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宋說一不二的速度快到讓人吃驚。
第二天一大早,卿落就被門徒“請”去了前院。
門徒大部分都在醫(yī)館外面忙碌著,前院也就只有年宋,以及三三兩兩不相熟的面孔。
卿落微微沉眸,提起裙擺走過去。
“父親?!?p> “昨夜我和你提過,要替你尋個教書先生,這幾位是父親托人介紹來的,你自己可以挑選一位?!?p> 少女目光落在面生的幾個人身上,又迅速收了回來,低頭囁嚅道:“父親做主就好。”
年宋:“既然是來教導(dǎo)你的,你便選一個合眼緣的即可。”
少女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有些無措地垂頭盯著自己的鞋子。
“小女有些怕生,讓諸位見笑了?!?p> 年宋露出一個笑容,態(tài)度很是隨和。
“諸位都是寫了拜帖的,這般,在下便看了諸位拜帖再做打算,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沒有異議:“鬼醫(yī)決定就好?!?p> 年宋從門徒手中接過拜帖,似乎在認(rèn)真查看。
“他難道還真想給我找個教書先生?”
卿落瞇了瞇眼,語氣微冷。
“請了教書先生,我這張白紙可就不是白癡,可以任由他糊弄擺布了……”
這個道理,年宋怎么可能不懂。
但卻執(zhí)意給她請來教書先生,恐怕意圖不純。
而且這些人的身份……
系統(tǒng)偷偷冒頭,掃了一眼這些候選人的身份,隨意說道:
“放心吧,這群人身份干干凈凈,和你那便宜老爹沒啥關(guān)系!”
系統(tǒng)舔了舔自己的肉爪子,懶散的目光略過這一個個人的身份,沒有察覺異常就回窩睡覺去了。
卿落:“……”
其實前來應(yīng)聘教書先生的左右不過五人,所以不過片刻,年宋已經(jīng)瀏覽完拜帖上的自薦,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主意。
“譚子書先生是哪位?”
少女聽到熟悉的名字有些意外,迅速抬頭看了一眼站出來的男人,垂頭掩去嘴角微微的抽搐。
譚子書……
推銷無處不在……
年宋與譚子書很快達(dá)成協(xié)議,大概就是譚子書負(fù)責(zé)教導(dǎo)卿落,食宿由鬼醫(yī)館負(fù)責(zé)。
被“命令”帶著自己新的老師熟悉院子的卿落十分無語。
她低著頭,不太想理會這個人。
連譚子書什么時候走到她前面,站在她正前方等著小白兔撞上去都不知道。
腦袋撞上硬邦邦的胸膛,因為沒有留意,因而這一下撞得有些結(jié)實。
少女不可抑制地淚水上涌,小手捂著小腦袋往后退。
譚子書嘴角的笑意一僵。
他也沒有想到小姑娘竟然會真的直接撞了上來。
可別把人撞出事了……
他上前,手才碰上少女的額頭,就被少女狠狠拍開。
她再次往后退了退,水霧漣漣的眸光如同軟萌的小奶貓一般,看著兇兇的,實際可愛得不行。
他差點沒有抑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畢竟是自己理虧,看著嬌貴的小姑娘,他難免有幾分尷尬愧疚。
生怕自己把人給弄哭了。
不過,譚子書越看,越覺得這鬼醫(yī)館的小姑娘有些面熟。
他彎了彎腰,似乎是怕嚇著對面的少女,語氣下意識地放輕了不少。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折扇敲了敲腦袋,靈光一閃,他有些激動的指著她。
“你是那日去逛青樓的小公子?!”
卿落:“……”
捂著的腦袋突然不疼了。
她撇撇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別否認(rèn)啊……”
譚子書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圍著少女轉(zhuǎn)了一圈,才“嘖嘖”兩聲停了下來。
“話說不是只有男人喜歡去那種地方嗎?怎么你這種小姑娘也喜歡去?”
他語氣戲謔無比,話音突然提了起來。
“對了!里面還有清倌!白白凈凈的,最招你們這些……”
譚子書突然閉上嘴,一個文靜(八婆)青年,作出兩只手捂著嘴巴這個動作,確實有些啼笑皆非。
卿落撇撇嘴,打算繞開他自己回去。
卻不想身后某人毫無自覺地跟了上來。
她回頭,語氣兇兇的:“你跟著我干嘛?”
譚子書碰了碰鼻子,“鬼醫(yī)不是讓你帶我熟悉院子么?我初來乍到,對這里又不熟,不跟著你跟著誰?”
少女瞪了瞪眼,似乎發(fā)現(xiàn)這話無法反駁,有些泄氣。
“那我?guī)闳グ才藕玫姆块g,你不要跟著我了。”
譚子書見好就收,“勞煩姑娘?!?p> 送至門口,譚子書也乖乖道了謝,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叫住即將離開的少女。
“年姑娘,令尊只是將我們尋來,具體授課內(nèi)容還未敲定,你可有什么想學(xué)的?你提前說好,我也便準(zhǔn)備?!?p> 少女有氣無力:“隨便吧。”反正具體學(xué)什么,恐怕還是得得到年宋的許可才行。
她轉(zhuǎn)身,背對譚子書,神情間的慵懶冷靜一覽無余。
翌日。
“年姑娘,”譚子書露出一口大白牙,“今日我先從女工學(xué)起吧!”
睡眼惺忪的少女聞言,揉著眼睛的小手微頓,瞳孔下意識睜大。
“學(xué)女工?”
譚子書將準(zhǔn)備好的女工樣板遞給她,沒有半分忸怩,大大方方的拿起另一塊樣板,親自動手繡了幾針給她看。
隨后揚了揚下顎,示意她跟上。
卿落眉心突突跳個不停:“教書先生還教女工?”
對方不明所以地點頭。
“……那我們學(xué)這個做什么?”
原主也算得上是醫(yī)學(xué)世家,不從事藥理方面就算了,怎么還淪落到和那些官家小姐一樣,要學(xué)習(xí)什么女工了?
“令尊交代過,等阿堇姑娘一個月后過完生辰,就會替你挑選一位夫婿,讓我在這一個月內(nèi)務(wù)必教會你識字寫字?!?p> 卿落拍了拍腦袋。
她倒是忘了,原主先前沒有受過任何人的指導(dǎo),是個連字都不識的憨姑娘。
不過。
“那這與學(xué)女工有何干系?”
“自然是有的。女子出嫁,嫁衣本就該由女方自己縫制,雖說鬼醫(yī)疼阿堇姑娘,阿堇姑娘也不必親自繡完一整套嫁衣,可若是學(xué)學(xué)女工,自己添幾針也是好的。
況且識字枯燥無味,不如同女工混雜在一起,增添些趣味?!?p>
阿末先生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