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瀾抬頭看了他一眼，黑亮亮的眸子中滿是深意，“你本可以不去的，對嗎？”
秦昭衡眸中有一絲笑意，她果然聰慧。
“是，只是我需要做一些事。而且，現(xiàn)在并不是一個好時機?！鼻卣押饽﹃?，光滑溫涼。
“他打算對你動手？或者說，對定南王府？”姚婧瀾平靜的問，神情從容的根本不像在商討什么與“帝王心術(shù)”有關(guān)的話題。
“是，或許是他覺得準備好了。也或許，只是試探?！鼻卣押忸h首，“只是目前不是攤牌的好時機，我還需要讓他暫時相信一些東西?！?p> 姚婧瀾看了他半晌，突然起身去關(guān)上了房門。轉(zhuǎn)身就見那人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怎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姚二姑娘難道想對本世子做些什么不成？”
他的語氣稀松平常，甚至淡漠聽不出情緒，可偏生眸子里藏著明顯的調(diào)笑之意，讓姚婧瀾生氣的想上去給他一巴掌。
“正經(jīng)一點兒！”姚婧瀾瞪他一眼，“你原本的打算，可以告訴我嗎？”
秦昭衡聞言眸中的笑意漸漸消散，神情變得冷漠而疏離，“怎么？你還關(guān)心定南王府的事？”
姚婧瀾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方才輕松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變得緊張起來。
“世子殿下若是信不過我，就請現(xiàn)在就離開?！?p> 秦昭衡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你沒有必要牽扯進來?！?p> “呵，你若是不想讓我牽扯進來，就把那勞什子的婚約作廢掉，別再來找我，也別再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姚婧瀾冷笑一聲，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秦昭衡面上掠過一絲無奈。
“你這個混蛋，先前口口聲聲說什么‘定南王府的世子妃’，如今又說不要我牽扯進來，你什么意思？秦昭衡，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告訴你，本小姐要嫁誰你管不著，本小姐摻和不摻和你也管不著！”姚婧瀾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一雙杏眸因為憤怒瞪的圓圓的，甚至還有幾分可愛？
秦昭衡看她半晌，突然失笑，弄得姚婧瀾一愣，愈發(fā)氣惱，“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激怒本小姐你很得意嗎？”
“你在關(guān)心我?！鼻卣押饷佳酆?，一向沒什么神情的臉突然生動起來，像一副精致的水墨畫，每一處描摹都秀麗動人。
姚婧瀾臉色愈發(fā)漲紅，活像一只紅彤彤的蘋果，云霞爬過她的臉頰，攀上她豐潤的耳垂。
“你別胡說！”她羞惱地低聲呵斥道。
“不然，你為何非要卷進來？以你的聰慧不會想不到如今定南王府岌岌可危，就是陛下眼里的一根刺，何必趟進這灘渾水？”秦昭衡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站起身來慢慢湊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奏出最后一個音符，“嗯？”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忽然，她抬眸，一副坦然地模樣，勾了勾唇，笑道：“誰說本小姐關(guān)心你了？我這么做只是為了寧國公府，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不是么？尤其這個‘朋友’還可能和我有些一樣的目標……”
她退后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那股若有若無的幽香隨之消失在鼻端。
秦昭衡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子，撫了撫衣袖，“是，你說的不錯。”
“那你可以說了吧？”姚婧瀾挑了挑眉。
“不能。”秦昭衡輕輕搖了搖頭，不為所動。
“你！”
“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的。聽話。”秦昭衡抬眸，眼神中竟然透著溫柔的味道。
姚婧瀾看了他半晌，輕嘆一聲：“那好，你不愿意說就算了?！彼睦锩靼?，這人說不到時機就是不到時機，絕不是敷衍她。想必，日后會有和盤托出的那一天的。
屋中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片刻后，秦昭衡起身，將房門拉開，淡聲道：“進來吧?！?p> 姚婧瀾疑惑地看著他的動作。他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少女走進來。
“奴婢見過世子殿下，見過二小姐。”整齊地動作，仿佛已經(jīng)提前排演過上百次一般，就連屈膝行禮的幅度都一模一樣。更令姚婧瀾驚訝的是，她們一同抬起頭來，竟然是兩張完全相同的臉。
她疑惑地看向秦昭衡。
“以后二小姐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與定南王府再無瓜葛?！鼻卣押飧┮曋齻儯暤?。
“是。”兩個人干脆利落地應(yīng)聲，聲音清脆好聽，是十六七歲少女如鈴聲般悅耳的嗓音。
姚婧瀾眸光閃爍了一瞬，沒想到這人如此細致，她才說讓他幫忙調(diào)教江七，這次就把人送來了。
“給我的？”她雙手環(huán)抱，站在一旁看向老神在在坐在圓凳上的秦昭衡。
他點了點頭。
“這怎么好意思，畢竟無功不受祿。”說著客氣的話，可是已經(jīng)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這一對少女。
“確定不要？她們二人都是專門調(diào)教過的，懂些功夫?！鼻卣押鈫?。
她聞言眼神一亮，“會武功？”
“是。不止武功，還會些別的?！鼻卣押馄妨艘豢诓?，這里的茶倒是也不錯，只是比起他那里的還是差了些，不過她似乎不愛喝茶？
姚婧瀾得到肯定的答復，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們叫什么名字？”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突然一同單膝跪地道：“請小姐賜名。”
姚婧瀾眸中有幾分滿意。倒是聰明。若是今日自己給她們賜了名，那就代表不論她們從前是定南王府的什么人都再也無關(guān)緊要，今后自己就是她們的主子。
“既然如此，你叫清云，你叫清溪。如何？”姚婧瀾隨手一指，而后問道。
清云和清溪再一次默契地對視一眼，一同低下頭沉聲道：“奴婢謝小姐賜名?！?p> 姚婧瀾點了點頭，“起來吧。”
她側(cè)過身來看向秦昭衡，“好了，人也收了，別也道了。如此，請世子殿下……平安歸來?！?p> 秦昭衡抬頭，撞進她水靈靈的眸子中，那雙眸子此刻就像剔透的水晶，閃爍著誘人的光澤，讓人沉迷其中，只是他還從中看出了里面藏著的一絲期盼和擔憂。
“好?！彼斫Y(jié)滾動，輕聲吐出一個字，微微頷首，只是眸光深邃，幽黑如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