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一個激靈,甩開李夜墨的手,屁股向后挪了一尺,再次否認(rèn)道:“你胡說!我不是!”
“別裝了,你露餡了,你會武功?”
“不會武功,我只會要飯!”
“你嘴上不說,可你手背上的拳繭騙不了人?!?p> “這不是拳繭,是泥兒,是……是圿圿!”
“呵,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厚的圿圿?”
“怎么不會?怎么不會!我是乞丐?。∥沂瞧蜇ぐ?!”
乞丐挽起一縷一縷的袖子,把一只臟兮兮的手臂伸到李夜墨面前,大吼著:“我渾身都是這樣!”
李夜墨撇過臉,看也不看,“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我找到丐幫?!?p> “你是不是有???街上這么多乞丐你就盯上我?!逼蜇づ踔仆?,委屈巴巴地向著李夜墨大吼,口水都噴到李夜墨臉上。
家人們誰能懂啊,一個乞丐正快樂地吃著飯,莫名其妙被人騷擾,死纏爛打非要他說自己是丐幫的不可。
什么跟什么呀!年紀(jì)輕輕腦子就不好,沒事做你去挑大糞呀!你為難一個乞丐做什么?
鐘曉怯生生舉手問道:“要不……換一個?”
乞丐聞言,立刻點頭如搗蒜。
“不換?!?p> 李夜墨笑嘻嘻擦了把臉,順手在地上撿了個草莖叼在嘴里,“惡和尚說緣法,緣法怎么能隨便換,我只信一見鐘情?!?p> 鐘曉俏臉微紅,“那你盯著他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花月和尚雙手合十,對李夜墨微微一拜,笑問道:“飛蒲草施主懂情,小僧想請教一下,這情字如何破?”
“有病,都有?。 ?p> 乞丐聽著花月和尚問話,瞪了二人一眼,轉(zhuǎn)過身去,旁若無人地躺倒,破碗用破爛衣袖一壓就是枕頭。
李夜墨也白了花月和尚一眼,“我把情當(dāng)無價寶,為何要破?”
“小僧就知道是如此。”
花月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似是對李夜墨的回答很是滿意,笑道:“小僧也認(rèn)為情比金堅,無物可破,輕易破裂的感情都不過是未動真心??僧?dāng)下破不了,不是永遠(yuǎn)破不了,正是:人心似鐵,人世如爐!再真摯的感情也敵不過歲月與瑣事消磨。所以小僧才想同二位交個朋友,等到二位分開時,還請務(wù)必再為小僧作答,這情字如何破……”
李夜墨心中滕然火起:曉兒丟失了許多時間,自己好容易才找回來,心中滿是盼著再不分離,這賊和尚居然在等自己二人分開!
“倏!”
一只破碗劃過,連帶著半碗米飯?zhí)炫⒒ā?p> “賊和尚,鬼才要和你交朋友!你最好離我們遠(yuǎn)些,否則休怪我不客氣?!?p> 李夜墨掏出九解捏在手心,眼中滿是殺意。
“好好好,施主叫遠(yuǎn)些就遠(yuǎn)些。”
和尚頭頂著幾粒黍米,也不惱,退后幾步,嘴里嘟囔著:“你知道要分開,你盼著不分開,你自己不敢想,別人不叫說,可情到盡時不由人,再美的花,爛了都是一攤泥,再美的月,睡醒都是昨夜的夢中虛影,何時存在,何時消散,想不通,參不破……”
“你這和尚別想著成佛了,早就是墮入魔道!”
李夜墨陰冷著臉,模樣甚是嚇人,一旁的乞丐看著他,嘴角輕輕抽動:你才是魔吧,你自己有刀,你丟我碗干嘛!
張重明
晚安,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