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意不解地看著狄羽辰。什么意思？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這怪病的？
狄羽辰側(cè)了側(cè)身，用背對著那對男女，似乎不想被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他用很輕的聲音說：“傳聞中藥王收的唯一一個弟子，頗有段傳奇經(jīng)歷。她出生在離藥王谷不遠的一個小村莊，當時正值嚴冬，本該是萬物凋零的時候，可是在她出生的瞬間百花齊放，好不熱鬧，如此盛景持續(xù)了一天，驚動了藥王，藥王不日趕到小村，當即收此嬰兒為徒。這個嬰兒長大以后，雖沒有再出現(xiàn)百花齊放的盛景，但她體有異香，而且于木行一道上天資卓絕。藥王欣喜之下，已將她視為傳人，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p> 聞意聽得呆住，半晌才問道：“那……藥王是誰？”
狄羽辰嗆了一口酒水，猛烈咳嗽起來。這咳嗽聲引起了那素衣女子的注意，她往這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并不認識聞意兩人，遂又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了回去。
那男子低聲道：“阿夢，你認識那兩人？”
素衣女子搖頭，啜了一口茶水。這一啜之下，便愣住了，定定地看著杯中茶水。
那男子關(guān)切地道：“怎么了？”
素衣女子疑惑道：“這茶水……”她放下杯子，又端起茶壺，仔細查看了一下茶水，聞了聞味道，又輕抿了一口。她似乎確定了什么，向掌柜的招了招手：“掌柜的，你這茶用的是什么水？”
掌柜的討好道：“客官真是好眼力！這水是我在后山的一口泉眼中打的，那泉眼又小，水流又細，一天下來也只能收集三桶。不過這山泉水清冽爽口，泡茶喝好喝得緊?！?p> 素衣女子微笑道：“掌柜的可否告知那泉眼的位置？”
掌柜的有些為難：“這……”
素衣女子笑道：“你放心，我們只是去看看，不會接用泉水?！?p> 掌柜的眼睛一轉(zhuǎn)，陪著笑卻沒有回話，顯然是想討點好處。那男子笑了笑，拿出了一個布袋子，布袋很沉，“咚”地一聲磕在桌子上。
那掌柜的小心地給兩人陪著笑，把布袋輕輕打開了一點，往里一瞄，隨即笑容止不住地從他臉上溢出來。那布袋中竟是滿滿一袋金子！
這個世界以“子”作為衡量金錢的單位。將可流通的貴重金屬，比如金銀銅，打成硬幣大小，稱為一子。至于一子的重量有多少，聞意表示，凡人的世界他們這些修真者也不懂。
那掌柜的收了這么大一袋金子，老臉都要笑出一朵花了，他連忙道：“兩位客官想去那泉眼，不如讓小老兒帶路吧！不瞞兩位客官，那山路十分不好走，又無甚標志，得小老兒親自去才能找著路呢！”
素衣女子笑笑，點頭道：“也行。那你去收拾收拾，我們過會兒便去?！?p> “好嘞！”掌柜的滿臉笑容，將那布袋小心翼翼地抱走了。
聞意在一旁冷眼看了半天，朝狄羽辰低聲道：“你說那素衣女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狄羽辰?jīng)]好氣道：“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沒看見！”
“……”
好吧，你說的對。
聞意決定撿起剛剛冷掉的話題：“你還沒跟我說，藥王是誰呢？”
狄羽辰有些有氣無力：“死生非大事，皆在一丸間。你也吃過辟谷丹，應該知道丹藥這種東西?！笨吹铰勔恻c點頭，狄羽辰續(xù)道，“藥王便是世間煉藥第一人。傳聞他煉出的靈丹，可生死人肉白骨，也可使大成者瞬間斷絕生機。他自創(chuàng)了藥王谷，但這煉藥的天賦，三百年來無人能出其右?！?p> 聞意的注意力又歪了：“三百年？那這藥王幾歲了？”
狄羽辰嘴角抽搐：“……沒人問過這件事情。既然是藥王，那他煉個藥使自己長生不老不是很正常的么？”
“這個世界上除了天地，沒人能長生不老。”狄羽辰的話卻被人否定了。狄羽辰剛想反駁，卻看見那素衣女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邊，說這話的正是那素衣女子。
狄羽辰跳了起來，連連向那素衣女子作揖。
素衣女子微笑道：“我道是誰，在這胡言亂語，原來是小辰啊?！?p> 狄羽辰臉黑了一下，低聲道：“晚輩羽辰見過師祖?！?p> 師祖？！聞意震驚地看著素衣女子，這位師祖當真是駐顏有術(shù)，完全看不出真實年齡?。?p> 似是看出了聞意的想法，素衣女子笑道：“你不用這樣，叫得我都老了?！彼蠓降刈拢闷娴乜聪蚵勔猓骸靶〕?，這是你的朋友？”
狄羽辰點頭，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妹，聞意?！彼D(zhuǎn)向聞意，有點艱難地道，“聞師妹，這位是……我?guī)熥妗魄??！?p> 聞意連忙放下筷子，有些糾結(jié)地笑了。她要怎么稱呼？跟著狄羽辰叫師祖嗎？女人應該都不愿意自己被叫老吧？她皺著眉頭給云千夢作揖：“云前輩?！?p> 云千夢看著兩人糾結(jié)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你們不必如此。小辰叫我?guī)熥妫且驗槲規(guī)煾概c他曾祖是同輩論交?！?p> “曾祖……”聞意嘴角有些抽搐。所以藥王當真活了三百年？
云千夢向聞意友善地點點頭，笑道：“我?guī)煾鸽m活的久些，但他常言道他是借了天地之壽。而我不過是借了他老人家的名號罷了。”
聞意似懂非懂：“藥王……只收了你一個弟子？”
云千夢白了狄羽辰一眼，掩唇笑道：“這話都是小辰說的罷？藥王谷并非你們所想的那般，我藥王谷亦有許多優(yōu)秀弟子，只是我?guī)煾该麣獯螅瑢⑺麄兊娘L采給蓋過了?！彼蚰悄凶诱姓惺?，為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和凝師兄?！?p> 和凝只向兩人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坐在一邊。
云千夢問了問兩人在這云起鎮(zhèn)的原因，得知穹平兩位長老到此探查，沉默了一會。聞意好奇她的態(tài)度，卻見她笑道：“今日我還有事，不便上門拜見了?！?p> 狄羽辰點頭表示理解。云千夢便飄然起身，招了那掌柜出門了。和凝一直跟在她身后，只是沉默寡言。
聞意對于云千夢突然冷下來的態(tài)度有些摸不著頭腦，用手肘捅了捅狄羽辰：“藥王谷跟穹平門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