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摘星踏斗

第八章 奪魂釘雙虎喪命

摘星踏斗 張重明 2593 2019-02-12 22:39:45

  “臭李夜墨慢些!你是匹馬嗎?背著兩個包裹還能走這么快?!?p>  翠屏山小住了兩日,鐘曉突然想去徐州瞧鐘難走鏢,又拉著李夜墨下山。

  匆匆趕了兩天,剛過了烏荑山不久,一條寬闊平坦的大路向前展開,兩側(cè)被突起的巖石圍著,一路上不見一個行人。鐘曉走得乏了,愁眉苦臉的蹲在地上,一邊用手指在地上畫圓,一邊不住的抱怨。

  李夜墨止住腳步,擺擺手苦笑道:“曉兒,剛才莫不是你自己嫌慢,現(xiàn)在怎么又抱怨起我來了,好不講道理,不講道理……”

  鐘曉撅著嘴埋怨道:“誰叫你輕功好,連走幾十里路都不歇氣,我可不行,我就是牛馬也該吃兩口草了!”

  李夜墨指了指肩上的兩個包裹,笑道:“牛馬在前面走哩,鐘姑娘給不給賞兩口草吃?”

  鐘曉咯咯的笑,拔出兩根草莖,遞給李夜墨道:“乖,吃點草休息一下?!?p>  李夜墨無奈地搖搖頭,又回走幾步,伸手順勢把鐘曉拉了起來,笑道:“曉兒,你自己說要來找你爹,按照他們的腳力,該是今天到達徐州,今晚住上一宿兒,最遲明天又該回浮陽了,要是咱們今天到不了,錯過就不好了?!?p>  鐘曉苦著臉,嘴巴撅的老高,可是不能否認李夜墨說得有些道理,甩著手里的兩根小草喃喃道:“對對對,你都對,可是我腳都走疼了,早知道就該找匹馬來?!闭f完上下打量著李夜墨,輕輕一笑。

  李夜墨連忙道:“喂,這位姑娘!我這匹馬只載包裹,人是不載的?!?p>  鐘曉拉著李夜墨的衣袖撒嬌道:“好李夜墨,那你就把我當(dāng)做一個包裹吧!”

  李夜墨笑道:“這么圓滾滾的包裹本馬也是不接的?!?p>  鐘曉聽李夜墨說她胖,便不能饒他,扯著李夜墨衣袖,作勢要打,李夜墨錯著步子躲閃,一路二人打打鬧鬧,竟也不覺得累了。

  “臭李夜墨你瞧,前面草叢里是不是有個人!”

  鐘曉瞧見不遠的草叢里似乎有一個人影橫躺在地上,出聲驚奇道。

  李夜墨原也瞧見了,可他江湖上游歷久了,知道這世上哪天不在死人,可憐的人和事便如煙海沉浮,縱是在世佛陀也救之不盡,眼睛看到,心里卻實在不想理會,便道:“曉兒,快些趕路吧,怕是你看錯了,我瞧那只是件破衣裳!”

  “怎么會錯?那你等我,我過去看看!”鐘曉說著就提步走了去。李夜墨擔(dān)心有危險,四下望了望,趕忙跟上鐘曉。

  “啊——爹!”

  鐘曉驚呼一聲,草叢里的人不是鐘難又能是誰。

  再看鐘難的右手,齊掌斷開,僅僅用破布條纏裹,紅色的肉,白色的骨,黑褐色的血痂還裸露在外,氣息奄奄,已是半步趕赴黃泉。

  走時還是那個慈愛溫和的鐵打漢子,此時卻如同一團爛肉躺在荒地里無人問津,鐘曉淚水一下就洶涌而出,抱著鐘難大聲呼喊,鐘難卻給不出半點反應(yīng)了。

  李夜墨背著昏迷不醒的鐘難,鐘曉背著兩人的包袱,飛也似得轉(zhuǎn)向最近的烏傷城,急尋了大夫重新給鐘難上藥,包扎殘肢,又害了鐘曉不少眼淚。

  尋客棧時,接連幾家都怕傷者死在自己家,沒半點好氣的將三人趕了出去,直求到第五家,鐘曉急得臉色慘白,淚眼漣漣,店家看著實在可憐,這才騰出柴房留下三人。

  在客棧修養(yǎng)了三天,鐘難終于悠悠轉(zhuǎn)醒,看到李夜墨氣得差點又要昏闕過去,又打又罵,聽曉兒說道,李夜墨背他走了十幾里,這才慢慢安靜下來,將當(dāng)日的事說給二人。

  當(dāng)說道路上遇到大梁山雙虎剪徑,兩人都是眉頭緊鎖。

  當(dāng)說到斷尾求全,先是白玉觀音,后是金絲軟甲,兩者都是不出世的重寶,最后竟都只是舍棄的斷尾,真正押運的卻是即墨家失傳的摘星玄葉手!

  兩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最后說到馬常為這次走鏢賠了性命,自己搭進去一只手,卻還是丟了鏢!

  成摘星玄葉手者主江湖,雖然不知道寧王是怎么得到了這本秘籍,然而丟了秘籍,得罪了寧王,鎮(zhèn)遠也就完了……一想到多年心血付諸東流,鏢旗折了,家也沒了,鐘難,鐘曉不禁又流下淚來。

  “鐘前輩節(jié)哀,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難道不是把摘星玄葉手秘籍找回來嗎?”李夜墨道。

  鐘曉擦了擦眼睛,用力拭干眼角的淚水,認真道:“對,鎮(zhèn)遠沒完,只要在寧王知道前找回秘籍我們就只是延誤了時日,不算失信丟鏢,鐘家父親丟的鏢,鐘家女兒一定要討回……”

  “你、你討什么討……去送死嗎?”鐘難猛得從床上坐起,打斷道,壓到傷臂,痛得咬牙切齒,又補充道:“要討也是我去討,曉兒啊你不懂的,江湖的事你不懂的……”

  “鐘前輩,可不止是曉兒,還有晚輩,我也愿幫前輩去奪回秘籍,晚輩愿聽候鐘前輩差遣?!崩钜鼓?。

  鐘難本來就不喜歡李夜墨,因為他救了自己才不便趕人,此時搭話,斷不容他,冷笑道:“李少俠,你是想幫鎮(zhèn)遠,還是想得摘星玄葉手?是想去奪,還是想去偷?”

  李夜墨眉頭一皺,正欲答話,鐘曉扯著鐘難道袖子道:“爹,你都說了那兩個賊人不好對付,我們就更不該窩里斗了?!闭f罷,又用手扯著李夜墨的衣袖,笑道:“還好這家伙自己肯站出來,如果我們?nèi)Ω赌莾蓚€賊人他不愿搭手,我才不肯呢!”

  李夜墨瞧著鐘曉臉上還帶著淚痕,卻要過來笑著安撫他,不由心里一痛,暗罵自己:“李夜墨啊李夜墨,曉兒家如今陷入困境,正需要幫助,你難道連些委屈都不能受嗎?”正色道:“鐘前輩對晚輩抱有偏見,但晚輩卻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為鐘前輩添些許助力,李夜墨如有其他心思,甘墮無底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鐘曉臉色一白,扯了扯李夜墨的袖子,顫聲道:“笨蛋,胡說些什么……”說著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好似李夜墨已經(jīng)死了。李夜墨心疼,心里直罵自己蠢,忙道:“還沒死呢!沒死呢!我本就真心幫鐘前輩,自然還要活到一百歲……不,要活到一千歲呢!”

  鐘曉撲哧笑道:“呸,你又不是王八!”

  鐘難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李夜墨道:“鐘前輩說那兩個賊人在烏荑山劫了鏢,此時過去了七天,不知賊人是否離去,夜墨以為不如我和曉兒先去烏荑山探探賊人去向,稍后再考慮如何奪回秘籍!”

  鐘曉忙舉手道:“同意,我同意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

  鐘難想說自己去,不用曉兒,可此時全身乏力,翻身都困難,更不必說翻墻過戶,身邊又實在沒有別人,支支吾吾,老臉憋的通紅,嘆息道:“曉兒武功又差,江湖閱歷又少,老頭子這里求李公子能否多照顧些她,莫讓她傷著?!?p>  李夜墨笑道:“鐘前輩其實不必和我客氣,叫我夜墨便是了,我和曉兒同去,只和她商量行動,多個人總多一分計策,探訪山寨的事,她想去我還不準(zhǔn)哩!”

  鐘難臉色緩和了些,道:“那就好,這事艱險,賊人們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慣匪,你也要多加小心!”

  李夜墨,鐘曉都道:“那是自然!”

  服侍鐘難喝了藥,更囑咐店家記得按時送些吃食來,兩人就趁著天色,去烏荑山了。

  再到烏荑山下,天已完全暗下來,鐘曉在山下等候,李夜墨一人施展輕功向山上掠去。

  所幸,烏荑山本就是一座小山,李夜墨輕功又好,不多時便看見一些圓木搭建的矮屋。

  約莫有七八間,連作一排,旁邊另外搭建了左右兩個瞭望的高臺,被一圈樹籬圍在當(dāng)中,樹籬上又發(fā)出新枝,隱在黑漆漆的樹林里,倒也不易看到。

  奇的是這個時候并不太晚,整片山寨卻不見一點火光,李夜墨心道:“難道賊人已經(jīng)回到大梁山,不在這烏荑山了?”

  當(dāng)下也不敢貿(mào)然進去,摸到瞭望臺下,靜靜等了一刻鐘,半點人聲也不曾聽到,又繞到寨子旁,聽不到一絲動靜,卻隱隱聞到淡淡的腐臭味。

  李夜墨心道:“看來這群賊人真的去了。”不由又擔(dān)心起來,這樣秘籍就更難找回了。

  正想走進寨子探探究竟,才走了兩步,月光一偏,忽然看到寨子里的一棵大柳樹下,一左一右立著兩道身影,背都緊緊靠在樹干上,若不是正對月亮照出人影,根本無從察覺!

  李夜墨忙蹲下身子,靠著矮屋的墻掩在草叢里。

  “居然還在這里,這兩人很大可能就是雙虎,不知道發(fā)現(xiàn)我沒有,這些賊人真夠古怪的,有人在偏沒點人氣,奇也怪哉,不睡也不點燈,不動也不說話,也不知道在練的什么邪門武功?!?p>  李夜墨暗自揣測,盯著二人,只等這兩人一有動作自己便溜之大吉。

  初秋的夜已經(jīng)開始變冷,李夜墨咬著牙,哆嗦都不敢打,生怕被發(fā)現(xiàn),打探不成,反倒打草驚蛇。

  天漸漸亮了,李夜墨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悄悄退了出去,在寨外的樹上掩住身形,等寨里人出來。然而,直等到晌午卻沒看到一點人影,炊煙也不曾看到,李夜墨暗罵道:“大梁山的草賊都是練死人功的嗎?白天不出來劫道,連飯也不吃熱的!”

  索性又摸向寨子,從瞭望臺的后面繞了個遠,穿過密林,也沒看見望哨的嘍嘍,正暗自思襯難道昨夜走了眼?

  遠遠又看到了昨天夜里的大柳樹,柳樹下確實有兩個人,一個又矮又胖,形容猥瑣,一人瘦且精干,宛若金剛,果然是都背靠柳樹,以一種背靠背的姿態(tài)保持著。

  李夜墨心道:“這兩人應(yīng)該就是鐘前輩說的笑面肥虎,不笑枯虎了,不過從昨天夜里就立在這,直到今天,這是什么武功?”

  李夜墨蹲在樹叢里,像個獵手,獵手必須比獵物更有耐心,不然很可能獵物就成了獵手,獵手就成了獵物。

  眼看太陽一點點又要落下,李夜墨從昨夜就沒進過一點湯水,整座山寨也沒進過一點湯水。這座山寨空蕩蕩的,李夜墨從始至終也只見到了兩虎。

  兩虎就這樣背靠背立了一夜又一天,不動不說話,不吃也不喝,仿佛是死了一般……

  死了!李夜墨心頭猛得一跳,難道真的死了?兩虎的武功算得上江湖上一流的好手,誰能殺得了他們!

  正想著,李夜墨瞧見天空里落下一只烏鴉,夕陽里,呱呱叫著盤旋一陣,落在肥虎的肩頭。李夜墨下意識的把頭一縮,實在是這只烏鴉是這座寨子里少有的會叫會動的東西。

  再定睛看時,那烏鴉正啄肥虎的臉,一嘴帶下一塊肉來,李夜墨眼睛瞪的老大,真的死了?

  從樹叢里跳出來,連踏幾步就來到大柳樹前,驅(qū)了烏鴉去,不由眉頭一皺,果然是死了!

  兩人死得干凈利落,看不出反抗痕跡,都是一根約莫半尺的細長鐵釘穿過喉嚨,又插在了柳樹上,死后頭自然下垂,蓋上了鐵釘,所以之前李夜墨才會以為兩人背靠柳樹而立。

  李夜墨又打開了幾個矮屋,傳出一股惡臭,眼睛還沒適應(yīng)昏暗的環(huán)境,幾只老貓大小的老鼠就“嘰嘰”叫著從門穿出。李夜墨這才看清臥榻上一排山賊嘍嘍或坐或躺,皆是一劍封喉,像是還未睡醒就讓人抹了脖子,各人兵刃都還立在門后。

  嘍嘍有一百余人,那人竟不曾多走一劍,雙虎都是一流高手,卻都被貫穿喉嚨釘在柳樹上,劍法卓絕,暗器無雙,江湖上有如此造詣的并不多,但究竟會是誰?又是為了什么?

  雙虎若在,鎮(zhèn)遠的問題只在如何從雙虎口中奪回摘星玄葉手,雙虎死了,秘籍若不能在寨子中找到,可就全沒了頭緒。

  李夜墨翻找了一圈,又去摸了摸兩虎身上,沒見秘籍,也不忙細想,忙下山通知鐘曉。

  鐘曉在山下等了一日夜,沒見李夜墨回來,心里又急又怕。終于見李夜墨回來,得知雙虎死了,眾嘍嘍也都一起魂歸西天,不由得大喜,隔日就隨著李夜墨到了山寨。

  鐘曉第一次見到死人,而且一次性就見了一百多個,臉色難看,道:“這些死人真叫人害怕!”

  李夜墨拉了拉她的手,笑道:“死人都不能動了,并不算可怕,活人可要比死人可怕多了,你瞧那個殺他們的人是不是比他們可怕?不過活人卻也不是最可怕的?!?p>  鐘曉好奇道:“那你說的最可怕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李夜墨一本正經(jīng)道:“死人可怕,但只是皮表可怕,活人雖然皮表不可怕,心子里卻可怕極了,所以說活人比死人可怕,不過要說最可怕的卻是既死又活,不死不活的活死人?!?p>  “不死不活?”

  李夜墨忽然出聲叫道:“曉兒快瞧,那人要抓你腳了!”

  鐘曉“啊”地尖叫一聲,扯著裙子三兩步逃向屋外。

  李夜墨捂著肚子笑倒在地上,鐘曉紅著臉,嗔怪道:“壞東西,我可不是被你的話嚇到了。”

  “當(dāng)然當(dāng)然,鐘女俠豈會怕些死人,哈哈,哈哈……”

  “這……這是真的,剛才那個丑家伙要捉我腳呢。”

  李夜墨笑得更厲害了。

  鐘曉臉紅到耳根,貝齒緊咬,指著李夜墨身后道:“還,還笑,還笑,他要咬你腦袋了!”

  “咬我腦袋,哈哈,咬我腦袋!”李夜墨止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手向下一按,卻是一只冰冰涼涼的手,“啊”得驚跳起來,頭都撞在屋頂上。

  這次卻該鐘曉笑了,“他抓我腳你就取笑我,他抓你手你卻跳什么?”

  李夜墨捂著頭嘿嘿的笑,卻想起來這只手剛摸過地上的死人的手,忙扯著袖子把頭上剛摸過的地方擦擦,又把手在身上抹了抹,道:“這么多死人也是晦氣!曉兒,我們快去找秘籍吧!”

  鐘曉點點頭,表示同意。

  二人尋了兩把嘍嘍用的樸刀,在幾間矮屋里翻翻戳戳,找了許久,基本上都是嘍嘍們的瑣碎,沒有秘籍寶物,翻出些碎銀兩,李夜墨嫌棄的擦了幾下,都揣進懷里。

  還有兩間糧房,柴房,堆了些雜物,怎么也不像會屯放財物的地方。

  走到靠近山寨西南角的最后兩所矮屋,打開第一間,里面是個長須的老人,看模樣是寨子里的賬房先生,讓人一劍切了脖子,桌上擺著一盞油燈,攤著沒算完的賬,鐘曉,李夜墨看了看,賊人的賬上盡是些自己定的黑話,看不太明白。

  最后一間修的稍大些的應(yīng)該就是兩位當(dāng)家人暫時的住處,進去一看也十分簡陋,左右兩張單獨的石砌睡榻,上面先鋪一層獸皮,再墊上床褥,比之嘍嘍們的幾十人又臭又潮的通鋪,倒也算得上舒適,中間一張木桌,再多就真的沒了,翻檢一圈卻是一無所獲。

  鐘曉黛眉微蹙,道:“摘星玄葉手的秘籍也是重寶,想來是和其他搶來的寶物放在一處,這該沒錯,只是幾間矮屋都看過了,卻不知道那些賊人把搶來的寶物放在哪了?!?p>  李夜墨四處打量著,道:“烏荑山這寨子小的很,五間嘍嘍的木屋,兩間屯糧食干柴,各類雜物,一間賬房,一間是雙虎休息的,財物之類的料想雙虎也不會放心放到別的地方,不出意外,便在這間屋子里?!?p>  鐘曉也點點頭,贊同道:“這間屋子也很小的,要裝下這些財物,那就在……”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驚喜道:“在這石榻中了!”

  掀開床上的獸皮,下面密密砌著一層石磚,用刀鞘一敲,發(fā)出空洞的響聲,揭了磚下面是一大塊柳木板,提開木板果然剎那間寶光四散,金絲鑄輕寶蟬衣,六尺六白玉觀音,金瓶銀罐,珠玉羅綾,實難計數(shù),兩張碩大的床下竟填滿了各類財物。

  李夜墨笑道:“這伙惡賊好像儲秋糧的田鼠,倒省得我們麻煩!”

  兩人將床下的財物一一搬出來,越搬越欣喜,又越搬越心急,只為床下東西越來越少卻始終不見摘星玄葉手秘籍的影子,直搬空了,地皮都翻了一層,也沒能發(fā)現(xiàn)。

  鐘曉把手里最后的寶物輕輕放在地上,流淚嘆息道:“果然不會這么容易的——”

  李夜墨瞧著鐘曉流淚,剎那間,心頭仿佛翻涌起無數(shù)悲傷的浪潮,一片片直要把胸膛都拍碎了,直想提三尺鋒把這讓曉兒難過的無情天都破開!良久,才拉著鐘曉的手,柔柔開口道:“曉兒……還有我呢。”

  鐘曉笑了笑,抹著眼淚道:“知道的……我知道的,就是有些難過,只要摘星玄葉手找不回來,我家的禍?zhǔn)戮筒恢滥懿荒苓^去。”

  李夜墨沉吟一陣,道:“正是這樣,此時只能找回了尾巴,丟了腦袋仍是不能保全,曉兒,當(dāng)務(wù)之急是弄明白是誰殺了惡賊,然后才能知道去找誰討要秘籍?!?p>  鐘曉拉著李夜墨著急道:“那我們現(xiàn)在趕快去調(diào)查!”

  李夜墨拍拍鐘曉的手背,道:“這個先不急,曉兒,當(dāng)下我們該先把你家留下尾巴藏好,總不能白白放在這又便宜了不相關(guān)的人,等找著了秘籍,以后振興鎮(zhèn)遠時總離不開這些黃白之物,然后我們該去把事情告訴你爹,此事暫沒有頭緒,和你爹商議商議才好,另外我們出來久了,怕他還要為你擔(dān)心呢?!?p>  鐘曉歡喜道:“險些忘記了,還是你思慮周全!”

  兩人就地在山寨尋了工具,就在附近一棵大榕樹下挖了個深坑,將財物都用兩虎睡覺的獸皮裹了丟在坑里。

  李夜墨從中單抽出寶蟬衣,遞給鐘曉道:“曉兒,之后尋找秘籍說不上有什么危險,都說這金絲寶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又本是你們鐘家的寶物,你且把它穿在衣服內(nèi)里,這樣我也安心。”

  鐘曉心下一陣感動,避進樹林里換了蟬衣。

  蟬衣樣式好似無袖的坎肩,因為織好后無法裁剪,只用一根長絲帶從上而下交錯穿過胸前織時留下的兩串窄洞,最后在衣擺下打一個結(jié),蟬衣整體蠶絲金線編成,穿在外衣里面,倒也輕便舒適。

  鐘曉出來時李夜墨已經(jīng)將大坑填土埋平踩實了,又做了些偽裝,二人便急急下山,又折回烏傷城去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