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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霞綺夢

第三十六章 引發(fā)血案

紅霞綺夢 大菲的歐尼 2661 2019-04-03 23:31:55

  當(dāng)我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時(shí),我已站在燈火通明的大堂中央,段青沉著臉坐在主座,泰然自若,看不出喜怒,像往常一樣端著茶盞,吹了吹蒸騰的熱氣,瞧了我一眼,垂眸,啄口清茶。

  眾女人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兩側(cè),王夢媛嘴角彎彎,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宋夫人事不關(guān)己,左瞧瞧右望望,饒有興味,劉夫人憂心忡忡,似是擔(dān)心,瞧我一眼,不知說什么好,膽小地低著頭,扭攪著一塊方帕,荊夫人一貫處事不驚,置身事外。

  我環(huán)顧四周,視線最終落在那一抹墨綠色衣袍上,府內(nèi)上下輕手輕腳,生怕弄出點(diǎn)聲響,惹段青不高興,一種鬼氣森森的氣息,讓人心里甚是不安。

  “李側(cè)妃沒有話對本王講嗎?”

  他的語調(diào)很輕,一點(diǎn)不像是在質(zhì)問,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狠戾,卻讓我情不自禁顫抖,我大概猜出所為何事,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決定實(shí)話實(shí)說。

  “妾身不小心打碎王爺?shù)幕ㄆ?,?shí)在不該?!?p>  “本王以為你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挑明,想不到你愚蠢至極,膽大包天,不經(jīng)我允許擅闖前院,你以為憑你的身份可以隨便出入嗎?說得好聽,你是本王的側(cè)妃,說得不好聽,你連青王府的下人都不如!”

  那近乎輕蔑的眼神漸漸激怒了我,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我討厭他用這種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是他的奴仆,匍匐在他腳下?lián)u尾乞憐,更討厭他那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難道,他是青王,我就該對他唯命是從?

  “王爺,您可能不記得,妾身是皇上做媒,天地為證,八抬大轎嫁入王府,妾身可有說錯?至于府內(nèi)的規(guī)矩,妾身不知,前院門口也沒貼告示說李側(cè)妃不得入內(nèi)的字樣,古人云,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忤逆他,段青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繼而,眸中變得深邃復(fù)雜起來,隱忍著怒氣,像是一座隨時(shí)可能要爆發(fā)的火山。

  “聽側(cè)妃而言,是本王的不對了?”

  “妾身不敢,只是不想因一個花瓶影響我們夫妻感情,破壞府內(nèi)的和氣,家和萬事興!摔碎王爺心愛的物件,是妾身不對,妾身愿意賠償,以消王爺?shù)呐瓪??!蔽覙O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怒火,心平氣和,努力迎合他把事情解決。

  段青皺眉,深邃的眼睛蒙了一層霜,厚重的喘息聲,證明他的盛怒:“王勇!”

  “奴才在?!蓖跤孪破鹨陆菃蜗ス虻?,跪在我身側(cè)。

  “下去領(lǐng)罰!”

  我垂眸的余光,只見這七尺男兒的背脊輕輕抖動了一下,便應(yīng)下,退了出去。

  “本王一筆一筆跟你算!側(cè)妃,怎會想到到本王的院子?軍事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你恐怕另有所圖吧?”

  盜取軍事機(jī)密可是死罪,輕則我一人斬首示眾,重則李府滿門抄斬,這壞心眼的男人竟然狠心給我扣這么大的帽子!難道非要治我于死地嗎?看來今晚不能如我所想,平安度過,既然逼到絕境,還有什么可怕的。

  “好奇,看看!”

  “看看?”

  想不到只是個花瓶,令他如此決絕,步步緊逼,恨不得掐碎我的喉嚨,在王勇下去領(lǐng)罰的剎那,滿心的內(nèi)疚和憤怒像根粗壯的絞繩錮在我的脖頸上,越縮越緊。

  “因?yàn)闆]去過,沒睡過,好奇瞧瞧,這府內(nèi)的女人天天削尖腦袋想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我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軍事機(jī)密也說得出來?真是荒唐,我李墨想去的地方,有一百個理由,那我就答個床幃之事,比一比。

  這么隱晦的話被我理直氣壯地說出來,除了段青,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段青的臉色鐵青,雙眸暗了又暗,瞇著眼睛說道:“怎么,側(cè)妃,你想睡?”

  “不稀罕!”我的怒火猶如決堤的洪水,一發(fā)不可收拾,這些日子的委屈,壓抑,憤怒,一泄而出,像是看不到他的暴怒,又火上澆油補(bǔ)充一句,“只是不小心弄碎了花瓶,王爺也別繞圈子,罰了妾身,大家也好早休息不是?!?p>  “做錯事,竟然不知悔改,理直氣壯!你真是無藥可救!”氣得段青抄起手邊的茶盞像我擲來。

  一聲脆響,低下頭便見到腳邊的茶盞碎了一地,我的視線染上一層血色,一滴,兩滴,紅色斑點(diǎn)像盛開的杜鵑花,一朵朵綻放,越來越多。

  抬頭望著紅彤彤的段青,他表情一愣,失了剛才的怒氣,竟有些驚呆。

  既然不能好好對待彼此,就互相傷害吧。

  我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一呼一吸,證明還活著的聲音,然后視線里見到想躥出人群的小女孩,她抖得厲害,臉色煞白,滿臉是淚,我向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犯傻,事已至此,不要再有人受傷。

  她頓住,只是哭,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幸好不是你,幸好不是你!”我輕輕念叨著。

  血紅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重,漸漸閉合,依稀聽到鈴鐺和清雪的聲音,或許是頭被猛烈撞擊,或是失血過多,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失去意識。

  ……

  “二哥,你在看什么?”遠(yuǎn)遠(yuǎn)看見李瀟在房里鬼鬼祟祟,我好奇地把小腦袋擠到他身前,一探究竟。

  “別碰,這可是爹花了不少銀子買回來的詩集?!崩顬t把我的小腦袋扒拉開,不耐煩地哄我到一邊。

  “什么詩集這么金貴?”

  “這可是大詩人劉文的真跡,世上僅此一本!警告你,別打歪主意,爹可寶貝得緊,我拿來偷瞧幾眼。”

  我不以為意地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本親手寫的詩集嘛!

  越是神神秘秘,我越是要得到手。

  過了一天,趁李毅外出,我從他的寶貝箱子里偷出詩集,左瞧瞧,右看看,沒什么特別,字跡是秀麗好看,賞心悅目,我用功起來也寫得不差,是不是我的作品也能賣幾個錢,如此便不愁在外面吃喝的開銷,想著想著,突發(fā)興致,拿來筆硯,照著詩集臨摹,可我兩分鐘熱度,半盞茶時(shí)辰不到,瞌睡蟲就找到我,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鈴鐺喚醒我時(shí),只見詩集有幾頁紙已被毛筆的墨跡印成黑漆漆一團(tuán),心中萬分的懊悔。

  當(dāng)李毅發(fā)現(xiàn)此事,拿著詩集的手不住顫抖,我跪在他腳邊,一邊哭泣一邊懺悔,府內(nèi)一片寂靜,無人敢勸說。

  久久傳出一個沉重、惋惜的聲音。

  “想不到墨兒如此上進(jìn)好學(xué),回房抄寫詩集一百遍吧!”

  “爹,你不怪墨兒啦!還是爹好!”我抱著李毅的大腿又哭又笑。

  “快起來吧!惹禍頭子!哎!”李毅無奈地嘆口氣,不忍心再瞧一眼糟蹋了的詩集。

  “爹,墨兒以后會聽話,再也不惹您生氣?!蔽覔涞嚼钜銣嘏膽驯В惺苤麑櫮绲母笎?。

  這就是父母對子女的愛,包容,無私,不求回報(bào)的愛。

  “夫人,你醒啦!”

  睜開眼便見到又哭又笑的鈴鐺,和一旁面露焦急的清雪、清風(fēng)。

  “大夫說,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就好?!?p>  撫上額頭,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漸漸回想起那夜的驚悚。

  “我沒事,別哭了,你們也累了,下去吧,我想再睡會?!蔽冶尺^身,不再理會她們。

  鈴鐺含著淚被清雪拽出了房間,門被輕輕掩上。

  空蕩的房間只剩下我一人,漸漸已習(xí)慣這種孤寂,內(nèi)心的痛楚怎么向鈴鐺傾訴,她會比我更苦,不如就埋在心里吧,我自己承受。

  剛才的夢境太美,醒來后,心里空落落,有種不愿再醒來的念頭。我一直以為嫁到青王府,我們就是一家人,家人又哪來的仇和恨?我錯了,他永遠(yuǎn)是五皇子,是段青,不會是我李墨的夫君,他不可能像爹一樣,原諒我的任性、我的倔強(qiáng)。我弄錯了我們的位置,這次算是徹底明白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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