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虛將林沖那口寶刀遞過,王倫道:“此刀與楊制使寶刀也是一般來路,日后便知,據(jù)聞此刀乃是高俅用此做餌陷害林教頭之物,怕是有些晦氣,林教頭,留了此刀在身邊,可要加些小心。”
林沖見王倫竟然拿出此刀來,心里百感交集,這王倫怎的與那往日判若兩人?想起那日要火并王倫,不由的生了悔意,上前拜倒,說道:“林沖愿追隨大頭領(lǐng)左右,若有違背,當(dāng)如此刃?!?p> 說完從衣襟下掣出一把尖刀,在膝上一折,斷作兩截。
吳用見林沖如此,心下暗道,這林教頭已被王倫收了心了,怕是半點雜念也沒了,心下轉(zhuǎn)念,看了眼晁蓋和公孫勝,又與聞煥章對視一眼,起身朗聲道:“我等愿誓死追隨大頭領(lǐng),同闖刀山火海?!?p> 聞煥章也是起身,一眾好漢見了都是紛紛站起,同聲道:“我等誓死追隨大頭領(lǐng),同闖刀山火海!”
王倫笑道:“各位兄弟,王倫必不負眾人所望。同飲一碗?!睍r值林沖也掣出那寶刀來,眾人眼前又是一亮,廳上猶如滿月華光閃過,耳中似有虎嘯之聲。
眾人共飲了一碗,剛剛坐穩(wěn),公孫勝道:“感蒙眾位豪杰相帶貧道許多時,恩同骨肉。只是小道自從跟著晁頭領(lǐng)到山,逐日宴樂,一向不曾還鄉(xiāng)看視老母。亦恐我真人本師懸望,欲待回鄉(xiāng)省視一遭,暫別眾頭領(lǐng)三五個月,再回來相見,以滿小道之愿,免致老母掛念懸望。故此向大頭領(lǐng)告假幾月?!?p> 王倫道:“道長孝心如此,怎能攔阻,只愿道長早日歸山?!边@老母在家,誰都不能攔阻,王倫心道:有機會倒是應(yīng)把這老太太接上山來,省的這公孫勝亂跑。
晁蓋道:“向日已聞先生所言,令堂在北方無人侍奉,今既如此說時,難以阻當(dāng),只是不忍分別。雖然要行,再待來日相送?!?p> 公孫勝道:“也好,小道便明日下山?!?p> 王倫道:“如此,王倫先走一步,今日便走。”
眾人一并相留,王倫都推脫了,知道事不宜遲,一眾跟隨,送到金沙灘上,王倫一行上了船,與眾人揮手相別。
何濤領(lǐng)了濟州府一班衙役,遠遠望見前面便是鄆城縣城,身邊一人問道:“哥哥,這賊人如今都上了梁山了,還來這鄆城作何?”
何濤氣道:“還不是為了救你一命?!?p> 何清不解,說道:“哥哥,關(guān)我甚事?你這一路走來,也不說句痛快話?!?p> 何濤示意那班衙役前行,自己與何清落在后面,輕聲道:“你我將這晁蓋等人之事揭發(fā)了,如今賊人卻沒捉到半個,那賊人早就派人傳話給我,說是早晚結(jié)果你的性命?!?p> 何清大驚,連聲道:“哥哥,那可如何救我,那幫賊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p> 何濤道:“虧得哥哥我得遇貴人,教了一個法子,他可保你性命?!?p> 何清道:“哥哥,快些講來?!?p> 何濤道:“此事你只需見我眼色行事便可,哥哥我自會掌握尺度。”
何清聽了,心下有些打鼓,不知如何才能活命,只得跟上何濤,直奔了鄆城縣來。
何濤想起那個楊公子所言,竟然一一應(yīng)驗,府尹大人已然去了東京聽罪,新官宗府尹到任之后,請將一員新調(diào)來鎮(zhèn)守濟州的軍官來,當(dāng)下商議招軍買馬,集草屯糧,招募悍勇民夫,智謀賢士,準(zhǔn)備收捕梁山泊好漢。
一面申呈中書省,轉(zhuǎn)行牌仰附近州郡,并力剿捕;一面自行下文書所屬州縣,知會收剿,及仰屬縣,著令守御本境。
何濤按那楊公子吩咐,親請領(lǐng)了文書傳送鄆城,一行人來至縣衙,何濤見那縣衙門口,邊上畫了個記號,知道楊公子等人已到了,心下沉穩(wěn)了許多。
那知縣時文彬正升廳公座,左右兩邊排著公吏人等,兩邊站了兩人,左邊是馬兵都頭姓朱名仝,身長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須髯,長一尺五寸,面如重棗,目若朗星,似關(guān)云長模樣,滿縣人都稱他做美髯公。
右邊步兵都頭姓雷名橫,身長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須,為他膂力過人,跳二三丈闊澗,滿縣人都稱他做插翅虎。
邊上文案后坐了一個值日的,卻是貼書后司張文遠。
何濤看眾人都在,忙給時文彬施禮道:“新任府尹宗大人,傳下文書,還請驗看?!闭f完遞上文書。
時文彬見是濟州府上差,讓人將文書拿來,展開一看,無非還是叮囑剿捕賊盜,守御本境之類,心道:這新官來了,難免要例行公事,這梁山賊寇,據(jù)傳有那四五千人,又有禁軍人物入伙,哪是縣官管得了的。
想到此,說道:“上差所遞文書,本縣看過,自當(dāng)謹(jǐn)遵府尹相公鈞旨,緝捕盜賊,兩個都頭都在,可要聽真,若得知賊人所在,盡力抓捕?!碑?dāng)時吩咐張文遠將此文書立成文案,行下各鄉(xiāng)各保。
何濤見了,問道:“知縣大人,如何不見那宋押司?”
此問一出,時文斌,朱仝,雷橫都是一笑,張文遠卻是留心細聽。
知縣道:“那宋押司今日新納了一個外室,在縣西巷內(nèi),近日去那里多些?!?p> 朱仝問道:“上差找那宋押司何事?”
何濤說道:“上次來鄆城捕賊,先遇到的便是宋押司,混的臉熟了,倒想同他共飲一杯,故此相問?!?p> 雷橫道:“宋押司最是好交朋友,上差若是著急見宋押司,便請這張文遠領(lǐng)去便可,宋押司常請他去吃酒?!?p> 張文遠心下有鬼,慌忙道:“這才接了相公吩咐要做公事,雷都頭,朱都頭都是知道,何不領(lǐng)了上差去?”
朱仝道:“我們兩個哪個沒有公差,正要聽知縣相公吩咐?!?p> 知縣道:“張文遠,公事且先放一放,明日再做不遲,你便帶了上差去找那宋押司?!?p> 張文遠聽了知縣如此說,推脫不過,只得領(lǐng)了何濤兄弟兩個去了。
何濤看著前面走的這個張文遠,心道:楊公子說此人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平昔只愛去三瓦兩舍,飄蓬浮蕩,學(xué)得一身風(fēng)流俊俏,喚作小張三??磥砉徊患?。
何清倒是有些提心吊膽,雖是這青天白日,總怕路邊跳出個提刀的賊人。
斯蒂芬·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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