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相(6)
等到聚會結束,已是凌晨一點多鐘。
“緣知原味火吧”門口,張明攔下一輛出租車,安好和彤彤坐車走了,彤彤喝的有點醉,安好和張明二人幾乎是架著她上的車。
又一輛車過來,張明迫不及待的拉扯著王思雨上了車,王小曉緊接著也上了車,搖下車窗:“我送她回去,”還沒得張明說什么,車已經開了出去。
現在就剩李安、張明和朱佳三人,“海星大廈”樓下一如既往的寧靜,白天的喧囂散盡,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幾個醉漢在不遠處的啤酒灘上和攤主爭論著。
他們三人,誰也不動聲色。
“安子,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張明發(fā)話了。
“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李安面對好哥們兒冷冰冰撂下這句話。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張明身邊,見李安態(tài)度堅決,張明坐到后排:“不管他了,咱們先回”。
司機聞聲默默點點頭,車子穩(wěn)穩(wěn)駛出鬧市區(qū),上了公路。
朱佳正準備攔下不遠處駛來的出租車,李安莫名其妙來了一句:“要不,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再去坐會兒?”
“不用了,已經很晚了,該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車停下來,司機搖下車窗:“姑娘您要去的地兒遠不遠?”
她不明白司機為何會來這樣一句:“師傅您這是?”
“姑娘你別誤會,我老頭子今天都跑了一天車,兒子說好要來換我,結果臨時有事兒,你看都這個點兒了,這身體…”
“大叔你不用擔心,我家離這兒就十分鐘的路,要不是天黑不安全我早就走回去了,”
“那行,我送您,”
她剛握住車后門,他的一雙大手卻輕輕按住了門把手,“大叔,打擾您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大叔笑容滿面:“小伙子好好哄哄女朋友,女孩子是要靠哄的,”
他的語臉上拂過一絲波瀾,是啊!要她真是自己女朋友該多好,這是他求之不得的。
她有些生氣“李安,多年不見你還是這副德行不改,我以為你早都變了,看來都是裝的,”
“佳…”他想向她解釋來著。
“行,我會給你個合理的解釋,你就說你想不想知道真相吧,”
嗯!什么真相?是他當初莫名其妙逃走的真相嗎?還是那件事情的真相?
“好,地方我定,”
寧城縣大街上,她和他一前一后就這樣走著,她有些踉踉蹌蹌,有幾次他想上前扶她一把,可又怕她生氣。
所以,他只能不靠她太近,以免又產生什么誤會,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全泡了湯。
她挺會挑地方的,麗苑小區(qū)樓下有一家酒吧不錯,地勢偏僻,環(huán)境也不錯,心情不好的時候原主常會去那里,那個地方最好不過。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話不多。
對她這個熟客也只是微笑點點頭。
對他來說,這是他最好的打招呼的方式,每個人心里都有不一樣的故事,不必去深究,彼此知道就好。
待他們坐定,老板端來了兩杯開水:“二位先喝點熱水,深夜還是怪冷的,”
“謝謝!”他相繼也微笑點點頭。
她伏在桌子上,眼神有些游離。
“佳佳,你還好吧!”
“挺好的,只是有些想家了,”
“家?家不就在眼前嗎?她說這話時眼神有點怪,”他也只是疑慮,不敢多問,至少現在他們還沒有熟到無話不談的時候。
“喝口水,”他把她眼前的水再向前推了推,
“嗯!”她端起,咕嘟咕嘟兩口喝了下去。
今晚她在王思雨的軟硬兼施之下喝了足足兩瓶啤酒,這已經達到她的極限了,不過還好,她并沒有醉到不省人事。
“說吧!”
“呃………”
“你真想知道?”
“廢話,不想知道真相我干嘛大半夜不回家,陪你在這兒嘮這些廢話,”
“你想聽什么?”
“說不說?不說我回家了,”
“你還是老樣子,”
“你是說我咄咄逼人是嗎?我就這樣,要說改變,你又何嘗不是,你敢說你自己也一點都沒變嗎?”
“如果真說我變了,大概就是我比十幾年前變得更加堅強了,這種改變是在一步一步逼迫之下形成的,它就像我的殼,堅硬如鐵,如果不這樣,我恐怕早就橫尸街頭了,”
他:“……”
李安,趁著我還有耐心你就說吧:“當年你為什么不辭而別?害得我背著那個黑鍋熬過那些被人非議的日子。”
“是什么?”他的語氣有些質疑。
呵!別裝了,如果當年不是他那有錢的老爸把“女魔頭”給告了,第二天他又像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她就不會被老師誤會,也不會因此失去最好的朋友。
天知道,那段時間她是怎么熬過來的。老師凌厲的眼神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一點一點刺穿她的心臟再拔出來,再刺進去,傷口一次比一次深。
最可氣的是,連班里那些學渣都可以隨隨便便將她侮辱的體無完膚。
她想辯解的,可是有什么用呢?連父親都說是她矯情,是她心理作祟。
不知什么時候,雙眼早已模糊,他看著她一點點變化的神情,一時間語塞,該怎么安慰她好呢!
“李安,說吧!”她早就想要他的一個解釋,她背過身擦去淚水。
“那天放學我沒和他們一起出去,”
朱佳知道,他說的是約架的事,每隔一段時間他的臉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為此她總嘲笑他,他呢!一臉不屑。
他總是一個人去赴約,沒辦法,他就是這么孤傲自大,這也是后排那幾個男生看不慣他的原因所在。
他明明也是學渣,理應和他們同流合污才對,可他偏不,偏要做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這就怪不得他們了。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放學我就是不想早早回家,可那天,我就那樣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門口,”
“我知道,我媽肯定不會在家,那個時間點她正和隔壁那幾個女人打得不可開交,”
“你知道嗎?我到現在都討厭那種聲音,”
“是它毀了我們一家三口,不,也不完全是它,它只是個消遣寂寞的東西而已,操控她的人才最可怕,”
“我媽以前不那樣的,她會在我放學后,為我做我喜歡吃的菜,”
“盡管我爸時常不回家,她還是會做他的份,她說,他累了就會回來,我無所謂,他不回來才好,”
她發(fā)現他的情緒有些激動,她有些后悔,不應該這樣逼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