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煙打了個激靈,這里不會有水鬼吧!
當她看向這只手的主人時,逄玄江那張欠揍的臉赫然入目。
柳寒煙迷糊了幾天,可算把腦子找回來了,立馬裝出溺水的樣子。
逄玄江見狀,并沒有馬上帶她往水上走,而是拉著柳寒煙看了會水底世界。
一條鯉魚撞上她的腦門,柳寒煙惡狠狠的瞪著逄玄江的后背,這人明顯是在試探她會不會憋氣!
相比被逄玄江折騰死,柳寒煙干脆裝的徹底一些,變成了一只溺水的旱鴨子。
逄玄江這才拖著柳寒煙探出水面,換了口氣,運起輕功,像帶慕容光過江時一樣,帶起柳寒煙。
云車上原本打算下去撈人的炮兵,看著前方逄玄江絕塵而去的矯健身影,瞅了瞅彼此臉上羨慕嫉妒恨的表情,默默解開了綁在腰上的繩結(jié)。
新鮮空氣猛地擠入鼻腔,柳寒煙嗆出兩口水,嘴里的血腥味太重,似乎是從肺部涌上來的,用力眨了眨眼睛,被水擋住的視線逐漸清晰。
這個高度,比起時空機里看到的,簡直小巫見大巫,柳寒煙并無不適。
對于她異常鎮(zhèn)靜的表現(xiàn),逄玄江頗感意外,心道,還算有些膽識,比慕容光那個文弱書生強多了。
柳寒煙冷靜的外表下,是一顆想拍開逄玄江的手而不能的心。
兩人落在地面上,逄玄江小腿一陣抽疼,是被江水刺激的受涼抽筋了。
柳寒煙向江面望去,他們坐的船越來越近,剛才的慌不擇路已然打草驚蛇,現(xiàn)在想跑可就難了。
柳寒煙用眼角的余光觀察逄玄江的動作,這人大概是把她當成間諜了,才這么防備。
逄玄江發(fā)覺她很有自知之明,并沒有繼續(xù)跑路的打算,放心的坐下來,揭下腿部的護甲,抻筋緩解難忍的疼痛。
“你這是不打自招了?”逄玄江抹了把臉,“我還沒嚴刑逼供呢,你就想畏罪潛逃?!?p> 涼薄的聲音傳入柳寒煙耳中,她正眼看向這個男子。
在旁人看來,他是救了一個差點淹死的倒霉蛋。
柳寒煙心知肚明,他是成功抓回了一個企圖逃跑的嫌疑人。
逄玄江的胳膊隨意搭在膝蓋,他還坐在地上,抬頭對上柳寒煙強裝冷靜的目光,不居高臨下,卻有莫名的壓迫感。
明明是與她差不多的年紀,逄玄江舉手投足間除了有一種收放自如的氣質(zhì),連目光,都比同齡人老成許多。
柳寒煙自認倒霉,如果玩心眼的話,她可能會死的很慘,
直到逄玄江腿部的疼痛感完全褪去,柳寒煙也沒說一句話。
在江里泡過,柳寒煙的頭發(fā)和衣服還在滴水,有些狼狽。
濕淋淋的粗布衣服的貼在身上,裹出女子身體凹凸有致的線條。
逄玄江別開眼,張了張嘴,“別騙我,不然什么下場,你自己都想不到。”
江上一片蒼茫,掩蓋住對岸真實的景象,隱匿了硝煙炮火的殘忍無情。
逄玄江一邊威脅柳寒煙,一邊懷疑,她真是個啞巴?
柳寒煙演技確實不錯,剛才掉下去,確實很像失足落水,差點把逄玄江騙過了。
逄玄江跳入水里,初衷也是想救她。
直到發(fā)現(xiàn)柳寒煙識水性,可以在水下憋氣,逄玄江拽著柳寒煙的胳膊牽制住她,故意在水中逗留一會兒,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雖然他沒有完全相信,至少沒再質(zhì)問自己,柳寒煙松了一口氣,終于有心情仔細思考現(xiàn)下進退維谷的處境。
云車靠岸,慕容光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來,攀著樹又吐了一回。
“將軍,你沒事吧?!蹦饺莨馔峦辏^來關(guān)照逄玄江。
看到逄玄江丟在一邊的護甲,又看了眼柳寒煙,慕容光眉毛蹙起,道:“把她綁起來?!?p> 逄玄江馬上做了個制止的手勢,厲聲對那麻繩過來的兵卒說,“不用,她不會武功,你們要是看不住她,就趁早滾回家?!?p> 為了使哨兵提高警惕性,沒有武功的犯人一律只收押不上枷銬。
慕容光諱莫如深的提醒道:“將軍,聽說武功高深的人,能遁于無形?!?p> “軍師,江湖是太小了嗎,有那齊天的本領(lǐng),還會有心情不遠萬里,來西南禍禍?!?p> 剛?cè)〉矛幊侵畱?zhàn)的勝利,逄玄江的心情本該不錯??涩F(xiàn)下,一向嬉皮笑臉的他板起臉來,沒有心情去敷衍慕容光或真或假的關(guān)心。
慕容光識趣的閉了嘴,逄玄江一貫以來的虛與委蛇,讓他以為年輕的將軍已經(jīng)把自己歸入逄氏的陣營中。
逄玄江適才沒有控制住反常的態(tài)度,流露出不耐煩的情緒,提醒慕容光,逄玄江現(xiàn)在依然不信任他。
面對逄玄江時,慕容光找不到他的破綻,在他這個年紀,不著喜怒,沉穩(wěn)得跟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驃騎大將軍逄玄璧并無二致,未免會顯得城府太深。
逄玄江當著部下的面,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反駁慕容光這個皇上指派的軍師。慕容光猜測,逄玄江是不打算維持面上的和睦,肯定自己與都城那邊有聯(lián)系了嗎。
與慕容光的局促不安相比,一旁,得到優(yōu)待的俘虜柳寒煙,逃跑未遂,成了逄玄江的重點監(jiān)視對象,反而自在的多。
頭發(fā)里蓄了很多水,貼在脖子上難受的很,這里是找不到毛巾了,柳寒煙無計可施,把墜至腳踝的長發(fā)擰了幾圈,然后等它們自然風干。
這一番折騰,沒耽誤柳寒煙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經(jīng)過剛才的觀察,柳寒煙初步確定,逄玄江在軍營中,應(yīng)該是個權(quán)力挺大的頭兒,這群人統(tǒng)統(tǒng)都得聽他的命令。跟他搞好關(guān)系,自己在這里的日子總歸好過些,身陷修羅場里,要是活不到曲凌仙來找她,可就虧大發(fā)了。
想到這層,柳寒煙指了指逄玄江,被水浸泡的傷口。
逄玄江注意到她的動作,疑惑道:“怎么了?”
柳寒煙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消炎藥拿出來,涂在在逄玄江臉龐撐開的傷口上。
有副將以為柳寒煙拿的是毒藥,立馬抽刀抵著她脖子。
逄玄江卻搖搖頭,“無礙?!?p> 柳寒煙面不改色,其實心里怕得要死。
一絲涼意在肌膚蔓延,逄玄江輕哼一聲,諷刺的話落在柳寒煙耳邊,“男女授受不親。”
蕭里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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