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唐容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下課有一段時間了,蕭聲和楚嚴莫去了圖書館寫作業(yè)。晚上沒有課,又快到晚飯時間了,兩人準備回家,還在收拾書包的時候,蕭聲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唐容打來的電話,聯(lián)系人那里寫著“我家阿容”,楚嚴莫就明白是誰的電話了。揶揄著說:“你——家——唐神給你打電話了,還不快接?”
“你家”兩個字被她拖長了音,蕭聲頓時羞了起來,自己給他的秘密備注被朋友看見,簡直跟黑歷史一樣讓人無法面對。
她記得唐容說過今天晚上要帶她去吃飯,匆忙把東西都裝進包里,跟楚嚴莫揮手道別,一邊往外跑一邊接了電話。
“喂?你到哪里了?”她問。
男人聽出她正一邊跑一邊接電話,說:“別急,我在學(xué)校門口了,你慢慢走出來,不要跑,看著點路?!?p> “嗯、嗯……我沒跑。”像是生怕唐容看見似的,蕭聲真的緩緩?fù)A讼聛怼?p> 半路上她騎上了一輛學(xué)校內(nèi)的共享單車,等到校門口,已經(jīng)過去十幾分鐘了。
唐容的車很好找,是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底盤高、所以車轱轆很大,比周圍的車體積都大,一眼就能看到它。
拉開車門,看到唐容側(cè)身面對著她,笑著說:“聲聲。”
看到他笑容的這一刻,她覺得這幾天的思念都不是難熬的事情了。只要是因為他,無論發(fā)生什么、所有有關(guān)于他的事,她都愿意去經(jīng)歷。
一坐上車,唐容就解開安全帶,想一個大抱枕一樣蓋在她身上。
他低頭,把臉埋進垂在她肩頭的發(fā)絲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悶聲說:“聲聲……我好想你……”
他毫不掩飾地將自己對她的思念和愛戀展示給她看,在她面前,他就是毫無保留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
蕭聲心里觸動,也抱緊了他,在他胸膛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進去,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也好想你,我的阿容。”
唐容笑了起來,男人精致的臉龐在這一刻鮮活起來,他懷里摟著的女孩兒仰頭望著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個人。
但這樣美好的畫面沒有持續(xù)多久,似乎是被蕭聲那一句話刺激到了,唐容急不可耐地捧起蕭聲的臉就吻了下去,他的唇在她的額頭上、眼睛上、臉頰上、嘴唇上,都留下了熱烈的親吻。
直到蕭聲被他親得脖子都酸了,這才放開她。
她雙手捏著男人的臉頰往兩邊扯,罵他:“流氓!沒見過你這么流氓的人。”
唐容嘿嘿笑起來,高興極了:“那你現(xiàn)在見到了——我只對你一個人流氓。”
蕭聲快羞死了——這個人跟她在一起之后怎么變得越來越不要臉了?以前好歹還知道克制,現(xiàn)在也不掩飾了,直接撲上來親得她頭暈?zāi)垦#游锶︻I(lǐng)地似的,好像要把她全身都染上他的味道才行。
“快、快開車!不是說要帶我去吃飯嗎?”她努力不去回想唐容雙唇上的溫度,但方才那一幕卻一直在她腦海中回放,想起始作俑者就在自己身邊,于是抬手又輕輕拍了他一下。
唐容這會兒的心情可美著呢,甭管打還是罵,都請往他身上招呼了,他非但不躲,還巴不得往前湊呢。
唐容說的飯店,是他和朋友們以前經(jīng)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館,雖然味道很不錯,但價格也偏高一些,再加上位置偏僻,也不提供外賣送餐之類的服務(wù),所以就算在京城已經(jīng)開了三十多年、經(jīng)手了兩代人,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家店。
飯店的名字叫做臨湖小筑,可周圍并沒有湖,它藏在城中的一片平房后面,汽車沒法開進去,唐容帶她徒步穿越胡同,才看到那個幾乎和周圍融為一體的建筑。
它的樣式和周圍的民房無異,高度也沒有高出多少,如果不是掛著一個牌匾,上書“臨湖小筑”,恐怕根本沒人能發(fā)現(xiàn)這是個飯店。
推開門進去,有很多的隔間,大廳中沒有座位,所有客人都在隔間里用餐。
剛才唐容推開門的時候,觸動了門上掛著的鈴鐺,鈴鐺聲響起后,很快有一個中年女人從房間里走出來。
她似乎與唐容十分熟稔,見到唐容的第一反應(yīng),是凝望著他一動不動,然后不確定地說:“是不是……是不是凌凌回來了?”
唐容點頭:“嗯,吳阿姨,是我回來了?!?p>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女人立刻露出了笑容,眼角的細紋變得更深了。兀自笑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姑娘,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她沒有多問,只是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去打量蕭聲。
“來來來,快進來,你經(jīng)常去的包間現(xiàn)在正好沒人,還是要以前那些菜吧?……這個姑娘有沒有忌口的?有沒有愛吃的?能吃甜口兒的嗎?是不是本地人?……哎呀,阿姨是不是問得太多了?”
唐容忍不住說:“吳阿姨,這是我女朋友,您不用這么拘謹?!?p> 蕭聲也說:“阿姨,您叫我聲聲就行,我是京城人,沒什么忌口的,您就招他以前喜歡的菜式上就行了,您做什么我就吃什么?!?p> “哎,好,好?!眳前⒁贪阉麄冾I(lǐng)到一個包間門口,給他們分別到了茶水,“那你們先坐著啊,阿姨去給你們做飯?!?p> 吳阿姨走之后,蕭聲說:“我在京城這么多年,都不知道這里還有這么一家店,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唐容喝了一口茶,沒回答她的問題:“茶是吳阿姨自己炒的,快嘗嘗?!?p> 蕭聲也沒再問,只當(dāng)他是不愿多說,捧起茶杯喝起來,在她喝茶的時候,唐容才說:“我是初中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的,那次跟佩哥出來玩——哦,佩哥是我霍叔叔家的哥哥——他帶我去旁邊的廣場看花展,但是人流把我們沖散了,我被擠到了胡同口,給佩哥打電話他也聽不見,我就沒敢亂跑,站在胡同口等花展結(jié)束。”
“那天吳阿姨也是去看花展的,她去得早,走的時候剛好是人最多的時候,于是就發(fā)現(xiàn)了我,她帶我來這里,給我做了碗炸醬面。從那以后,我就經(jīng)常來這里了,小的時候吳阿姨根本不要我的錢,稍大一點之后,我強行把錢塞給吳阿姨,她這才沒拒絕?!?p> 說完之后,他看向蕭聲,他喜歡的女孩兒坐在他對面,捧著杯子喝茶的樣子很乖巧,在他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好像……她的目光只會為他一個人停留一樣。
唐容感覺自己的心里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聲聲,”他說,“我想把我所擁有的、經(jīng)歷的,全都給你,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只要你能開心,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你才是我的稀世珍寶,價值連城,其他的所有都無法和你比較……”
他突然深情起來,目光也變得繾綣綿柔,溫暖地將她包圍。他的每句話都戳到了蕭聲的心里,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變得急切起來,似乎下一刻九陰從胸腔中跳出來,投入他的懷抱之中。
她的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感覺,眼淚迅速在眼眶里堆積起來,唐容一慌,聲音都有些嘶啞了:“聲聲……聲聲怎么了?別哭,求你了,別哭。”
她一眨巴眼睛,眼淚就掉了下來,唐容連忙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可是抹掉一滴,又緊接著掉下一滴,很快,他的指腹就全都被她的眼淚浸濕了。
蕭聲不說話,就這么盯著他流淚,那樣的目光讓唐容又是喜愛又是心疼。
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丟死人了,只是聽到唐容的話,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哭,還哭得這么狼狽。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肯定丑死了,估計妝都花了——想到這一點,她立刻委屈起來。
“壞蛋,你是壞蛋……”嘴巴一扁,哭得更厲害了,“你干什么總?cè)俏铱迒鑶鑶琛憛捘恪?p> 可唐容覺得應(yīng)該委屈的人是他才對,他不過是表白了一番心意而已,怎么就又壞蛋討厭了呢?但不管為什么,只要蕭聲不哭就行。
“是是是,我討厭,別哭好不好,寶貝兒,笑一笑嘛……”他手忙腳亂地用紙巾給她擦眼淚,好不容易蕭聲才停下來。
她也不想補妝了,反正今天只打了個底眼尾掃了點眼影涂了個口紅。雖然停下來了,但還是有點控制不住,抽抽搭搭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甚是惹人憐愛。
雖然不想讓蕭聲哭,但不得不承認,蕭聲哭起來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他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著她眼眶紅紅、臉頰紅紅、鼻尖也紅紅,嘴唇微微嘟著的樣子,他想要尖叫——真是太可愛了!
我媳婦兒怎么這么可愛!
天啊,我媳婦兒天下第一可愛!
因為媳婦兒太可愛,我才控制不住想親她,這可不能怪我!
蕭聲如果知道唐容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要罵他一句:變態(tài)!大變態(tài)!
怎么辦呢,男朋友越來越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