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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我君

第56章有人疼

南有我君 美人妝YM 2064 2019-04-04 20:44:14

  思維縝密的人,往往有一個特點,習(xí)慣于在收集周邊的信息的同時,會將所得到的信息耦合化,從而篩選出與實際有關(guān)又最重要的一條。

  那晚的對話,蘇君因此聽出了重點,鄭彥南他,打算搬出去住。

  可是,為什么呀。

  她不過喝了他一杯水,不,才半杯,他就要搬出去了。

  不明說,卻大大方方的,就是讓她知道了他的心思。

  往后這幾天,蘇君都有些懨懨的,做什么都不大提得起勁。

  唔……

  鄭彥南,可真是個壞家伙。

  入冬前的最后一場雨暢快淋漓地在江城落下,大雨下了兩天兩夜,蘇君窩在家,基本沒出門。

  一場雨落盡,洗去了秋日的霜華,嚴寒的冬日,不日就要來臨了。

  快要入冬,等不到江城下第一場雪,蘇君想,鄭彥南他就要離開她的視線了。

  再一次,曾近在咫尺的距離,又要這般因為種種微不足道的原因而無端分隔開來。

  下一次再見他,會是什么時候?

  唉。

  這場雨下完,蘇君因心情的起伏,連綿的陰雨,得了場重感冒。

  好多年不這樣了,平時勤于運動,不會輕易得感冒。

  發(fā)低燒,渾身酸軟無力,提不上勁,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上一回得這樣的感冒,是什么時候,不大記得清了。

  卻想起了好小好小時候的一件事,五六歲,六七歲,那時,她也生了場重感冒。

  打小,她與常人比,記憶就比一般人要好。

  更何況還是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那個時候,同樣是一個人,同樣是下雨天,打著雷,她獨自一人,睡在了三人寬的大床上,管家的阿姨回了家,替她掖完被子就下了樓。

  她發(fā)著燒,卻沒有人知道,也沒人管她,燒糊涂了,一個人在床上躺了一整晚。

  獨自抹眼淚,想到樓下,去給媽媽打電話,可是她知道,無論她打了多少回,都不會有人理她。

  很難受,但要忍著,忍著不再去麻煩別人。

  那時,半夜被渴醒,呼吸上不來,害怕到無助,她一度以為,她怕就是要這樣死掉了。

  然后夢到她死了,爸爸媽媽一滴眼淚也沒流,他們一定很高興,因為,她這個累贅的包袱,終于可以被甩掉了。

  沒死掉,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睜開了眼,天是亮的。

  可是那時的恐懼給她留下了足夠大的陰影。

  還記得,當時她醒來,來房子里給她做飯的阿姨剛剛好開門,一夜過去,她的燒退了一半,揭開被子,穿著拖鞋,一個人下了樓。

  太渴了。

  搭著板凳,拿出柜臺里的碗,接了碗自來水喝了。

  把剛進門的阿姨嚇了老大一跳。

  那時,面色蒼白的蘇君,轉(zhuǎn)過身,像一個大孩子一樣,異常成熟鎮(zhèn)定,她對一驚一乍的阿姨說,“阿姨,我一定要好好地活著?!?p>  阿姨失色,“啊,你這孩子,都在瞎說什么!”

  現(xiàn)在想想,她要強的性格,是打小就開始的。

  所以后來,不到萬不得已,她總是萬般地愛惜自己,不生病,不出事,不讓人操心。

  只有還有一口氣,只要咬咬牙,還能再做下去的事,她就一定要做下去。

  可是現(xiàn)在,她怎么就又生病了?

  她的身邊有一個醫(yī)務(wù)箱,里頭有各種各樣的藥,常年儲備著,到哪便帶到哪。

  蘇君摸出了退燒藥,吃完藥,昏昏迷迷便睡了一整夜。

  這一覺睡得過于迷糊,醒來是早上八點,揭開了頭上的退燒貼,蘇君掀開被子,下床來,先撥開了窗簾,雨后空山,外頭,是片晴天。

  真好,清新的空氣,清新的日頭。

  天晴了。

  心情也就晴了。

  喜歡鄭彥南,不是一天、一個月的事,喜歡他,所以花了好多的心思,是真的把這個人放在了心里去記。

  初時,只記著是有這么一個人,在他前行的道路上,活在遠方的海邊,摸也摸不到,碰也碰不著,活生生,像一座指路的燈塔。

  現(xiàn)在,他卻就在她身邊。

  細相處下來的每一天,她都能發(fā)覺他的好。

  那時是信仰,現(xiàn)在是生活。

  她渴望有這樣一個溫暖的人,像回家的壁燈一樣,總能無聲無息地照亮在她泯沒的頭頂。

  每一回,她都會覺得,心尖像是被人疼過。

  是有人,會疼她的。

  所以不能放棄,所以他即便搬了出去,即便搬到了很遠的地方,只要她能找到他,只要他沒有親口說出她是一個招人嫌的麻煩家伙,她就要跟在他身后,踩著他的腳步,慢慢的,她要追上他。

  照著食譜,蘇君煮了鍋開胃的軟粥,粥在灶上煮,蘇君疲軟無力,算了時間,準備回房間再趴會兒。

  一大早,也不早了,鄭彥南剛剛起床,天色放情,他站在樓梯邊,從窗口望過去,秋雨新蒙,梧桐葉盡。

  今天是個適宜出門的好日子。

  這幾天,一向起得早的小家伙,出門也早,會在客廳的餐桌上,留一壺茶,以供他飲用。

  鄭彥南拿著杯子,到餐桌邊倒茶。

  壺是空的,今日無茶。

  四下看看,小廚房里傳來咕隆的聲音,放下杯子,他走過去看,灶上原來在熬一鍋粥,中火慢燉,起鍋了,米湯全溢了出來。

  沒什么煮飯經(jīng)驗的鄭彥南,看見這情形,是知道拿著抹布,首先要揭開鍋的,鍋開,清香四溢,放下鍋蓋,他擰動天然氣灶,扔下了手里的抹布,直接關(guān)了火。

  不知道這粥煮熟了沒,但灶上既然在煮粥,說明人沒出遠門,許是到外頭的超市買東西去了。

  鄭彥南回客廳,給她打電話。

  電話撥了兩聲,叮叮咚咚悅耳的聲音從沙發(fā)邊的茶幾上傳來。

  鄭彥南走過去看,是她的手機無疑。

  手機在屋里,粥漫出了鍋,人跑哪去了。

  然,人在不在屋里,灶上的粥還要不要煮,都不重要了,他赫然在她的手機屏幕上,窺見了兩個字,清清晰晰,并無遮攔。

  “寶貝?!?p>  是她對他的備注。

  他是她的寶貝。

  小丫頭……

  鄭彥南的眉頭,禁不住在微微跳動,一連跳了好幾下。

  他捏了捏眉間,既在發(fā)笑,又心生無奈。

  掛了電話,很是捏著眉心,悄無聲息,他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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