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 砥柱河流僊掌日,死前恨不見中原(2)
“請,請進(jìn)?!睆埧b這個(gè)守墓人所住的屋子可以稱得上是簡陋,四面墻壁斑駁不堪,屋頂還有些滲水。屋內(nèi)家具唯一桌、二椅、一床、一柜而已。周漣跟著進(jìn)來,便沒有地方坐了,只能站在一旁。張縝用一只舊水壺在一只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粗瓷碗中為符希仲沏了一杯茶葉沫,張縝說道:“寒舍簡陋,長官莫怪哈?!?p> 符希仲道:“豈敢。承蒙老先生相召,不勝榮幸。那個(gè)……在下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睆埧b道:“長官但說無妨?!狈V俚溃骸疤锰么竺鞒聂斖?,陵寢竟在如此無人知曉的地方,其墓碑便暴露在外,也無遮擋保護(hù),這怕是不甚妥當(dāng)。老先生可有意愿,重修這魯王墓啊?”
張縝道:“我怎么不想?我家世代祖先的愿望便是將這魯王墓修葺一新??墒悄阋部吹搅耍壹沂朗来诖烁?、打漁,僅夠糊口,實(shí)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錢來修這魯王墓。我今天請你進(jìn)來便也是為這事,這大清也亡了,我們也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看你也是個(gè)當(dāng)官的,能不能跟政府說說,幫忙修修這魯王墓?”符希仲還未來及說話,張縝又道:“當(dāng)然,我也不會讓你們政府白出錢,我手里有塊玉,是我家祖宗傳下來的,只有守墓人才有資格保管它。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錢,但至少是個(gè)老物件,我愿意把它捐給政府?!?p> 張縝說著,便打開了身后柜子上的舊鎖,從中取出了一只小木盒子,遞給了符希仲。沒想到符希仲打開一看,震驚得無以復(fù)加。張縝道:“怎么了長官?這塊玉很值錢嗎?”
符希仲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這……這玉佩,我在我夫人家中見過,一模一樣?!睆埧b也是一驚,說道:“這怎么可能?這玉佩一直在我家手里,從未給外人看過,你怎么可能見過?”
符希仲說道:“我是見過的,只不過那只和你這個(gè)模樣相同,上面雕的龍方向卻是反的?!睆埧b忽地想起了甚么,一瞬間只覺通體冰冷,他亦是顫抖著問:“敢問令正[指夫人。]……可是姓虞?”
符希仲點(diǎn)點(diǎn)頭道:“對,她姓虞?!睆埧b忽地?zé)釡I盈眶,雙手合十,對著上天說道:“祖宗保佑,我找到了,終于找到了,祖宗的心愿終于達(dá)成了?!睆埧b對符希仲說道:“長官,可否讓我見見夫人?”
符希仲低首不語,只嘆了口氣。周漣在旁說道:“您老恐怕要失望了,因?yàn)榉蛉怂诖箨?。”張縝的心瞬間從巔峰跌到谷底,他落寞地道:“原來……還是見不到……”
符希仲道:“老先生與拙荊家,可是有些淵源?”張縝道:“豈止是有淵源!我家便是替虞家在守這個(gè)魯王墓。我那個(gè)先祖母,便是虞家人的手下。這塊玉佩,便是虞家人給我先祖母的。這玉佩本為一對,玉佩上的雙龍相對,虞家人持一只,我家持一只,兩家有事便執(zhí)此信物,相互照應(yīng)。只可惜呀,這么多年了,我們從來沒見過虞家人長甚么模樣?!?p> 符希仲將那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盒中,說道:“說來我也算是半個(gè)虞家人,老先生見到了我,便同見到虞家人一樣。老先生若有甚么要求,盡管向我提,在下定會傾力相助?!?p> 張縝道:“我沒有別的要求,唯一的要求便是重修這魯王墓,這也是我、我們張家人,最大的愿望了?!狈V俚溃骸袄舷壬判模V俣ú蝗杳?。”
從魯王墓出來以后,符希仲盯著天邊的一輪殘?jiān)拢氐溃骸败擦?,這也許是我這輩子,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公元一九五九年冬,蔣中正巡視金門,指示金門縣政府在太武山小徑建筑新墓,并于公元一九六三年二月四日為魯王舉行安葬典禮。墓園靠山面海,可眺望大陸山河,依天然形勢成三級梯狀,距離墓園門口最近的是牌坊,而后為黃蓋亭,亭中安置千斤鼎,最后則是石塊砌筑的圓形新冢。至今每年農(nóng)歷五月十五日魯王誕辰日,金門縣都會在魯王墓舉辦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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