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定蟬機警干練,行事果決,在九江門奉白紙扇的位置,三位門主遇事猶疑時,素來喜歡詢問吳定蟬的意見,而三位門主中,除病睚眥龔慶城府頗深外,另兩位具不是運籌帷幄之輩,如今,大門主與白紙扇都說要滅了劍仙,也就上下齊心,抹袖子干了!
銀菩薩吳珂高呼一聲:“死活不論,結(jié)陣!”
周邊墻頭、高樓之上,忽然跳出幾十個懷抱彩練的白衣弟子,張手一揚,空中彩練鋪陳,羅織成一片七彩天幕,緩緩降下,好似要將斗笠們統(tǒng)統(tǒng)罩住。
“不想死的就趕緊將這玩意切碎!”喬三大喝提醒,等到彩練遮臉再來一波箭雨,保不齊就要在這里翻船。
只是此時彩練還飄在天上,舉起兵器也不能夠到,斗笠們沒有輕功好手,正手足無措間,惡人王冷笑一聲,抓起鬼手喬三的后脖領,倏地扔向天幕。
喬三在空中大罵不休,打著轉(zhuǎn)到了天幕正中,忽然一陣疾旋,白衣弟子們拉扯不住,一個個跌落在地,周邊彩練快速向中央收緊,天幕縮成一顆奇大無比的絹球,攜風勢砸將下來,猶如陀螺,在場中兀自旋轉(zhuǎn)不休。
“放箭!鉤索準備!”銀菩薩再次下令。
一陣密集箭雨匯集過來,此時,這等看得到的攻擊就顯然傷不到斗笠們了,兵器在空里飛掃,羽箭便四散開來,眾人都是個中好手,相比正面飛來的,同伴擊飛的羽箭反而更加危險,眾斗笠默契地拉開距離,避免誤傷。
正中的絹球因為碩大顯眼,此時插了二三十根羽箭,奕難平笑道:“喬三爺不會死了吧!”
丁典緩緩道:“我害死的,他的金子是不是該歸我?!?p> “嘭!”
絹球從中炸開,如同頃刻間被刀光切成一道道飛絮,喬三罵罵咧咧走出來,居然是一點兒傷也不曾受的。
流矢雨過,百十個手持鉤索的漢子將斗笠們分割作十幾個小塊,圍在當中,鉤撓角度刁鉆,激射而出,呼嘯著去鉤腹撓腳,一擲一收間危機四伏,與此同時,十幾張大網(wǎng)被周邊鐵球墜著、在空中啵得張開,撲咬下來!
但凡江湖根基深厚的武林門派,對于來犯者都有一套應對,普通弟子使上這些討巧手段,尋常角色,難撐過一輪,唯有真正步入高手行列,方敢說有些把握。
司徒盛劍仙之位,自不必說,隨惡人王丁典來的百十號斗笠,此時除被奕難平煉成人傀,行動僵直遲緩,因而或中箭倒地、或叫鉤撓扒得血肉翻飛,以及奕難平自己在人群中抱頭鼠竄外,也只有十來個本事不濟、命歸黃泉。
病睚眥龔慶叼著黑漆漆的煙斗,臉前煙霧繚繞,手中摸出兩把尺許短刀,“垃圾清理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看我們的了?!?p> 赤地玄武陳北伐掌中盤龍棍虎虎生風,長嘯一聲,道:“九江門的好漢子們,隨我宰了這群不開眼的雜碎!”
火麒麟葉斷山氣勢陡升,赤紅須發(fā)根根挺直,“看我嚼碎他們的骨頭!”
九江門十三位堂主及其堂下主事、骨干、弟子,均是山呼海嘯,圍著斗笠們沖殺過來。
司徒盛劍仙之威,不可小視,三位門主、金銀堂主、銅羅漢吳棲鳳、千足蜈蚣霍加、蛇蝎雙俠,九人一齊搶攻司徒盛,
鬼面魔蛛尼扎木一捏劍珠,六把劍在左右手中張開,胖大身材的背棺蟾蜍巴特爾橫棺在前,對面的鬼手喬三拖著破爛長衫,舉著兩個寬大袖擺,嗤嗤怪笑。
奕難平狼狽的縮在角落,周圍圍著數(shù)十個笑容詭異的人傀,手里扯著難解金絲,奇的是這大多數(shù)都是適才圍攻來的九江弟子。
惡人王一柄鋼叉閃耀,鬼臉郭興等三位九江堂主方才能夠勉力支撐。
噫——是夜,炬火如龍,血以飲,金石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