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叔把我們送到波斯之后就算是道別了,我倒還有些舍不得這老頭兒的,這人行走江湖多年,太多故事了。
但是只是把他當做一個講故事的人好像也不太恰當,或許,他自己本來就是故事里的人。
所以他的故事才那般引人入勝,那般一陣見血。
與陀叔道別之后,讓撲棱跟著山口君去尋人,我跟老八四處采辦貨物。
先來到的是一個有名的香料市場,我雖然對這東西沒什么多大的見解,但在碧霄房里經(jīng)常聞到,這香料的優(yōu)劣,多少也會分一點,出乎意料的是老八,他好像是個萬事通一樣,做事極為老練,就連香料他也能聞一下看幾眼分出個七七八八來。
“老板,你這個東西不行啊,這麝香你這里賣的價格,可與貨稱不上啊?!?p> 那老板自知碰到內(nèi)行了,也就不再堅持,給老八少了幾兩銀子,老八依然不依不饒跟那老板大眼瞪小眼。
我見狀,咳了一聲,“老板啊,我這朋友不是什么好人,脾氣大,你說我們知道你這貨不對價的,你跟我們少價也就算了,但我這朋友,你也看到了,咱是內(nèi)行,要是給不了合適的價格,這一捅出去,這聲音還做不做了?”
老板看著我,又看了看老八,最后還是打算妥協(xié)了。
“拿吧拿吧,最低價了,可說好了,我們這東西,可是一等一的好!”
我點點頭,老八神色稍緩,老板心里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我與老八以低價買了一堆麝香,用駱駝拉著,又買了一大堆其他奇奇怪怪的香料,用布袋分開裝了掛在駱駝上面,香料還不算太重,但是大包重小包的看著駱駝的背上,裝得實在是太多了些。
“要是葡萄酒放得久,我倒是想去弄幾壇葡萄酒去賣?!崩习讼胫熬蛿[紅豆的小攤旁邊,氣死他?!?p> 我也笑了,“別說這葡萄能釀酒了,你就算是拿春天開那桃花,也是使得的,何必跑這樣遠?更何況,那味道,也不是人人都喝得慣的。”
老八想了想,繼續(xù)吐槽道,“不是我說,你那酒樓的酒,實在太次!沒垮臺也是個奇跡了?!?p> 老八的嘴,真是刁鉆得很。
我這人不好酒,自然也就不怎么管店里的酒味道好還是不好,老八這話倒提醒了我。
“那照你這么說,還得專門找個會釀酒的師傅去酒樓了?”
老八砸吧砸吧嘴,“那也不是不可以?!?p> “你出錢我馬上去找?!蔽矣朴频?。老八瞪了我一眼,“又不是我的店!給你臉了?”
“那不就完了?你看,你不拿半毛錢就到我的店里喝酒了,味道次一點,也就別折騰了,好好喝。”老八白了我一眼。
話雖然這么說,但我那酒樓的酒,實在不能再用紅豆釀的土酒了,酒自然有高下可分,我分不出來,就讓別人去分。
我把眼神停在老八身上,這絡腮胡的小矮胖子,今天倒是發(fā)現(xiàn)他的長處了,對東西極為挑剔,眼光獨到,就沒他不會認識的東西,有他幫我,其他人又哪里從雞蛋里挑骨頭——骨頭都被他挑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