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就是模擬考了,所以學(xué)校規(guī)定今天的晚自習取消了。
常遠站在教室前面宣布此事的時候,學(xué)生們的歡呼聲瞬間蓋過了一切聲響。
王淳用腳踢來踢旁邊的齊峰,然后小聲地對他說:“平時這種事情都是老楊說的,今天怎么換成常遠了呢?”
齊峰聳了聳肩,然后對王淳說:“你呀,你就別多想了,可能今天老楊有事耽誤了呢?!?p> 王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沒說什么。
下午的第四節(jié)課,也就是今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是楊斌的課,他來的稍微晚了一點,班級里的學(xué)生在常遠的組織下,開始自習。
楊斌進教室的時候,手里端著灌滿了茶水的保溫杯,然后走到講臺前,將它放在上面。
此時的楊斌面無血色,就像是連續(xù)熬了幾個大夜一樣,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楊斌有些虛弱的聲音把常遠叫了過來,然后對他說:“去把我辦公桌上的卷子拿過來?!?p> 常遠應(yīng)聲跑了出去。
學(xué)生們聽見還有試卷,瞬間一片嘩然。
按照楊斌以前的性子,早就在講臺上發(fā)火,吼起來了,只是今天似乎身體狀況不佳,只是在上面咳了咳,然后有些虛弱的說道:“今天這節(jié)不講課,你們有問題的可以過來問,沒問題的復(fù)習一下,或者做一下一會兒發(fā)的那套卷子,咱們下周一講。”
楊斌停了下來,然后想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還有,這次考試要重視起來,畢竟是全市聯(lián)考,和咱們一起考的還有二中的學(xué)生,到時候會把成績拿到一起對比的,等到那時候可別丟了咱們班級的臉呀?!?p> 說完楊斌站在講臺上挺起腰桿,虎視著四周學(xué)生,盡管此時楊斌看起來狀態(tài)不佳,但是氣勢總是會給人一定的壓力的。
下面的學(xué)生似乎感受到楊斌的威勢,然后同樣學(xué)著楊斌的樣子挺了挺腰桿,似乎在告訴楊斌,我們不會給咱們班丟臉的。
楊斌滿意地看了看學(xué)生,然后端起杯子,咂了一口里面的茶水,然后對學(xué)生說道:“別愣著了,趕緊學(xué)習?!?p> 常遠把卷子拿過來的時候,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只有楊斌在前面咂著茶水的響聲,在教室里有節(jié)奏地響著。
楊斌見常遠把卷子拿過來了,便示意常遠把卷子發(fā)下去。
常遠點頭應(yīng)到,然后把卷子分給附近的幾個人,讓他們一起發(fā)下去。
楊斌趁著發(fā)卷的空檔,端著水杯看著下面的眾人,目光從眾人面前掃過,然后落到了王淳和齊峰那里。楊斌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起身走出了教室。
齊峰被楊斌剛才的目光看的心里一哆嗦,然后側(cè)頭看向旁邊的王淳,發(fā)現(xiàn)他也是滿臉驚愕地看著自己,然后似乎同時感受到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fā)生了一樣。
楊斌再次進來,是從后門進來的,因為齊峰和王淳在最后一排,所以楊斌一進門便看著正在對視而望的兩個人,然后拍了拍齊峰的肩膀,再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出來一下。
王淳見楊斌找的不是自己,心里如同一塊大石頭落地了一般,然后剛剛送了一口氣,便見到楊斌的目光又停留在他的臉上。王淳意會,起身,然后跟著齊峰一起來到了走廊里。
兩人心情忐忑地并排站在一側(cè),低著頭,不敢和楊斌對視。
楊斌在兩人面前來回走著,也不說話,如同一個巡視士兵的將領(lǐng)一樣,眼神犀利,似乎要看穿一切。
“你們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們倆叫出來嗎?”楊斌對著王淳和齊峰兩人說道。
王淳和齊峰對視一眼,然后同時點了點頭,說:“知道?!?p> “那你說說,為什么?”楊斌指了一下王淳,對他說道。
王淳想了想,然后接著楊斌的話說:“我們在語文課上不學(xué)習。”
王淳避重就輕地沒有提玩五子棋的事情,這事兒做的很高明,因為課上不學(xué)習和在課上玩五子棋,可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不學(xué)習的話,沒準楊斌還能放過他們一馬,而要是讓楊斌知道他們在課上玩五子棋,那真的就是老楊很生氣,后果很嚴重了。
當然以上成立的一個前提就是,確保語文老師沒有告密。
王淳就是在賭。
楊斌盯著他們倆看了一會兒,然后又問道:“沒有了?”
王淳和齊峰兩人一驚,然后同時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楊斌狐疑地看著兩個人,然后嘆了一口氣。
“明天就考試了,你們怎么這么沒有心眼呢,別的同學(xué)都在猛勁兒學(xué)習,你們心怎么這么大呢?!?p> 楊斌像是看不爭氣的孩子一樣看著他們倆。
“這不是放松放松嘛?!蓖醮镜吐曕洁炝艘痪洹?p> 王淳說的話聲音很小,純屬吐槽,但是依舊被楊斌聽見了。
楊斌瞪著眼睛看著王淳,然后眉毛因為表情猙獰而扭到了一起,對王淳近乎于吼地說道:“你說什么?”
王淳被楊斌的聲音嚇得一愣,然后滿是懼意地支吾著。
“沒,沒,沒,沒什么的?!?p> 楊斌眼角一抽,然后對著王淳說道:“你們倆······”
本來楊斌打算讓王淳的家長周一過來,結(jié)果就在這時候楊斌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楊斌看了看站著的齊峰和王淳,然后也沒理會他們的表情,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急忙接通了電話。
楊斌站在走廊的窗前,背對著王淳他們,此時外面已是傍晚,路燈已然打開,昏黃的燈光透著窗子的玻璃,投射在楊斌的臉上。
此時楊斌面色凝重,眉毛擰的像是一根麻花一樣,然后又露出滿臉的擔憂之色,對電話那頭頻頻點頭。
等楊斌撂下電話的時候,他的眉頭因為扭曲的時間過長,而很難舒展開來。
楊斌看了一眼王淳和齊峰兩人,也沒心思提找家長的事情了,只是對兩人揮了揮手,讓兩人先回去。
齊峰和王淳如蒙大赦,向楊斌道了聲謝謝,便從后門偷偷地溜進了教室里。
楊斌把常遠找了出來,然后對他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地離開了。
王淳和齊峰見到此場景,面面相覷。
“你看我猜的不錯吧?!蓖醮緦χR峰挑了挑眉毛,說道。
此時的王淳似乎早已經(jīng)忘了剛才被楊斌找到門外訓(xùn)話的經(jīng)歷了。
常遠從外面回到教室,站在講臺上,然后對著眾學(xué)生說道:“老師有事離開了,自習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