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木屑紛飛如雨,一道身穿白色僧袍的僧人矗立在木屑中,不躲亦不退。
直到鐵錘砸開了木門,直到鐵錘碰到了他的僧袍,花月和尚身子才微微側(cè)開,紫青錘頭好似雷霆強(qiáng)撕開了雨幕,貼著他的前胸呼嘯而過。
花月和尚手捏拈花指,如同捕蛇人掐蛇七寸一般,兩根手指掐住緊咬著錘頭的兩節(jié)鎖鏈,身子被巨力牽動(dòng),后仰作鐵板橋狀,暴喝一聲,手指硬拉,將流星錘環(huán)身打了個(gè)旋,又?jǐn)S了回去!
耿元青吃了一驚,他被叫作“素手擒雷,青螺蓋首”,這諢名是夸耀他手中的流星錘迅捷無匹,威力無雙,猶如紫青雷霆,而今,這道雷霆竟然真的被人素手擒住!
耿元青慌忙丟出左手錘去阻攔,只是相比花月和尚的狂蠻粗暴,耿元青匆匆丟出的這一錘簡直是柔弱,好在也將來勢卸去大半,砸偏了軌跡,花月和尚丟出的流星錘,飛出十幾丈后,鑲嵌進(jìn)紅色墻面里。
耿元青冷汗汲汲,回頭看向?qū)幫鹾腿淼廊耍瑢幫跏潜娙死锏脑捠氯?,而三身道人是眾人里唯一的頂尖高手?p> 三身道人也看著寧王,耿元青只是第一次試探,顯然,憑耿元青還測不出花月和尚深淺,若要更進(jìn)一步,就要三身道人親自動(dòng)手,而他需要知道寧王對花月和尚這個(gè)故交能狠心到什么程度……
寧王眼神灼灼,看花月和尚的眼神如同看著一位沒穿衣服的妖嬈美人,“和尚,你沒叫我失望。”
花月和尚搖頭:“寧王殿下倒是叫小僧失望了。”
寧王失笑道:“別鬧了和尚,到此為止怎么樣,我們是朋友,不要讓外人壞了我們的情誼?!?p> 花月和尚雙手合十,眼角隱隱閃過淚光,“此時(shí)此刻,說不定寧王殿下才是外人?!?p> 寧王嘆息一聲,“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他們蠱惑了,你拿我當(dāng)外人,我還是拿你當(dāng)最好的朋友……和尚,你有些持寵而驕了?!?p> 花月和尚語帶乞求道:“殿下,飛蒲草游歷江湖,只為幫你找回秘籍,是為你做事的,他盡心竭力,十冊秘籍已經(jīng)找回了九冊,小僧為他做保,殿下丟失寶物時(shí),他與小僧都在青蓮寺中,就放過他吧。”
“無辜不是免死金牌,為了好的結(jié)果,做點(diǎn)錯(cuò)事,佛祖也會原諒本王,為我做事的,更該心甘情愿為我去死?!?p> “只他一個(gè)!”
“不可以,我已經(jīng)放出話去,我的臉面比他的命還要值錢。”
“要是他挑斷雙腿,從此再用不了輕功……”
“他活著就是在用命羞辱我?!?p> 花月和尚深深下拜,“若他死,這個(gè)姑娘我能否保住?”
寧王平靜道:“我不喜歡拆散有情人?!?p> 花月和尚追問:“這姑娘對殿下無關(guān)緊要,我也不能護(hù)住嗎?”
寧王笑道:“我和你做朋友,不是讓你向我提要求的,不過,既然是你,我可以答應(yīng)!”
李夜墨拍了拍花月和尚的肩膀,掙開鐘曉的雙手,昂首走出大殿。
三身道人哂笑道:“飛蒲草,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在花月和尚身后?!?p> 李夜墨冷哼一聲:“我沒你們想得這么怕死!”
鐘曉也跟出來,“臭李夜墨,我也沒有你想的這么貪生。”
三身道人撫掌道:“好一對癡情的男女,亡命的鴛鴦!”
寧王輕笑道:“和尚,你瞧,我就說他們是有情人。飛蒲草不是天下第四的輕功高手嗎?那就逃逃看,帶著這個(gè)女孩逃出陽頂峰,我和他們從此清賬,不再追究。”
“那就多謝寧王殿下了!”
李夜墨拉著鐘曉的手,回頭望向花月和尚,“和尚,活著!”
說罷,李夜墨攔住鐘曉,沖著大殿后方射去。
大殿后是禪房和和尚們生活的地方,跨過兩道矮墻就可以沿著來時(shí)的路下山。
這邊,寧王對身后幾人微微擺手,“抓到這兩人的,本王重重有賞。”
其余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只有三身道人和趙無雙還呆立在原地。
寧王笑罵道:“混賬,我和朋友聊些私密事,你們留著礙眼的?”
三身道人和趙無雙帶著眾人去追李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