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鮮血洗禮
“你看上去有些沮喪,需要我的幫助么?我可以給你一些慰藉?!?p> 歐加卡斯注意到了諾頓此時的茫然與痛苦,他站起身取走了諾頓手里的自弒短刃,又仔細的端詳了一眼受傷的那只手掌,手掌中被短刃劃開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
但諾頓始終沒再向歐加卡斯開口,他只是看著歐加卡斯平靜的雙眼,似乎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看來你是不愿意開口了,但讓我來說的話……一個連教堂門都沒有走出幾步的人,不管對這個世界有什么想法或者見解,那都是錯的。”
“現(xiàn)在的你是想不明白的,也許在懺悔之路的盡頭,你能窺見到這個世界的真相?!?p> 歐加卡斯看出了諾頓此時的困頓,他的迷茫來自于他對這個世界的不理解。
諾頓確實對這個世界感覺到了陌生,但原因絕對不只是因為穿越而已,他總感覺這里的世界和自己原本的世界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但又沒辦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
“隨我來吧,既然你已經(jīng)在我面前和奇跡溝通過,身為見證的我就必須教會你一些東西。”
歐加卡斯說著向教堂一側(cè)的小房間走去,諾頓想了想,那是之前歐加卡斯扶那位金發(fā)婦女休息的地方。
對于歐加卡斯巨人一般的身軀而言,休息室的門顯得有些小,他彎下半個身子從中擠了進去,里面的布置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之外,只剩下一些被疊放在周圍的被褥。
那位菲羅倫斯家族的太太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張?zhí)鹤?,她比之前跪在地上的時候要虛弱很多,臉上基本上失去了血色,連金發(fā)也失去光澤變得黯淡,但就算如此,依然也能感覺到她美麗的容貌。
“我們不會打擾到她的休息么?”諾頓有些小心的輕聲問著。
“她醒不來的,她已經(jīng)透支了她的生命,現(xiàn)在還有呼吸都已經(jīng)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p> 歐加卡斯始終保持著他那異常平靜的語氣,“她的孩子正在經(jīng)受黑霧的折磨,這一次的黑霧還在凝聚,而且沒有出現(xiàn)消散的勢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的孩子會在明天晚上死去。”
諾頓沉住氣慢慢聽著,他被歐加卡斯話里的平靜嚇到了,這真的是一位神父么,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這位金發(fā)婦女和她的孩子估計都要死了吧?但身為神父的歐加卡斯卻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歐加卡斯從金發(fā)婦女床頭邊上的小桌子上拿走了那個瓶狀物,之前這個瓶狀物被歐加卡斯的巨大身軀擋住了,以至于諾頓進來之后根本沒看見,不過等他拿到諾頓面前的時候,那瑰麗異常的血紅色又一次出現(xiàn)在諾頓面前。
“這是菲羅倫斯太太的圣血瓶,已經(jīng)被她的信仰和鮮血填滿了?!睔W加卡斯向諾頓說明著。
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諾頓耳邊響起!
沒有任何預示,歐加卡斯身體的爆發(fā)力又一次突破了諾頓的想象力,諾頓都還沒看清楚歐加卡斯的動作,圣血瓶的瓶身就已經(jīng)被歐加卡斯按在諾頓的臉上瞬間爆開,在巨力的作用之下,圣血瓶在諾頓的臉上碎裂,諾頓就像是被人用錘子重重的敲了一下腦袋,他一瞬間只感覺頭昏腦脹,甚至連痛覺都時而出現(xiàn)時而消失。
他站不穩(wěn)身子,踉蹌的后退了一步,但立馬……一種強烈的灼傷感在諾頓身上出現(xiàn),就像是被火焰炙烤一般,疼的諾頓感覺自己身上的某些皮膚像是被撕開一樣。
諾頓不知所措的用手抹過自己的臉,他想要擦去臉上的血跡和玻璃碎片,但雙手觸到臉上的血跡時,那種灼燒感就立刻在手上升騰而起……
好疼!
他立刻把雙手拔開,同時左右晃動腦袋,想要甩去臉上的血跡。
在緊閉雙眼的黑暗之中,諾頓不知何時摔倒在地,身上像是起了一場越燃越烈的火,隨著圣血瓶灑在身上的血液透過布衣觸碰到諾頓的皮膚時,比之前更加無法忍受的疼痛開始在肌膚上出現(xiàn)。
但諾頓在黑暗中感受到不僅僅只是疼痛,一種古怪的感覺正在透過皮膚滲入他的四肢和內(nèi)臟,雖然依然像是火烤一樣無法忍受……但諾頓也感覺到自己身軀在疼痛中變得堅韌。
這難道是一場磨礪?
隨著時間消逝,身上出現(xiàn)的那所不能忍受的灼燒感也在慢慢消逝嗎,最后諾頓緩緩睜開眼,他強忍著手里的疼痛,用手背擦去了眼上的血液。
睜開眼的瞬間,就看到了歐加卡斯正站在那邊,一步都沒有動過,他淺綠色的平靜雙眼正默默的看著諾頓。
諾頓痛苦的呼吸著,只有這時諾頓才有機會去感受自己的身體,身上幾乎染滿了血污,臉上也是深紅一片。
他的身上浸滿了冷汗,牙齒在忍不住的打著冷顫,身上無力的四肢垂在身側(cè),身上許多處的肌肉都因為疼痛在無規(guī)律的抽動……
現(xiàn)在他每吸入一口空氣,都能感受到內(nèi)臟所反饋的劇烈刺痛,但疼痛之后,是力量感的回涌。
諾頓感覺到他正在變強,雖然身上還有著各種之前劇痛留下來的后遺癥,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聚水池一樣,有著力量慢慢如水流一般的流淌入水中。
“你想要殺掉我么?”諾頓有氣無力的說著,盡管他知道歐加卡斯可能是為了幫他。
“這是一場洗禮,如果想要重回這個世界,你必須沐浴在這個世界的鮮血之中?!睔W加卡斯眼里露出一些驚訝的神色,“但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可以在鮮血洗禮之中不發(fā)聲喊叫的人?!?p> 諾頓是故意強忍住疼痛不發(fā)出聲音的,他不知道為什么,但他就是不愿意去因為疼痛而喊叫,可能是喊出聲太丟人了吧,他在心里這么想著。
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因為站不穩(wěn)而一手撐在邊上的墻壁上,一種莫名的感覺在他身上,諾頓感覺自己似乎在開始某種蛻變。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懺悔者是啞巴,不出聲的。”他喘著氣向歐加卡斯慢慢的說。
歐加卡斯少見的露出笑容,“是我犯蠢了,我把你還是個懺悔者的事情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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