房可千萬注意通風,要不然燒那么多木柴,會讓傷員們中毒的。”
“啊,不是吧,連長。以前燒木柴,也沒見有中毒的跡象呀!一旦要打開窗子和門通風,這熱氣不就白白流走了嗎?”
小陳嘟囔著嘴,有些心疼的反駁著。冬季的供暖全憑戰(zhàn)士們一點一點撿回來的木柴,用一點就少一點。多燒一些,他自己都覺得心疼。
而且,戰(zhàn)士們都是窮苦人家出生,以前也沒有經(jīng)歷過燃燒大量木材,將房間燒得十分暖和的事情,對于這種事情根本沒有經(jīng)驗。
但是這種事情,是必須小心的。房屋里燒著火盆,煙氣走不出去,如果不通風的話,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發(fā)現(xiàn)的晚了,就是現(xiàn)代也很難救,放到這個年代是根本救不回來的。
袁鵬飛板著臉,十分認真的說:“小陳,這可不是個小事,一個弄不好整個屋子里的人都會因為中毒而死亡?!?p> “啊,不是吧!”
小陳有些被嚇到了,他不敢想象那種場面。害死戰(zhàn)友,那是多大的罪責,他心理上就過不去的。
袁鵬飛也不是存心嚇唬他:“小陳,知道嗎!在有錢的大戶人家里,就是因為燃燒太多的木材,房子又不通風,搞得一家人都死于中毒的事情,都不在少數(shù)?!?p> “啊,連長,那我知道了,我一定注意通風,把這毒煙排出去?!?p> 小陳連忙拍著胸脯,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顯然是誤會了中毒,以為這和背著炸藥包炸碉堡一個性質了。
袁鵬飛也不想給小戰(zhàn)士誤會了,連忙解釋:“那倒不至于,這個木柴燃燒沒那么可怕,要不然大家伙也不會用它來取暖了,不是嗎?
這就和你吃飯一個意思,吃飯吃的剛剛好,對你的身體有益處。但是如果吃撐了還往嘴里面塞,非得把人活活撐死不可。
所以,你也不用把這當洪水猛獸,隔一段時間通通風,把房屋里的煙氣排出去,就什么問題也沒有了?!?p> 小陳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點頭記下了這件事情,心中也沒有了剛才的害怕,反而羞赧的笑了。
走在路上,陳橋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老袁,這事情真如你說的那么可怕嗎?”
他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讀書也不多,又沒人跟他說過,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袁鵬飛也只能再給他解釋一下,“老陳,這下還真像我說的那樣,不通風就會中毒。
我曾看過一位太監(jiān)劉若愚寫的一本《酌中志》,這本書上記載著明朝宮廷的事跡。
據(jù)說,在明朝的皇宮里,因為人們懼怕寒冷,燃燒了大量的木炭,因為通風不當,大量人因此而死亡,就連皇子皇女也不例外。你說這個東西可不可怕?”
“嘶?!?p> 陳橋倒吸一口涼氣十分震驚。雖說皇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存在了,已經(jīng)進入了民國。
但是皇帝在人們心里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皇女那般貴不可言的人物,也會因此而死亡,想想都十分震撼。
袁鵬飛:“不過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擔心。咱們的房間一天也燒不了幾根木頭,出入房間的時候就把煙氣帶走了,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陳橋頓時就沒話了,其實整個連,大部分人燒的木柴產(chǎn)生的一氧化碳,基本上不會達到讓人們中毒的標準。
炊事班做飯時里里外外的跑,而且煙灶是通向屋外的,不會聚集太多的一氧化碳。
唯獨病房,又沒有爐子煙筒可以把煙排在屋外,戰(zhàn)士們?yōu)榱巳∨膊簧岬瞄_門窗通風,最容易一氧化碳中毒了。
等他們兩個回到炊事班的時候,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用過了早餐回去窩著了,直到下次訓練。炊事班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十分冷清,就剩下炊事班的班長王山,還在等他們兩個用飯。
“連長,連副,熱騰騰的粥上來了。”
王山麻利的從還溫著的鍋灶里,端出兩碗小米粥,一份腌蘿卜,還有一個窩窩頭。
“老王,這是什么情況,不是說這是病號糧嗎?怎么你這里還留下了!。”
陳橋頓時虎著一張臉,瞪大了眼睛不滿的問道。
八路軍的干部,都是心懷信仰,以身作則的好干部。眼里都揉不下沙子,又豈能看著下面的人這樣搗鬼呢!
王山也瞪大眼睛,認真的說:“連副,你不知道連長病了嗎?”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陳橋看了看袁鵬飛,又看了看王山十分疑惑。
白天一起共事,晚上都在一個炕上,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連長病了的情況。這是巨大的失職呀!
王山正要解釋,袁鵬飛說:“沒事,就是有點小病嘛,司務長都看過了。
不過王山,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把我當病人看,我用不著這樣。這窩頭,還是留著給病倒的戰(zhàn)士們吃吧!我們兩個,有粥喝就可以了?!?p> 袁鵬飛自醒來就是連軸轉,隨著腦海里的記憶,做著每天都要做的事情,自然沒有覺得有什么情況。
但是此刻,一旦歇息下了,他身體里的病毒也變得活躍起來了,現(xiàn)在的他身體不住的發(fā)抖,似乎都發(fā)病了。
陳橋自知誤會了別人,表情有些尷尬。
不過他迅速的收拾了情緒,勸說道:“老袁,這事你怎么能瞞著我呢!你要是病倒了,連里面的事物可就沒人來處理了。什么也別說,好好吃頓早餐,回屋歇息著養(yǎng)病吧!”
他這個連副,沒有連長這個主心骨,從心底里就感覺不踏實。
袁鵬飛倒是很自信,他可是主角哎,難道會因為一點感冒就掛掉嗎?
想要讓他做任務的外星人,大概也不會允許吧。
不過他要作死,那就另當別說。
他笑笑說:“老陳你別擔心,我的身體我知道,這不算個事。我就是個勞碌命,干起活來就不難受了。
一會兒我?guī)巳F部看看,能不能給咱們連個撈點好處,順便蹭個飯。連里的事物,就拜托你了?!?p> “好吧,你是連長你說了算,但是千萬可不能病倒了,不然我可是要去團部告狀的?!?p> 陳橋軟綿綿的威脅了一句,連個惡狠狠的樣子都裝不出來。
“王山,再給我來碗姜湯?!?p> “好嘞。”
直到他們二人用過早飯,那顆金燦燦的窩窩頭依舊壓在碗里完整無缺。
王山搖了搖頭,只好將其重新收起,留到中午的病號餐了。
雖然中午戰(zhàn)士們吃的也是窩窩頭,但是誰讓這顆窩窩頭加了最珍貴的糖呢!也只能給最需要營養(yǎng)的病號了。
獨立團共有一千來號人,三個營平均都是三百多人。團部有警衛(wèi)排,通訊班,勤務兵,作戰(zhàn)參謀,后勤等等,也有大幾十號人。
一個小小的村莊,是駐扎不下這一千多號人的。所以一營這個親兒子,就和團部駐扎在村莊里,享受最便捷的便利。
二營和三營這兩個干兒子,只能駐扎在團部附近的兩個村落里,跑一趟團部都得走上幾公里,聯(lián)系比較困難。
所以袁鵬飛這個小連長,先去營長那里繞了一圈,得到營長的同意。便轉身去了團部,找趙政委哭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