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衙內(nèi)一眾走了，巷內(nèi)閃出一個人影，急忙進(jìn)了周教頭院子，直來到前廳上，周娘子正暗自慶幸，這殿帥府失火正是時候，蘭兒同那老家人也一道說笑，都盼望著能把這高俅燒成灰。
老家人見個陌生人進(jìn)來，喝道：“什么人？敢夜闖民宅，不知大宋刑律？”
那人也不理他，直接朝了周娘子道：“周家娘子，剛才巷內(nèi)那聲喊殿帥府失火的，便是小人?！?p> 周娘子聽這人話里有話，問道：“你是何人？又為何事？”
那人道：“小人叫裘顯，我家公子是和周教頭相熟，小人今日正巧路過，見這高衙內(nèi)來教頭家尋事，怕是娘子吃了虧，情急之下，這才假報(bào)了殿帥府失火，驚走了高衙內(nèi)，還請周娘子早做決斷，這高衙內(nèi)到了殿帥府便知遭人戲弄，折回來時，周娘子再后悔，只怕是腸子悔青了也沒甚用了?！?p> 周娘子聽了，倒是先信了三分，有細(xì)看那裘顯面貌，與那班才來的幫閑卻是不同。問道：“裘大哥，可知我家教頭現(xiàn)在何處？”
裘顯為難道：“倒是知道，只是不能說，周娘子若是信我，同我去問我家管家，他若肯說了，娘子便知曉了?！?p> 周娘子倒是個果斷的，當(dāng)下道：“蘭兒，收拾了值錢之物，同我離開此地，免生禍?zhǔn)??！?p> 老家人道：“娘子去哪里？”
周娘子道：“你不知為好，只在此守了，他日我和周教頭必然回來。”
老家人連聲應(yīng)了，蘭兒去屋里收拾了包裹出來，同周娘子一起，跟著拿裘顯走了。
三人一路急行，來到南城一家門前，裘顯按著規(guī)律拍了幾下門，出來開門的正是招風(fēng)耳權(quán)曉，權(quán)曉見裘顯身后還跟了兩個女子，知道出了意外，領(lǐng)了三人進(jìn)來，在前廳上，李四和杜空正在說話。
裘顯走到李四身邊，耳語幾句，李四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是周教頭家小，小人李四，說幾句話，周娘子可聽？”
周娘子見這幾個男人并無歹意，放下心來，說道：“先謝裘大哥救命之恩，李大哥，就請直說了?！?p> 李四道：“倒是有兩條路，一條呢，便請周娘子去投親靠友，躲開高衙內(nèi)。再有一條路，就是去那周教頭身邊，只是路途遠(yuǎn)些，周教頭還在山東濟(jì)州境內(nèi)，周娘子，還請思量?！?p> 周娘子道：“不用思量，還請諸位幫我去那山東，去找周教頭?！?p> 李四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事不宜遲，明早便出發(fā)，先去準(zhǔn)備車架?！?p> 高衙內(nèi)眾人連顛帶跑的來到殿帥府門前，只見街上行人如常，門前禁軍近衛(wèi)更是如此，殿帥府出入之人都是面如常色，當(dāng)下明白，上了當(dāng)了，高衙內(nèi)抬腳踹倒錢密，罵道：“你這倒霉鬼，胡出主意，還不快去，若是那周娘子跑了，本衙內(nèi)定要割了你?！?p> 錢密聽了，打了個激靈，顧不得累，抹了把頭上汗珠，飛也似的奔著周家去了。錢密覺得自己從未跑得這么快，似乎是眨眼功夫，便到了周家，拍門叫道：“衙內(nèi)回來了，還不開門？”
老家人知道惹不起，只得開了門，錢密伸頭探腦，問道：“周娘子怎的不出門來接？”
老家人道：“周娘子帶了使女出去了?！?p> 錢密心里一怕，感覺似有壞事將要發(fā)生，問道：“周娘子出去了？去了哪里？何時回來？”
老家人道：“這邊不知曉了，周娘子不說?！?p> 錢密聽了，心里發(fā)抖，往巷內(nèi)看了看，還好高衙內(nèi)幾人來的慢，口中不由得出口長氣，想起那高衙內(nèi)的話，要割了自己，膽顫心驚起來，尋思道：這若是留下，哪有什么好果子吃，我這無家一身輕，倒不如走了算了，想到此，也不管不問了，撒開腿跑得沒影了。
次日，凌振來參見高太尉，被個虞候引領(lǐng)了，卻到了一間涼亭之上，見高俅正在喝茶，忙施禮拜見，高俅道：“有旁人說你善造火炮，能去十四五里遠(yuǎn)近，可是真的？”
凌振回道：“小人造這火炮，卻有的能去十四五里，有的只能去個七八里?！?p> 高俅奇怪道：“為何差距如此之大？”
凌振道：“太尉有所不知，要造這好炮和那打口好刀，卻是同理，現(xiàn)有那好材料，再有那好火候，各種火炮也是用途不一，可分子母炮、金輪炮、風(fēng)火炮、轟天炮等?！?p> 高俅哪懂的這些，攔住道：“你這火炮可是我大宋最好的？”
凌振得意道：“那是自然，京師甲仗庫所供耗材雖然不夠，但還是比其他各路州府還算齊全，凌振所造火炮自然算是最好?！?p> 高俅見這凌振不知謙虛，心里有些不快，問道：“我卻聽有人說也會造炮，比起你來，還要高明些？”
凌振聽了，不怒反喜，問道：“這是哪個？小人倒是要會上一會，分個高下。”
“聞煥章聞先生，你可曾聽過？”高俅問道。
“若說是聞先生會造炮，還真是難說了，小人早就聽聞過聞先生大名，卻不想這聞先生竟也對此涉獵?！绷枵褚姼哔刺崞鹇劅ㄕ拢故遣桓倚】戳?。
高俅道：“給你個差使，只能辦好，不得有誤?！?p> 凌振道：“太尉差遣，凌振領(lǐng)命?！?p> “過幾日，禁軍差人前去遼國販賣些衣甲，你隨隊(duì)前去，多帶些應(yīng)用的煙火、藥料，和那做下的諸色火炮，并一應(yīng)的炮石、炮架，裝載上車，路經(jīng)梁山之時，自會有人劫持你上梁山，你只去那梁山落草入伙?！?p> “哎呀，太尉，這是為何？”凌振聽了要他落草做賊，心里急切，不禁問道。
高俅來了些怒氣，喝道：“殿帥府差遣你，還敢詢問？”
凌振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只是想不通高俅為何要他去做賊。忙道：“太尉，小人失禮，還請恕罪?！?p> 高俅道：“聞煥章先生，便在梁山上，周昂教頭也在，你去了，聽聞先生吩咐便可，此乃國家大計(jì)，他日功成，自是升職封賞，若是誤事，沙門島度去余生?！?p> 凌振聽了，身上打了個激靈，忙道：“凌振領(lǐng)命?！痹俨桓覇柫?。
斯蒂芬·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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