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那聲音或遠(yuǎn)或近,我一把抓起撲棱,把他塞在我身后,我們?nèi)讼嗷ケ硨χ瑲夥找欢阮H為緊張,只聽得那聲音漸漸近了,那聲音逼近了我們之時,撲棱沒忍住放聲尖叫,卻只是一陣柔柔的風(fēng)撲在我們臉上,那風(fēng)聲音雖大,來勢雖猛,但是真的吹到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感覺的。
山口君回頭,瞟了一眼撲棱,撲棱立馬捂住了嘴,眼角都憋出淚了,這樣的場面對一個半大孩子來說,的確是太難為了。
這陣風(fēng)過去了之后,我們按剛剛一副碉堡的姿勢站了半天,腳都站麻了,也沒見有什么動靜,我與山口君極為默契地互相對視一眼,山口君抓起行李,我拖了撲棱,拼命地往前跑。
跑到一半兒,我就覺得手上拽著的撲棱輕了許多,我回身一看,哪里還有半分撲棱的影子?我手上拽著的是一個木偶娃娃,而再度看向前面奔跑著的山口君,山口君呢?不見了!
我環(huán)視一圈兒,只感覺到一陣妖風(fēng)刮過來,我便暈了過去,沒有一絲知覺。
我再度蘇醒過來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穿著破爛卻仙風(fēng)道骨的人,難道真是什么精怪?經(jīng)過剛剛那一遭,我不由得懷疑起眼前人的身份起來。
這精怪難道要取我的生命之元?這些精怪都是這樣增長修為的吧。
撲棱呢?山口君呢?難道已經(jīng)慘遭毒手了嗎?
那‘精怪’捋了捋那長而細(xì)的胡須,對著我笑了,“醒了?”
我抱著身上的被子,往后縮了縮,咦?這個被子的手感怎么怪怪的?我低頭去看,灰灰的帶了一絲小麥色,摸著雖然有些粗糙,但是蓋在身上卻絲毫不覺得熱,雖然山谷里面的溫度的確要比外面冷上許多,但是卻也沒有到這個地步。
難道是因為這東西陰氣太重?所以才感受不到熱,這般想著,我手上那輕如蟬翼的被子,抱也不是,丟也不是,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燙手?
“你是什么人?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嘴有些發(fā)干,身上也有些疲軟乏力,這該不會是他給我下的巫術(shù)吧?“我想干什么?”那老頭兒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私闖我百尺谷,還問我干什么?”
我被他看得背后發(fā)毛,但是嘴上依然不松懈,“何為私闖?我明明就是正大光明地進來的,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這個小老頭兒難道還能把這個地方給私吞了?還是跟禽獸學(xué)一手,在哪里撒泡尿哪里就是你的領(lǐng)地?。俊?p> 那‘精怪’好像沒有意識到我會這樣說的樣子,一張老臉被氣得有些發(fā)紅,“你......呵,”他冷下臉,“不怕老夫吃了你?”
吃了我?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兒忘了,眼前這老頭兒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呢。
“喂!老頭兒,這是哪里啊,你......是人是鬼???”
那老頭兒只是甩了我一個眼神,便離開了,我正想起身去追,卻沒想腿腳乏力,竟然哪里都動不了,別說我那腿能不能挪動,我現(xiàn)在能動的恐怕只有我脖子以上的地方了。
我就這般盯著洞頂?shù)闹虢z發(fā)呆,這個地方真是邪了門兒了,不過這些個妖怪待我也實在不能算差,餐飯倒是一頓不少的,只不過這些精怪都悶得很,我嘰嘰喳喳說了一圈兒,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我的。
難道這些精怪都沒有學(xué)會說話,在床上躺了幾天,每次有人送飯來,我都來來回回地找他們的尾巴在哪里,只不過很遺憾,一直都讓我逮住他們的尾巴,我都不知道我是掉老鼠窩里了還是掉狐貍窩里了。
終于,在第三天的時候,我腿上的麻意終于退散了去,我終于慢慢地把我的雙腿放下了地,一點點的,久了沒有碰到地面,連步子都有些僵硬了,我這才幾日沒有走路都快忘了怎么走了,也不知那些娘娘夫人成日里坐著轎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知她們有沒有忘了該如何走路呢。
“喲,能走了?”
我警惕地看著第一天看見的那老頭兒,能走了又怎么了?還能養(yǎng)胖了吃肉不成?
那老頭兒亦步亦趨地朝我走近了,我這下才真是有些著慌了,有些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怎么就這么烏鴉嘴呢?我堂堂李秀今日竟然要慘死在此地?被妖果腹?
這消化出來還能投胎的嗎?
想著想著,那老頭兒竟然就來到了我面前,我閉上了眼睛,正準(zhǔn)備接受命運的制裁,卻只感覺臉上一陣冰涼,睜眼一看,那人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愣著干嘛?出來呀!”
我下意識摸了摸臉上那冰冰的東西,濕濕的,聞了聞,沒有味道,湊近看了看,也沒有顏色。
“這是什么呀?”
“什么什么?”
“你剛剛灑我臉上的?!?p> 那老頭兒朝我笑了笑,“蛇膽?馬溺?還是我這千年老妖精的口水???”他越說越惡心,臉上的笑意越甚,我拿著衣袖在臉上擦了擦,卻也不敢再問他了。
既然他說什么蛇膽馬溺口水,那就自然不是。
這老妖精,最愛唬人。
他帶我到了一個大廳,廳上垂著紫色的藤蘿,其他的裝潢倒是與尋常地方?jīng)]什么兩樣。地上的磚塊是用雨花石鋪的,晶瑩剔透的,好看又別致,就只這些晶瑩剔透的小石子就讓這里如水月洞天一般了。
“我那幾個同伴呢?”我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老家伙想了想,認(rèn)真道:“沒管住手底下的人,給吃了?!蔽乙豢跉獠铧c兒沒上來。
吃了?
吃了?倆大活人,就這么吃了?
我瞪著那老妖怪,有些懷疑他說話的真?zhèn)巍?p> “這樣,我吃了你倆同伴,我陪你倆行不?”
見我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繼續(xù)往上加著籌碼,“那不如把我修煉的內(nèi)丹分你一顆?”
“再不行就送你黃金百兩?!?p> “再不行......”
我拍桌而起,“老家伙,你是不是覺得這世上都是見錢眼開的人?呵,我告訴你,我雖然也是見錢眼開之人,但是,我?guī)淼娜?,有幾個我就得帶幾個回去,少了一個,我都跟你沒完!”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底氣,明明現(xiàn)在自己的小命都難保,也不知如何還能在這里口若懸河一腔正氣的。
老妖怪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了些許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