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蘇君給鄭彥南打電話。
正午十二點半,那頭接到電話,說話聲音暗啞低沉,“什么事?”
蘇君一愣,被他的煙嗓給熏的,問,“在午睡?”
那頭有煙灰刺啦的聲音,稀稀疏疏,“幾點了?”
“十二點半?!?p> “嗯,”他在說反話,打趣她,“才剛起的床,現(xiàn)在就睡了,不大好吧?!?p> “吶……”
“有什么事,快點說吧,我這里忙?!?p> 忙什么忙,蘇君給他打電話前,特意問過司辰有關(guān)他下午的行程,就是知道他沒事,她才準(zhǔn)備著說要來約他。
“一點小事,約你談?wù)勆??!?p> “哦?”聽到談生意,他確實提了些勁,“哪方面的?”
“電話里說不清,這樣吧,你發(fā)地址給我,我去接你,見面了,再好好談?wù)??!?p> 他不是好糊弄的,不聽到準(zhǔn)確的消息,不肯動身,敷衍她,“晚上回去再聊吧,下午有事。”
“行,那我在門口再等你會兒,你跟朋友聊天要緊?!?p> “在哪?”
“茶樓門口,”蘇君用江城話輕輕答他,“我已經(jīng)到啦~”
掛了電話,蘇君也能知道,他在那頭,笑得有多么無奈。
提前結(jié)束了應(yīng)酬,跟著一幫朋友從茶樓出來,鄭彥南擺手,對司辰說,“放半天假,回去吧?!?p> 司辰驚恐,“老板?!?p> “現(xiàn)在知道怕了,”從兜里摸出一根香煙,司辰近前來,替他點火,鄭彥南說,“以后跟著你們蘇總干吧,惹事惹得挺勤快?!?p> 已經(jīng)看見了蘇君的車,停在馬路一側(cè),位于正對門的地方。
邊說,鄭彥南邊往馬路對面去。
司辰點頭,跟在身后。
心里知,這便是沒事了。
鄭彥南靠在車門邊,在車外抽完了半根煙,才進的車。
蘇君解了安全帶,從車窗里探出了半個腦袋,喊他,“上車啊,時間緊張。”
他呵呵一笑,掐掉了手里正旺的煙頭。
繞過車頭,進副駕駛前,經(jīng)過車窗,順手彈了彈她的腦袋,“坐好。”
彈得不輕,蘇君的額頭犯了紅。
駕車去球廳,進了電梯,上了樓,他跟在她身后,這時才略有察覺。
蘇君對前臺小姐說,“有預(yù)約,兩位?!?p> 前臺被打過招呼,微笑,“是的,蘇小姐是嗎,請進?!?p> 進了內(nèi)廳,人到了門口,他反而遲疑了,倚靠在門邊,停住了腳。
蘇君走了兩步,回頭看,才知道他停了腳,向他招手,“快進啊?!?p> 他不進,眼眸幽深,波瀾不起的面色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但那個眼神,讓蘇君有壓迫感。
他問,“打球?”
“是呀。”
他望向蘇君,古井無波的面上略略顯示出一絲余慍,剛從眼角散開,便被從廳內(nèi)出來的人打斷。
“大哥!”鄭尚北詫異不已,“你怎么也來了?”
鄭彥南緩神,時隔三秒,才答鄭尚北的話。
“不能來?”低沉的嗓音,足有震懾力。
“能啊。”
鄭彥南淡淡瞥了一眼蘇君,越過鄭尚北,還是進內(nèi)廳了。
鄭尚北摸摸后腦勺,看向蘇君,無聲問她,“不是說帶朋友來嗎?”
蘇君亦無聲答他,“是朋友呀,沒錯?!?p> 鄭彥南就是我的朋友。
鄭尚北在更衣室門口等鄭彥南,難得他大哥還有這個閑情,上次跟他哥打羽毛球,是好久的事了,直等到他出來,“哥,先跟我開一局?!?p> 鄭彥南點頭。
換了衣服到大廳,鄭彥南視線摸索,略略掃了兩圈,沒看到人。
鄭尚北給他遞水,鄭彥南接過。
上場前,先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放下礦泉水瓶,鄭彥南問,“人呢?”
“誰,”鄭尚北反應(yīng)慢,左右看看,“阿君啊,跑哪去了,剛剛不還在這嗎。”
放完瓶子起身的鄭彥南,腰未直,頭先抬了起來,眼眸幽深幽深地看向鄭尚北。
好在只有一兩秒,短暫停滯,鄭彥南直起了腰,人已經(jīng)站直,喚他,“走吧,上場?!?p> 鄭尚北摸了摸后脖,是錯覺嗎,怎么感覺大哥剛剛那一眼,有些飄冷意呢。
蘇君打了通電話回來,重返場時,在場上看見了已換了衣服的鄭彥南。
啊,是他嗎?
看慣了穿襯衫西服的他,猛然看見他換了件白T,整個人,氣質(zhì)大不一樣,像大男孩,有種校園的感覺。
記憶瞬間被拉回,想起好多年前,在演講臺下遠遠瞻望他時的模樣,原來他也曾年輕,也曾稚嫩過呀。
同在場上,穿著和鄭尚北一樣的衣服,他一樣是透露著青春的氣息,任誰看,都不覺得他比鄭尚北要大。
這樣的鄭彥南,活力十足。
鄭尚北說的沒錯,鄭彥南雖然忙于應(yīng)酬,但該落下的運動,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真的落下。
鄭尚北精力旺盛,在鄭彥南面前,依然毫無追擊之力。
他的球技,是很不錯的。
一場打下來,蘇君心潮澎湃,不亞于場上的他們,凡是鄭彥南所及的地方,她的視線就追到哪里。
心情激動,只要他贏一球,蘇君就在心里默默為他歡呼,舉著礦泉水瓶,高興地搖了好幾下。
這場球打了二十分鐘,蘇君坐在觀眾席上,激動的比自己上場打球還要雀躍,就這樣坐著,額頭都流了汗。
拿紙巾擦額頭,毛巾放在膝頭,準(zhǔn)備著一會兒給他過去。
一場結(jié)束,鄭彥南和鄭尚北都下了臺來,二人酣暢淋漓,蘇君看去,鄭尚北嫌熱,直接揭開了體恤,貼著胸膛,來回扯動。
都出了不少的汗。
“哥,技藝不減當(dāng)年啊?!?p> 鄭彥南抿嘴笑。
“尚北,這是你哥嗎?”鄭尚北的女伴適時遞了毛巾來,遞給了鄭彥南。
“哥,忘了給你介紹,這是Amy?!?p> 鄭彥南接過毛巾,大大方方,“鄭彥南。”
鄭尚北說她的女伴,“Amy,不給我遞毛巾?”
“諾,”Amy接過同伴手中的毛巾,轉(zhuǎn)手放到鄭尚北的手中,視線向前追去,看向鄭彥南,“你哥看起來不錯哎。”
鄭尚北撥了撥Amy的腦袋,“別看了,我哥又渣又浪,不適合你?!?p> 說笑了Amy,“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